第45章：母子谈心
虽然大家都觉得晏玉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其实仔细想想，晏玉的想法是对的，皇上已经下旨，边关已经知道皇上要给余将军赐婚，但如今人家丞相不愿意把女儿嫁过去，那么也总要有个人选去填补这个位置吧，毕竟皇上金口玉言。 提起余国栋，大家都想到莽夫，其实不是的，余国栋很年轻，今年才二十二岁，相貌说不上英俊，但是也不丑，黝黑的皮肤，刚毅的脸庞，是一个英勇善战的男子汉，而且有勇有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他自从参了军，就一直呆在军营，以至于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太后心领神会，于是缓缓道：“钟离大学士，采薇今年多大了？” 钟离大学士名叫钟离权，是太后娘娘的堂弟，钟离权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老大叫钟离采薇，老二叫钟离翠微。 太后一番话惹得众臣都看向钟离权，钟离权忙跪地回答：“回太后娘娘，采薇今年十七岁。” “十七岁了，恩，正合适，那哀家就做主把采薇许配给余国栋，你觉得如何？” “谢太后娘娘赐婚。”对于太后赐婚，钟离权不会说不，也不敢说不，钟离一门的荣耀可都这个女人一手撑起来的。 “皇上，那就下旨赐婚吧，哀家就替他们做了这个媒。”太后慈眉善目的笑道，莫羽无欢看见母后的笑容，一时间恍惚，仿佛母后真的从来不曾记恨过他一样。 “是，全凭母后做主。”莫羽无欢平静的说。 罢了，太后回过身，看着白丞相说道：“封后大典将近，丞相好好准备一下，凌皇后深的哀家喜欢，这次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 “臣谨遵太后懿旨。”白石安不敢在说什么，更不敢在阻止封后，人家太后都说了，凌皇后深的她老人家喜爱，言外之意就是人家坚决拥护，而且人选已定，就不要在节外生枝了。 下了早朝，皇上和太后屏开左右，漫步御花园，这一幕已经很久没出现了，自从先帝逝世，太后就把自己关在佛堂，每日念经祈福，就连太后册封大典也是草草了事。 “母后，今日谢谢您替儿臣解围。”过了许久，莫羽无欢终于开口道。 “欢儿，你现在是国君，做什么事情要三思而后行，不要一时冲动，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身系天下，身系南羽万千百姓。”太后语气平和，没有责怪，没有怨恨。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母后，儿臣希望您能出面辅佐，当年你和父皇一起携手把南羽治理的风调雨顺，希望以后还要母后多加提点。”莫羽无欢虽然一向自傲，但是这句是真心话，因为他当年见证了钟离皇后辅佐先帝治国的铁腕。 “哀家年纪大了，如今你父皇已去，哀家没有心思在国家上，你如今也长大了，不是小孩子，母后相信你有能力把南羽治理好。”太后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身心具惫。 钟离皇后转身准备离开，莫羽无欢知道自己和母后之间始终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这鸿沟中包括大哥大嫂和那未出世孩儿的性命，还有先帝的性命，虽然先帝不是被他逼死，但是却因为他受打击撒手离去，所以他注定难辞其咎。 “母后，你恨儿臣么？”莫羽无欢不知怎么突然喊出这么一句话。 太后顿了一下脚步，轻声道：“只要这天下是莫羽家的，哀家就不怨恨任何人。”说罢，起身离去。 莫羽无欢也许没有想到太后会这样回答，于是怔了一下，慢慢小声说道：“母后，对不起。” 惜鸾殿那边可谓是炸开了锅，朝堂之事传遍了整个皇宫，大家都在说，太后娘娘钦点凌娘娘为后。 宝儿一路小跑，回到了惜鸾殿，进屋就喊:“公主大喜，公主大喜。” 坐在太妃椅上的凌暖思正喝着贝儿为她泡的菊花茶，听见宝儿叫喊，淡淡的笑了笑：“何来之喜？” “太后娘娘今日去了朝堂，钦点你为皇后，朝中大臣无人敢反对，所以您就安心准备迎接封后大典吧。”宝儿一口气说完。 茶杯瞬间滑落，凌暖思愣了一下，喃喃道：“我真的要做——皇后娘娘了。” 太后出面后，皇上立刻下了封后圣旨，诏告天下，只等半月后，封后大典的举行。 南羽百姓都在赞扬新皇多么有情有义，不忘结发妻子，一时间，新皇对小皇后的情意被民间传为佳话。 坐在马车里，准备回侯爷府的晏玉看着车窗外，疑惑着，对于皇上立凌娘娘为后的原因，他始终不相信，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太了解皇上的为人。 西梁只是小国，根本不足为患，就算凌娘娘失宠，西梁也不敢有什么异动，皇上目前最担忧的就是丞相权倾朝野，所以立白丞相千金才是皇上的一贯作风，但是结果却是凌娘娘做了皇后，那么只能说明一点原因，皇上心中所想就是要凌娘娘为皇后，莫非皇上动情了？ 晏玉这样想着，笑了笑，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证明莫羽无欢他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君主。 惜鸾殿 由于封后大典还没开始，所以凌暖思暂时还住在惜鸾殿中。 看着对面已经用膳完毕的莫羽无欢，凌暖思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她不在乎什么后位，什么名分，但是他还是给了，这到底算不算爱呢？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凌暖思都没有谈过恋爱，她不知道莫羽无欢是喜欢她，还是爱她，还是只念在与其夫妻一场的恩情，总之是迷迷糊糊的。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朕看？”发觉暖思一直看着自己，皇上突然轻问到。 “呃，哪有啦，我那个，那个只是有事情要和你说？”被皇上识破，凌暖思感觉脸上一阵燥热，立刻找个借口搪塞。 “什么事？”莫羽无欢忍不住想笑，他太了解暖思，知道她是不好意思所以胡乱找个理由，这些天，只要下朝就会过来一下，或者陪她用午膳，或者晚膳。 外人看来以为新皇只是作秀，为了给大家一个好印象，好口碑，只有莫羽无欢心里清楚，不是做作，不是伪装，是发自内心的想和她一起吃饭而已。 “那个，我真的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你不许骂我。”凌暖思突然真的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说。”简单利落的回答才是皇上一贯的作风。 “你先答应不骂我，我就说，不然我不敢。”凌暖思知道莫羽无欢已经不比从前，以前是王爷，可以肆无忌惮，现在是皇上，她怕触犯龙威。 莫羽无欢温柔的笑笑，说道：“你不说什么事，怎么答应你，万一朕做不到怎么办?” 看着皇上对自己这么温柔的笑，凌暖思怔了一下，原来他笑起来竟然可以这么迷人？ “是太子妃的事情啦，我觉得赵王和赵王妃已经不在了，当年的事情就算了吧，元jiejie在冷宫里好可怜，她还那么年轻？”凌暖思心一横，打算说一下，毕竟为元妃争取一个机会，而且早有传闻，莫羽无欢他曾深爱元妃，应该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 听到元柔的名字，莫羽无欢脸色微微一变，没有说话，暖思看在眼里，开始有点担心，是不是又惹他不高兴了？ 被凌暖思提起，莫羽无欢也意识到，元柔的问题，碍于往日的情面，是不应该在把她继续关在冷宫，可是要怎么处置呢？她毕竟是已逝太子的遗孀？ “恩，我知道了。”面无表情说完，皇上起身离开。暖思搞的一头雾水，心想，这家伙，什么态度么？不会又生气了吧？毕竟元妃也是他曾经深爱的人那？想到这，暖思只觉得胸口发闷，为什么想起他曾经深爱的是别人，心里就有点难过呢？ 诛颜殿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是宫里最安静的地方，安静的甚至有点诡异。虽然凌暖思已经下令不许有老嬷嬷对元妃用刑了，但是她的生活依旧很艰苦。 走近元妃的住所，看见的一幕就是元妃身着一身青色布衣，蓬头垢面，正在劈材，在这里，没有人服侍，没有人照顾，只能自食其力。 看到这些多多少少让皇上有些心酸，毕竟是因为他，她才处处受太子的排挤，受云妃的迫害。 “柔儿。”轻唤了一声，不远处的元柔回过头，感觉全身一震，呆住了，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就这样无声的对视着，好一会，元柔才回过神忙跪地：“皇上吉祥。” 走过去扶起元柔，看着她消瘦如材的脸庞，粗糙的皮肤，莫羽无欢一时感慨万千，说道：“让你受苦了。” 元柔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依然强作欢颜：“柔儿不苦，我过的很好。” “朕已经下令，稍后你收拾一下就可以出去了，朕在宫外为你安置了一处宅邸，你可以继续过你的生活，如果你有意中人，告诉朕，朕可以为你赐婚，毕竟你还年轻，如果你无再嫁之心，那么就册封为嚼国夫人，以赵王遗孀身份继续生活。”莫羽无欢缓缓的说着，是的，这两条路是他为她选得，是他对她的恩赐。 “臣妾有意中人，可是，皇上真的会成全么？”思索了许久，元柔还是说出了口，因为此时不说，恐怕以后再无机会。 “是谁？朕可以替你做主。”莫羽无欢没料到元柔如此说。 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元柔直直的看着站在他如此之近的皇上：“臣妾怕说了也无济于事，因为那个人不会要臣妾，臣妾已经是遗孀之身，必遭人嫌弃。” “不会，朕是天子，朕下旨没有人敢拒绝。”莫羽无欢说的很坚定，也许心里对元柔存在愧疚，所以才想给予她一些弥补吧。 “真的么？皇上真的会帮臣妾么？”元柔心里燃起希望之光。 “君无戏言。”莫羽无欢铿锵有力的说着。 “我的意中人这么多年都没变过，他就是曾经的宁王，当今的天子，他叫——莫羽无欢。” 元柔一字一句的说道。 下一刻，莫羽无欢放佛被电击了一般，浑身震了一下，他没想到元柔口中的意中人竟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