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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白月光转正了 第30节

    齐宣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元瑾汐的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转身,每一次回眸,都像是在他的心里回旋一般。

    元瑾汐其实也是第一次跳这样的舞,儿时她爹曾说过,在北地天气极冷时,滚水洒向空中会瞬间结冰,变成雪花。

    她当时便想着,若是能在那样的景色下跳上一舞,一定会很美。

    昨天早上洒水时,见到水落地直接冻成了冰,就想到了这个。经过昨天晚上和小七以及爹爹的验证后,就有了今天早上的雪地一舞。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曹子建诚不欺我也。”一声赞美之语响起,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恰好这时元晋安的鼓声也停了下来,元瑾汐停住动作,看向声音来处。

    一个身着猎装的年轻男人从树林后走了出来,头戴紫金冠,身着锦衣狐裘,腰上系着一条墨玉蹀躞带,上面挂着刀鞘扇子等。脚上长筒鹿皮靴子,脚踏积雪,向元瑾汐缓缓走来。

    “这位惊鸿仙子是哪里人士,谁家的姑娘?”来人顺手拿下腰间折扇,刷地一下打开,还扇了两下。

    元瑾汐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此时四周白雪皑皑,天气冷到滴水成水,这人竟然在她面前扇扇子。

    虽说挺潇洒的,但配着狐裘厚披,怎么看怎么别扭。

    “见过这位公子,婢乃是颖王府的人。”说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齐宣的方向。

    此时齐宣已经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靖安王世子真是好雅兴、好眼色啊。”

    靖安世子许淮秀这才浮夸地表现出刚看到齐宣的样子,一脸嘻嘻哈哈地笑道:“唉呀,原来是颖王殿下,殿下真是好眼光,身边的婢女竟有如此本事。”

    “不知殿下可愿割爱,淮秀愿用十两黄金来换。”

    在场众人都瞪大眼睛,元晋安却是心里咯噔一下,生怕齐宣下一秒就点头。元瑾汐也有点紧张,没想到这个什么劳什子靖安世子,竟然是这样放荡不羁的人。

    齐宣却是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也没答话,只是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元瑾汐身上,“跳得不错,回头赏你十两黄金,做为奖励。”

    这已经是在打许淮秀的脸了。

    但他却丝毫不介意,哈哈大笑道:“前阵子听说颖王殿下有了位心头好,宠到整个盛京城都轰动了,如今看来,确实值得。”

    说着话,他又热情地上前揽住齐宣的肩膀,“有如此美人美景,不如用这只刚猎来的獐子庆祝一下,顺便再加上我带来的五味酒,你看如何?”

    齐宣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见风流的性子。”

    他这些年一直忙于政务和寻找小镇纸,极少出门交际,唯一能说上几句话的,就是这个风流倜傥,又为人豁达的许淮秀了。

    许淮秀一脸不赞同地道:“宣兄你这话就不对了,美人乃是老天爷造出来以悦世人的,见美色却无视之,那叫暴殄天物。”

    “就比如你这小美人儿,这么优美的舞姿,这么绝妙的想法,若是无人赞叹,岂不可惜?”

    这话说得齐宣无法反驳,只好转移话题,“我看你学问不见涨,歪理倒是越来越多了。”

    许淮秀带出来的人,永远不会缺少一种人,就是厨艺高超。很快这些人就在庄子里的一处空地,架了个柴火堆,将整个獐子洗剥干净,架在了柴火堆上。

    元瑾汐此时已经换回了平常穿的衣服,刚刚那一舞跳时虽然过瘾,但停下来是真的冷,为了身形好看,她刚刚可是穿了单衣的。

    元晋安这时端了一碗姜汤过来,“拜托厨房给你做的。快喝省得着凉。”

    在元瑾汐开始小口的抿姜汤后,他又道:“你和颖王殿下,有没有……我怎么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元瑾汐呛了一下,赶紧道:“什么都没有,爹你别瞎说,他是王爷,我还没那么傻。”

    “那就好。你可别昏了头去做妾,咱元家的女儿不给任何人做妾,就是王爷的也不行。”

    “知道啦,爹你小点声。让人家听见,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心思呢。”元瑾汐又喝了一口姜汤。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元瑾汐此时的心境,却与刚入府时有些不同。那时她是真心实意地不想去齐宣扯上什么关系。

    如今么,虽然仍旧不想,但心底里到底里冒出一丝的酸涩来。

    也不知道日后是京城中哪家的贵女能有这个福分,嫁给齐宣当正妻。

    一整只獐子想要烧到外焦里嫩,真是需要功夫。许淮秀带来的四个人从早晨开始,一直烤到中午饭点都过了,才总算烤好。

    不过烤出来的卖相是真的好,微焦的颜色泛着油光,配合刷了一遍又一遍的酱料,光是看,就引得人咽口水。

    许淮秀对此非常满意,打赏了下人之后,亲自上前在最嫩处片了一大块,放在盘子里,递给元瑾汐,“惊鸿姑娘晨间一舞,称得上是仙女下凡,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元瑾汐从小长到大,还没被人这么夸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硬着头皮接了,福身一礼,“谢过世子殿下夸奖。”

    齐宣就看不得许淮秀这样,便示意小七又割了一大块rou放在盘子里,然后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壶酒,“这是我庄子里的三山酿,你拿去一坛,去找元先生吧。”

    元瑾汐心里一喜,满脸笑意地对着齐宣福身行礼,“谢过王爷。”

    许淮秀看到元瑾汐走开,一脸地怅然若失,“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只是他虽然一副惆怅的样子,但身体却是很灵活,行云流水般地闪开齐宣踹来的一脚,“宣兄这是要棒打鸳鸯啊。”

    齐宣笑骂,“再贫我就把你赶出庄子,赶紧地,过来陪我喝酒。”

    许淮秀手捂胸口,“听,这是心碎的声音。”

    却说元瑾汐这边拿了酒、拎了酒,就直奔元晋安的休息之处。

    元晋安在庄子里的身份,是按庄子里的客人招待的。因此,有间独立的屋子,此时管家正坐在屋里,与元晋安聊天。

    看到元瑾汐拿着东西进来,不由抽了抽鼻子,笑道:“瑾汐姑娘真是孝顺,这才烤好没多会儿,就端着rou来孝敬元先生了。”

    元晋安虽然心里乐开花,但还是大手一挥,“齐管家过誉了,不如就在这里和我们父女二人吃上一些,这rou这么多,吃不了凉了可惜了。”

    齐管家看到元晋安真诚不似作伪,又想到元瑾汐的受宠,便有心给他铺台阶,“元先生若是舍得,不如就把这酒和rou拿到厨房里去,正好眼下庄子里事情不多,我把几个不当值的都叫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好啊,”元晋安知道齐管家这是在帮自己搏人缘,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在下初来乍到,正想与大家亲近亲近。”

    元瑾汐对这个提议也很高兴,虽然她爹吃的会少些,但往后一段时间,她爹都得住在这里,能搞好关系,那是最好的。

    很快,膳堂里就聚集了不少人,有烤rou吃,又有漂亮姑娘可以看,就连不当值的护卫都挤了过来。

    待到烤rou被切成薄片端上来,立刻一人一片拈了放在嘴里,“唔,香,昨儿吃炖rou,今儿吃烤rou。这日子,比得上过年了。”

    齐宣对待下人一向都很宽厚,悦心庄里也是有一些薄酒,眼看气氛越来越热烈,齐管家干脆让人把酒抬了出来,加上窖藏的白萝卜,又让大厨炒了几个小菜,就和众人吃了起来。

    元瑾汐没吃过北方的萝卜,看到一个小厮拿着一片啃得开心,不由一脸好奇。

    “这个,直接吃不辣么?”

    “怎么会?”小厮一脸惊讶,“咱北方的萝卜,是甜的。”说罢拿起一片递了过来,“姑娘尝尝就知道了。”

    “甜的?”元瑾汐不信,接过来放在嘴里,冰冰凉凉的,果然带着一丝甜味儿。

    齐管家这时插话道:“姑娘是南边来的人,听说那边冬天不冷,一年四季都有水果吃。但咱们北方不行,冬天想吃水果,就只能吃这个。咱们这儿还有句老话儿,叫做冬天的萝卜赛白梨。”

    元晋安这时也插话道:“这萝卜可是好东西,冬天吃生津去热、开胃健脾,再往北,还有萝卜赛人参的说法。”

    “元先生果然博学,竟然连这个都知道。”齐管家竖起大拇指。

    “当不得齐管家夸奖,不过是多读了几本闲书罢了。”

    众人吃得开心,声音都惊动了主屋那边,小七频频向院子那边张望,心里痒痒的。

    刘胜走了过来,拍了小七一下,“去玩吧,王爷这边我盯着。”

    “真的?”小七一脸喜意,“刘哥你不去?”

    “我年龄大了,没你那么爱玩,你想去就去。”

    “哎,谢谢刘哥,我就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话说完一半,小七的人已经在院子外面了,后半句听的是个尾音儿。

    刘胜一脸我信你才怪的表情,眼睛望向院子。他哪里是年龄大了不爱玩,他本是最爱凑热闹的。只是那边有元瑾汐,他可不敢露面。

    不然,时不时地被自家王爷戳眼刀子,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

    在悦心庄待了两天之后,眼看着就要到除夕,齐宣便下令返京。返京时元晋安被留在了庄子里,如今和夏兴昌还没有撕破脸,齐宣出城之前,还派人去催夏兴昌,要他赶紧把元晋安和身契送到府上去。

    因此这回回去,不能带元晋安,以免人多眼杂,走露了风声。

    元瑾汐微微有些失落,本想着和父亲一起过年,却是要落空了。但想到父亲比以往都平安,吃得好穿得暖,身上还有银子,也释然了。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在一起过年的机会有的是。

    再入京城时,元瑾汐又一次地坐到窗外,透过帘子缝隙欣赏着外面的街景。

    如临过年,街上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意,甚至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过年的味道。

    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爆竹声响起,想必是有按捺不住的小孩子,在门口零星地放着炮仗。

    “冰糖葫芦……”

    一声叫卖响起,寻声望去,人没看到,却先看到一个草把上面,满满地插着红亮亮的糖葫芦。

    元瑾汐不由自地咽了下口水。

    当年,她和那个自称坏人的小男孩在临走时,可是许诺过要买一屋子的糖葫芦给她吃。当时她还觉得那人是烧迷糊了,两人都饿得前胸贴后面背了,他不说给她买烧鸡吃,竟然说买糖葫芦。

    但现在看到,却能明白他当时的心境了,应该他也是想到过年的情景了吧。

    “停车。”齐宣忽然开口。

    马车应声停下,齐宣从车厢里摸出一个钱袋子,扔给元瑾汐,“去给我买根糖葫芦来。”

    “哎!”元瑾汐满脸喜意地接过,一挑车帘,就跳下了马车。

    小七骑着马站在窗口,看着元瑾汐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有点幽怨地道:“王爷要吃,让我去买就是了。”

    说罢,还咽了下口水。这红亮亮的糖葫芦,看着就让人觉得馋。

    齐宣心里好笑,“你去告诉她,一人一根。”

    “好咧!”小七顿时大乐,大腿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不多时,元瑾汐拿着一根最大最亮的糖葫芦递给齐宣,而外面的黑骑虽然全都一副肃杀的样子,但却人人手中一串红亮的糖葫芦,为这快到年关的盛京城,又多添了一份喜气。

    “江州可有糖葫芦?”

    “有,但山楂没这边的大,而且外面的糖壳子也没这边的亮。我们那儿冬天不冷,这东西存不住。”元瑾汐狠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一口咬下。

    酸中带甜,甜中又带着酸,还带冷北地特有的冷意和新年的喜气儿。

    齐宣看着元瑾汐幸福地吃着糖葫芦,又起了试探的心思,但想到此时一问,可能又让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住。

    暂且就让她幸福地吃完吧,等到他能真正地确定,再提也不迟。

    回到府里时,整个后院已经变了模样,四处都是红亮亮的灯灯笼,唯有主屋没有变化。

    没办法,齐宣严令,除了元瑾汐,别人都不能进屋,因此主屋也没人敢进去收拾。

    不过后院如今在腊梅的管理下,已经好多了,之前太后、皇帝派来的人,因为莺儿等三人的消失,全都夹起尾巴做人,安安分分地当婢女,准备熬到25岁就出府嫁人。

    因此回来后不久,元瑾汐就找了齐宣商议,安排几个人进屋收拾。不然偌大一个主屋,她自己真的是收拾不来。

    齐宣想了想,倒也点头,不过有一点,就是要元瑾汐把好关,坚决不能像之前一样,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