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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灿跟着看了一眼,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等下怎么回家?

    这附近本来就不太好打车,还下着大雨,时间也已经很晚了,他的衣服也还没干,难道……要在这里留宿吗?

    沈榆会同意他住下来么……

    顾灿想着,用余光偷偷往沈榆的方向看了一眼。

    后者大半张脸对着窗外,眼睫微垂,望着夜色似乎正在出神,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锅里热气愈积愈重,顶动锅盖发出一声闷响。

    窗边的人终于回神,将左手边的窗户拉上关紧,隔绝雨声的同时也将夜间的寒气一道尽数挡在了窗外。

    “雨太大了。”

    沈榆动手关火,将煮好的姜汤悉数倒进碗中,“你今晚先住在这吧。”

    *

    顾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他目光时不时地向右挪动,落在走廊的方向。

    几米外的走廊上,浴室房门禁闭,有隐约的水声透过房门源源不断地传出来。

    沈榆在洗澡。

    不知是不是碗中的姜汤起了作用,顾灿忽然觉得有点热。他舔了舔唇角,闷头继续喝自己的。

    其实顾灿不太喜欢吃姜,是在外面吃饭时不巧遇到都会把姜沫一点一点仔细挑出来的那种,但这次却硬是喝完了。

    虽然眉头皱得老深,但至少是喝完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碗底,顾灿松了口气,进到厨房刷碗。途中又倒了两杯茶漱口,嘴里的怪味勉强散了些。

    将刷好的碗搁回架子,顾灿瞥了一眼灶台的方向,想起几分钟前沈榆站在那里的模样,思绪禁不住飘了一瞬。

    其实他也发现自己今晚有些怪怪的,似乎总是忍不住去在意沈榆的一举一动。仔细想想,好像从沈榆那一句衣服大了开始,两人间的气氛就莫名开始不对劲起来。

    顾灿人缘一向很好,异性缘和同性缘都是一样不错。

    他学过武术,甚至还在暑假去基地训练过,跟同性发生肢体接触几乎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跟异性也有过一些必要的社交礼仪。

    可还是头一次,有人能在没有肢体接触的情况下,几句话就让他浑身不自在的。

    但要说沈榆是有意的……

    顾灿犹豫了一下,觉得也不是。毕竟沈榆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无一不属于正常社交范畴,思来想去,也只可能是他想太多了。

    无事可做,顾灿摸出手机想看一眼时间,摁了两下没亮,才意识到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难怪后来都没听它再响过。

    顾灿想了想,慢吞吞地挪到浴室前,迟疑片刻,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水声停住,沈榆一贯偏冷的声线隔着门传出来,“有事?”

    “嗯……”

    顾灿莫名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道:“我手机没电了,能借一下你的充电器吗?”

    “在卧室。”

    水声重新响起,沈榆的声音朦朦胧胧夹在其中,显得有些不真切,“应该是放在床头柜上,你去找一下。”

    顾灿应好,迅速远离卧室,但一到卧室门前,他的脚步又倏得停住,停顿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他像一只误入他人领地的小兽,目光规规矩矩地直视前方,没有乱看。

    但架不住这间房间太小,不用转头,顾灿就已经将这间房间的布置看得七七八八。

    卧室的布置跟客厅的风格大抵相同,极其简约,除了书桌、衣柜、床铺之外便没什么其他的摆设,颜色也多是冷淡的黑白灰。

    单人床伫立在墙边,对面就是衣柜,书桌单独放在另一侧靠墙的位置。

    顾灿几乎能从房间脑补到沈榆是如何在这里生活的。

    强行收住思维不继续向外发散,顾灿走到床头,一眼看到了充电器。他将线头插上,长按电源开机,屏幕闪了几闪,逐渐显出画面。

    未读消息太多,屏幕亮起的瞬间有了几秒卡顿,消息才逐渐接二连三地跳出来。

    顾灿大致扫了一下,发现基本都是陆飞白发来的。后者从把沈榆的地址发给他之后,便每隔一会儿就来问问情况。

    陆飞白:「哥,收到了吗?」

    陆飞白:「人呢?干嘛去了?」

    陆飞白:「我到家了,你看见了给我回条消息。」

    “……”

    陆飞白:「我刚才给沈榆打电话了,说你可能会去找他,他说知道了。」

    陆飞白:「你们碰见没?」

    陆飞白:“歪?”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半个小时前刚发来的,陆飞白让他看见后回个电话。

    顾灿看了一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便没打电话,敲字回复道:「碰见了,我现在在他家里,之前手机没电了,不是故意不回消息。」

    陆飞白几乎是秒回,「卧槽哥你终于回我了,我刚才都准备给小舅舅打电话了。」

    顾灿发了一串省略号,敲字问他,「你晚上跟沈榆打过电话?」

    陆飞白:「是啊,我看你一直没回,想着你有可能是去找他了,就跟他打电话说了一下,让他看见你之后回我,结果他就说了句知道了就没理我了,气死我了。」

    顾灿忽略他后面那一大串,「你什么时候跟他打的电话?」

    陆飞白:「晚上啊,就差不多十点半那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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