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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梦医师 第264节

    李博学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提前知道我们俩会是这样的反应一般。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有些关键的信息已经泄漏,后面的势力一定会采取行动,继续留在这里,你们两个随时都会丧命。”

    “我们可以报警吧?”

    听到林若兮的话,李博学苦笑着摇头:“没用的,这件事牵扯的东西太多,警方也没有办法。”

    林若兮在空中挥舞起早就握起来的粉拳:“是谁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

    此时的林若兮已经知道背后作恶的势力是李博学的舅舅万军,她之所以没有提名,或许是考虑到要给李博学一点面子。

    “博学说得对,”我把视线移到林若兮身上,“我们斗不过那些人。”

    “那我也不想当逃兵!”林若兮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如果这个仪器很危险,大不了我以后不再碰它,我不信他们敢明目张胆地走过来把我杀了!”

    李博学说:“如今真的想弄死一个人太容易了,可以做的悄无声息,然后完全伪装成一场意外。”

    我十分赞同李博学的观点,更何况我之前已经在陕西接触过矮子那伙人。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而雇佣他们的人显然就是万军。想要杀死我和林若兮这种小角色,万军根本不需要亲自出手。

    林若兮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也只是意气用事,烦躁地蹙起眉头。

    我不禁想,如今这么被动的局面究竟是谁造成的?

    我想到了梁家伟,都是因为家里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二叔,把我拉入到这么个泥潭里面,根本无法脱身。

    我忍不住在心里问候起他的祖宗,但立刻就意识到骂他祖宗,就等于是在骂自己的祖宗,于是立刻给祖宗们陪了个不是。

    其实我现在怨恨梁家伟,也是一种马后炮的行为。

    假如不是经历了这么多危险,我恐怕还要感谢他,正是他当初的穷折腾,无意间给我赋予了一种能力,让我成为概率极低的符合条件的人,我才能顺利找到如此高薪而又体面的工作。

    我们三个安静了一会儿,林若兮忽然问出了另一个深奥的问题:“所以我们究竟在郑琪涵的梦境里获得了什么线索?”

    第472章 我有病

    林若兮问出的问题,其实是我们每个人都关心的问题,却无人能回答。

    皮特张究竟在郑琪涵的脑子里装了什么,我和李博学也都是云里雾里。

    况且关于郑琪涵的梦境里可能会有某种线索,我们之前也仅仅是一种猜测而已,现在想来,那些我们所认为的线索,可能只是她一种大脑失常之后的怪异表现而已,是我们把这件事本身给想复杂了。

    一个人的精神一旦失常,他的言行举止都和正常人千差万别,关于这一点,我们其实早就有所领教。

    至于我们三个在郑琪涵的梦境里所经历的核战之后的世界末日状态,有可能只是她之前灾难片看多了而已。就连林若兮也说,郑琪涵上大学那会儿,就喜欢看悬疑和灾难题材的电影。

    我们三个讨论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得出什么有价值的结论,最后只能归结为是我们想多了,进入到郑琪涵的梦境中,只是进行了一次毫无意义的冒险而已。

    可我一个人静下来思考的时候,总觉得似乎有哪些地方有些不太对劲。

    此时的我有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仿佛有什么明确的东西即将浮出水面一样,但思维接着就停在了这里,我试图想到更多东西时,却如同一块巨大的拼图少了很多块,我看到的只是残缺不全的局部,思维根本没有办法继续。

    当天我们三个人都没有离开医院,并不单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而是体力和精力根本就不允许。

    尤其是我和李博学,身体的疲劳远比林若兮要严重,我猜这可能和我们俩在梦境中,再次借助梦境潜入仪二次潜入有关。

    就连下床这么个简单的动作,我都要持续将近十分钟的时间。

    相比较之下,林若兮的情况要好很多,第二天基本上就已经能活蹦乱跳了,在医院里忙前忙后地照顾我和李博学。

    在住院处待了三天之后,我的身体才逐渐好转。

    临出院前,李博学告诉我尽量先不要回单位的宿舍,他还是建议我带着林若兮离开这里。

    我一脸无奈地冲他笑了笑,叹气道:“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我把林若兮带走,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独自承受危险么?”

    我心说,就算我肯,林若兮也不肯。

    李博学也没再说什么。

    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此时进入到一种非常微妙的境地。

    自从林若兮得知李博学已经知道关于我们俩之前的故事,她没再和我聊过一丁点关于情感之类的话题,仿佛我们俩之前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我虽然没问过李博学,这种事当然也没有办法直接去问他,但我猜李博学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样的,林若兮和他应该也不会走的太近。

    她好像在同时疏远我们两个人。

    感情这种东西和大脑一样,未知的方面实在太多了。就算把心理学研究得再怎么深入,再多读几本和情感类有关的书籍,也依旧没有办法把这个领域研究清楚。

    离开医院之后,我最先联系了上了盛元老师的同事马友。

    马友接到我的电话后略显意外,说道:“周凉啊,我当然记得你啊,你不是盛元最得意的学生么?”

    尽管他看不到我的表情,我还是露出了十分惭愧的笑容:“不敢当,盛元老师优秀的学生有很多。”

    简单的叙旧后,马友直截了当地询问我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马教授,我这次给您打电话,是想深入地和您聊一聊和人格分裂有关的话题。”

    “没问题啊,”马友显得十分热情,“我记得你上大学那会儿,就经常过来找我咨询这方面的话题,看来你一直都对这个领域很感兴趣呀。”

    他说的这些事儿,我有些印象,但我不记得自己曾经找过他很多次,或许和自己此时也成了病人有关,连相关的记忆都出了问题,心态也完全不同了。

    “人格分裂是很有意思的话题,”一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马友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这个领域很有意思?”

    我一言难尽。

    马友也不管我的反应,开始长篇大论。

    “现在很多研究人员,关于人格分裂的研究都很片面,他们直到现在,甚至都没有把人格分类同精神分裂的界限搞清楚,把很多精神分裂的症状都算到人格分裂头上,和这些人真是没有道理可讲,只能说不同的人,认知水平真的是完全不同。

    “甚至到了现在,还有人单纯的觉得,人格分裂只是一种间歇性的人格分离,是一种解离症。我只能说,他们提出的这些理论,永远都只停留在理论研究阶段。真正的人格分裂患者,他们接触过多少?

    “前两天还有一个教授来过找我,说我之前写的那本书狗屁不通。他当时用的就是这个词。他说人格分裂症的病因只是由于急性应激反应及精神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

    “还说我是狗屁不通,分明是他毛都不懂。这种连病人都没接触几个的人,居然还对我书中的理论和观点指手画脚,真是笑话……”

    马友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我好几次想打断他,表达自己的观点,却发现根本就没有机会。

    最后我不得不采取强硬的方式。

    “马老师,您能先暂停一下么?”

    我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仍在继续:“居然有人认为,一个人突然的大喜大怒,经常性的感到无聊和郁闷,也都是一种人格分裂的表现,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马老师!”我提高了音量。

    他这才好像突然觉察到我的状态一般猛地停止了,隔了几秒才说:“抱歉,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个研究狂,一提到和自己事业有关的话题就停不下来了。”

    “没事。”我只能在心里苦笑。

    “对了,你这次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儿?”

    我深吸了一口气后道:“马老师,我现在也出现了人格分裂的症状!”

    第473章 病情探讨

    “你有人格分裂?”

    “嗯。是。”

    “确诊了?”

    “怎么说呢?应该算吧。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

    马友并未表现出如我期待的那般惊讶,我甚至怀疑他因为又多了一个可以采访的对象而暗自高兴。

    果然,他接下来说:“我们俩可以见一面么?”语气中带着某种兴奋。

    “可以,马友老师现在还在大连么?”

    “早就不在了,好几年前我就辞职了。大学老师是最无聊的工作,我现在潜心做学术。”

    听他说自己辞职,我反倒觉得十分符合他的个性。

    我接下来问他人现在在哪,打算过去找他,结果马友说:“你不用过来,我去找你。”

    马友是个行动派,上午通的电话,当天晚上我们俩就在宾馆见面了。

    他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很多,外貌几乎没怎么变,果然痴迷于某一样东西的人不容易老去。

    看到我以后,马友先是热情地打了招呼,跟着便用那种好像在动物园看动物一样的眼神观察我,弄得我有点不舒服。

    接着,他和我聊起了我的问题。

    “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

    “我能说自己也不清楚么?”

    马友的脸上浮现出了我不喜欢的笑容:“的确,很多患者都不能确切地说出自己发病的时间。”

    我现在成患者了。

    “你家里有遗传病史么?”

    我用力摇头:“没有,我爸妈都好得很,也没听说其他人有这方面的问题。”

    “他们的感情怎么样?”

    我知道他这样问的目的,一般来说,人格分裂患者多是在暴力的环境中长大,但我父母感情很好,我也如实告诉他,并深入说明,很多他所熟知的诱因,在我身上都没有。

    我其实也大概知道原因,但我此时还不想让他知道有“脑电波干扰仪”这种东西,怕他这种学术疯子一样的人,会顺着这条线查下去,那我就等于把他也拉下水了。

    可什么也不说的话,他又会毫无意义的猜来猜去,我于是说,自己的大脑之前出现过轻微的损伤,或许和这件事有关。

    马友露出十分感兴趣的表情,并对我说的话给予了肯定:“那就是了,脑的损伤会以完全想象不到的形式表现出来,你因为脑部损伤而出现人格分裂一点也不奇怪。”

    “我这个要怎么治疗?”我直接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那要看严重到什么程度。你现在能自我感受到的具体症状是什么?”

    这又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如果不是因为李博学在林若兮的梦境里见到了另一个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这回事,完全无法想象。

    不过话说回来,我的身体现在还有另一个意识在同时控制,为什么我会完全察觉不到呢?难道说另一个我隐藏得非常好,平时根本就不出现,只有在我潜入到其他人梦境的时候,他才会以被动的方式现出原形?

    还是说另一重人格在我体内只处于萌芽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