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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纵马扬鞭一本正经和他比谁猎的野兔更多的小世子,此刻正转过头看着他,认真严肃的眼眸中仍旧是一片澄澈。 余殊心里升起一股没由来的感动,环着林放的手臂悄悄抱得更紧了些。 距离截止进场还有三分钟,两个人顺利通过检票处。 话剧院人流密集,即使戴着口罩做掩饰,单从身高来看,林放和余殊并肩走着,就已经格外引人注目了。 “在A区一排……”余殊拿着票观察场馆座位,终于锁定了目标,“那儿!” 本场是罗骁的话剧首演,邀请了不少朋友。许骄阳先走一步,没赶上晚高峰,这会儿已经到了,和蒋涛、梁旭坐在一块儿,他们各自的经纪人团队也在受邀之列,在第二排坐着。 唯独林放,是以家属的身份强加了个座位。 众人都到了,只差余殊。后排一位助理眼尖看他走了过来,朝他招了招手,猝不及防见到了他身后的人。 “咋了?”他身旁的人见他脸色突变,问道。 小助理弱弱指了指林放的方向。 观众席中央的两排人瞬间石化。 求问,下班后来看话剧放松,但是坐在老板身边怎么破。 在线等,挺急的。 “总裁好!” “林总下午好!” 眼见林放走过来,大剧院瞬间变成会议室,排排坐的员工挨个朝他打招呼,其中一个还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被身旁的人拉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坐下。 余殊好笑,撞了下林放的肩膀,得到总裁冷冰冰的一瞪。 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员工们被冰冷的余光威慑到了,更加坐立不安。 相较之下,事先打过招呼的队友表现就正常得多,招呼两人坐下。 “来晚了啊!” 连排的位子已经坐满,余殊和林放的座位中间还隔了个人。 叙旧还不到五秒钟,余殊就毫无人性地叫他许骄阳往旁边挪一个位子。 许骄阳:“……” 看他一脸不情愿,余殊开玩笑道:“要不你坐我俩中间?” 身边人哄笑一阵,紧绷的气氛有所缓和。 林放看着身旁的余殊,忍不住感叹他这一年多以来的变化。 从前不问琐事的小殿下,渐渐的也能调解气氛、妥善处理人际关系了。 演出即将开始,全场的灯光都暗了下去。 林放在余殊身边落座,周围几乎全是岭悦的员工。 余殊凑到林放耳边悄声道:“你有没有觉得……” 林放正在摘口罩,恰好转过头来看他。低垂的眼眸被长长的睫毛铺满,在余殊脸上落下漫不经心的一瞥,“嗯?” 围观的群众倒吸了一口冷气。 余殊也跟着一怔。 观众席不必做太多掩饰,口罩戴着难受,抿着嘴唇仰着脸,仿佛自己没长手似的示意林放帮他取口罩。 待林放靠过来时,他才压低了声音问:“总感觉气氛很紧张,他们是不是有点怕你?” 林放早就习惯了对周围人的瞩目视而不见,并不答话,只替余殊将口罩摘下。 方才路上风大,他一开始没带头盔,这会儿脸吹得有些红。 林放心疼地抚了抚他的脸颊。 “没事哒,”几乎不用看他的眼神,余殊就能猜到林放此刻心里所想,“后座戴头盔好难受的,大不了以后都我载你好了!” 林放失笑,除了睡觉,余殊似乎总喜欢在其他事情上跟他争个高下,比如骑车的时候总想着当那个带人的,比如每长高一厘米,他都要记录下来还差多少多少就能追上自己。 林放敲了下余殊的脑袋,“想都别想。” 正说着,舞台上的幕布被拉开。 余殊端正着坐好,故意郑重其事地将手从林放身上拿开,放在自己膝盖上。 没一会儿,林放的手掌就盖了上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没多言语,安安静静地看表演。 这并非余殊第一次看话剧。 一年多以来,林放像是将老祖宗说得“躬行”二字牢记在心似的,带着余殊天南海北地尝试了不少新鲜事物。所有刻在现代汉语词典里的词汇、当代年轻人该见识经历的,一样也没落下的帮他补课。 至于还没来得及传授的如赛车、蹦极、滑翔什么的,也都有计划地写在了行程表中。 预约安排到了两年后的那种。 他像是要用尽可能短的时间将所学所见全部灌输到余殊身上,将他打磨成一个全能的、完全能适应新时代的人。 余殊个人学习能力本就强,也愿意接受新事物,除了和林放亲身体验的许多事外,他也会网上冲浪,偶尔还能学一两个新段子。 相较之下,林放从前对于新世界的架构似乎只建立在一些比较传统的、或者是和自己日常生活需要接触到的事物上。在余殊没来之前,他对新兴事物有着天然的排斥。 比如助理向他汇报各部门业绩时多以收发邮件的形式,现代化的娱乐软件他半点不沾,以至于一些网络上的梗,大多数也都要靠余殊来替他补课。 余殊脑袋里总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并在与林放长久的相处中越发得到了验证。 他总觉得,无论是梁朝时那个不苟言笑的小世子,还是此世事业有成的总裁兼影帝,林放似乎都是把自己拦腰斩断在了十岁的年纪,他后来的整段人生,都失去了鲜活、生动的本能,只是习惯性地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