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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翻了车 第70节

    “嗯。”

    “学校放假,你怎么过?”

    “……”

    章翎拍拍他的背:“来我家吃饭吧,我mama说,她要庆祝和你认识一周年。”

    蒋赟:“哈?”

    第45章 “蒋,章,奖章?”……

    其实, 蒋赟心里明白得很,什么一周年纪念都是借口,章老师和杨医生就是觉得他一个人过中秋惨兮兮的, 所以才叫他去家里吃饭。

    蒋赟觉得他们多虑了,以前奶奶在家时, 他们也不过中秋,中秋节阖家团圆,而他们这个家离家破人亡就差一口气,一老一小压根儿没心情过节。

    不过,章翎父母的好意令蒋赟无法拒绝, 人家长辈都说要过周年纪念, 他一个小辈还能说不去么?

    蒋赟便答应下来,发现自己内心深处, 其实很想去。

    学校中秋放两天, 章翎让蒋赟中饭吃完就过去,别带作业,下午两人可以一起玩。

    蒋赟在衣服袋子里扒拉半天, 找出一件七成新的牌子货t恤, 白色短袖, 是于晖给的。他俩虽然差不多高, 可于晖毕竟有140多斤,蒋赟连110斤都不到, 衣服穿着就有点大。蒋赟也不管了,又找出一条牛仔裤套上, 骑车出了门。

    路过一家水果店,蒋赟停住车,平时去章翎家上课, 他都是空着手,可今天是过节呀,空手上门似乎不太好?

    于是蒋赟就买了一串香蕉和一个哈密瓜,怕车子颠簸震坏水果,不敢放车兜里,把两个袋子各挂一个车把,小心翼翼地骑去金秋西苑。

    上到四楼,章翎已经打开门,笑嘻嘻地等在玄关。

    蒋赟换鞋进屋,现在在章翎家,他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拖鞋,自己的毛巾、喝水杯和一副碗筷。

    那是个大海碗,据说是章翎挑的,碗底有大象喷水图案,蒋赟每次吃完饭,就会和那头大象面对面。

    章知诚在厨房忙活,杨晔过来迎接蒋赟,蒋赟乖乖喊人:“阿姨,中秋快乐。”说着把水果递过去。

    “呦,还买东西啦,真懂事。”杨晔抬手揉揉蒋赟的脑袋,“小卷毛真长高了,再过一年我都要摸不着啦。”

    蒋赟笑笑,一转头就愣住了,因为看到餐桌墙边,竖着搁了一块巨大的圆桌面。

    章翎注意到他惊愕的眼神,解释道:“哦,这是我爸爸问隔壁爷爷借来的,今晚吃饭有十二个人。”

    “十二个人?!”蒋赟吓坏了,第一反应就是想逃跑。

    杨晔说:“对啊,我爸妈和我哥一家都要来,翎翎没和你说吗?”

    章翎吐吐舌头:“没说,怕说了他就不敢来了。”

    蒋赟:“……”

    章翎还真是了解他。

    没过半小时,杨医生的家人们都到了,蒋赟僵硬地站在章翎身边,听她一个个为他介绍:

    章翎外公杨教授,七十多岁,身材高大,精神矍铄,退休前是一位鸟类学家。

    外婆端庄慈祥,头发乌黑,梳得一丝不苟,还涂着口红,退休前是一位越剧演员。

    蒋赟恍然大悟:哦……原来章翎的好嗓子是隔代遗传。

    嘴上却礼貌地跟着喊:“章翎外公好,外婆好。”

    章翎舅舅五十出头,衬衫西裤,举止优雅,是一位外企高管。

    舅妈留一头短发,身材娇小玲珑,是一位中医。

    蒋赟心想:这组合是中西合璧么?

    嘴上依旧很甜:“章翎舅舅好,舅妈好。”

    章翎的表哥杨鹏,二十七岁,已婚已育,和表嫂樊真都在银行工作,有一个三岁儿子杨思凡,小名summer,刚念幼儿园小班。

    表姐杨鹤,同样二十七岁,单身,打扮时尚,大学学设计,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小型广告公司。

    蒋赟:嗯?都二十七?哇塞,龙凤胎啊!不过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嘴上笑嘻嘻:“章翎表哥好,表嫂好,表姐好,summer好。”

    八个人介绍完毕,蒋赟总结:章翎家的亲戚都好厉害啊……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蒋赟身上,来之前,他们就知道这天的晚餐会多一个小朋友,正因如此,这一年的中秋聚餐才会由杨教授家改到章知诚家。

    章翎笑着介绍:“这是蒋赟,我高中同学,是我爸的私房小弟子。”

    表姐杨鹤打趣道:“小翎翎,老实交代,是不是你的小男朋友呀?”

    “不是啦!”章翎和表哥、表姐年龄差距不小,平时联系不多,但见到面还是会打闹,尤其是杨鹤,每次都要问她有没有在高中谈个男朋友,大人们也不说她,有时候还会起哄,帮着“欺负”章翎。

    杨鹤大笑:“承认了也不要紧嘛,小弟弟还挺可爱的。”

    蒋赟:“……”

    袁家村无法无天的小斌哥,此时已经成了一只鹌鹑。

    外婆喻明芝对蒋赟的卷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围着他转了一圈,说:“小朋友,你坐下让我看看你头发。”

    蒋赟生无可恋地坐下,喻明芝摸摸他的头,惊喜地说:“哎呦,真的是自然卷啊,卷得还挺好看的,就是没剪好。”

    她甚至拉直蒋赟一撮头发,再松手,看那头发重新卷回去,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拍手:“这都不用烫头了!颜色也很好看呢。”

    很快,舅妈、表嫂和表姐都围上来,一个个揪着蒋赟的头发研究发质,杨晔在边上笑:“手感不错吧?我也觉得很好摸,所以我都喊他小卷毛。”

    蒋赟:“……”

    幸好,昨晚认真洗头了。

    章翎看着蒋赟那张憋红了、却又无可奈何的脸,简直要笑岔气。

    客人们放下礼物后,章知诚打开电视机,大家立刻熟门熟路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喻明芝要看戏曲频道,杨教授陪她一起看。

    樊真照顾着小summer,小男孩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樊真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就怕他闯祸。

    另外几人在餐桌边打起了牌,因为平时工作忙,大家聚会也不多,一边打牌一边聊天,说着各自近况。

    蒋赟看着这热热闹闹一屋子人,很有点新鲜,心想,家人们聚会原来是这样的?

    喻明芝在沙发上喊章翎:“翎翎,过来和外婆一起听戏,叫上小卷毛。”

    章翎看向蒋赟,蒋赟说:“你去陪你外婆吧,我去你房里看会儿书,我不爱听戏。”

    章翎说:“行,你自己玩会儿,我陪她半小时就来找你,我也不爱听戏。”

    蒋赟走进章翎房间,挑了本书坐上飘窗窗台,漫不经心地看起来。

    还没过半小时,樊真抱着summer进来,看到蒋赟,说:“小家伙要午睡啦,你忙你的,别管我们,summer每次来都认他小表姑的床睡觉,不爱去大床。”

    说着,她把昏昏欲睡的summer放到床上,脱掉外衣裤,给他盖上被子,坐在床沿边轻轻地哼起了歌。

    蒋赟拉上窗帘,再也无心看书,偷偷地看着床上的那对母子。

    李照香说,翟丽带了他两年多,他的吃喝拉撒都是她照顾的,蒋赟看着樊真和summer,心想,翟丽那时候也会这样给他哄睡吗?

    那么温柔地拍着他,给他唱歌,亲昵地叫着他的小名。

    cao,他的小名怎么叫“贝贝”?跟条狗一样,看看人家小孩,summer,英文名,多么高大上!

    summer很快就睡着了,樊真又陪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起身,用手势示意自己出去,让蒋赟帮忙看着点儿,蒋赟点点头,比个“ok”。

    小男孩睡得很香甜,客厅里,不知何时传来一阵钢琴声,蒋赟知道应该是章翎在弹琴,后来又响起戏曲唱腔,哦,那是外婆在唱戏了。

    蒋赟低下头轻轻地笑,觉得章翎家的氛围可真好,聚会时都不会无聊,能开一场家庭文艺晚会。

    中间,章翎进来过一回,看到summer在睡觉,蒋赟在看书,就没多待,又走了出去,给蒋赟拿来一大堆零食饮料,活像喂猪。

    蒋赟拆了一包牛rou干,又打开一罐柠檬茶,坐在飘窗上吃吃喝喝,觉得这个中秋节就算没有大餐,光是这样,就足够惬意。

    summer睡了一个多小时后,自动醒过来,小男孩抱着章翎的毛绒玩偶,在床上翻了个身,坐起来,头发支棱得乱糟糟,有些茫然地看着蒋赟。

    蒋赟丢了一块巧克力过去,逗他:“小帅哥,叫我一声哥哥。”

    summer歪了歪脑袋,小鹿般的眼睛眨巴眨巴,那模样令蒋赟想到章翎,小家伙很懂礼貌地叫人:“哥哥。”

    蒋赟笑得眼睛都没了:“乖。”

    summer又说:“哥哥,你好像喜羊羊啊!”

    蒋赟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问:“要找你mama吗?我去帮你叫她。”

    可能是身处熟悉的环境,summer居然摇摇头,往蒋赟的方向爬了几步,抬起小脑袋说:“哥哥,你陪我玩呀。”

    “嗯?”蒋赟挑挑眉毛,“我和你有什么好玩的?”

    客厅里,章翎陪着外婆弹琴唱歌好一阵子,实在忍不住了,说:“外婆,我同学还在房里呢,我不能老丢着他一个人呀。”

    喻明芝正唱得兴起,说:“你把他叫出来一起唱。”

    章翎嫌弃地说:“他不会唱歌,唱得贼难听,跑调的。”

    杨教授笑着对老伴儿说:“你就放过翎翎吧,人家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喜欢和同龄人玩,你一来就霸着她不放,让人家小男孩一个人在房里,多没劲儿。”

    喻明芝年逾古稀,心态却像个少女一样,抓着章翎的手不高兴地说:“你不喜欢陪外婆唱歌吗?”

    “没有没有,外婆,我喜欢呢,但我同学他……”

    “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呀?”喻明芝笑眯眯地问,“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晓得要打扮漂亮,去和男同学见面啦。”

    杨教授眼睛一瞪:“哪个男同学?你不是念的女校吗?”

    喻明芝一扭腰:“哼,女校旁边也有男校的呀,那些小伙子穿着中山装,不知道多英俊嘞!”

    章翎:“……”

    趁着外公外婆开始斗嘴,章翎悄悄溜回房间,一开门,她就傻眼了。

    她的床尾是一面白墙,没有柜子和电视机,一米多宽,此时那白墙边竟头下脚上、倒立着一个人。

    章翎:⊙o⊙

    蒋赟没注意到开门声,因为穿的t恤太宽松,倒立后,衣服都掉下来,甚至遮住他大半张脸,他还在说话:“哥哥厉害吧?哥哥还能倒立走路呢!”

    说着,他真的双脚凌空,用双臂撑着地挪了几步,可能是长久不做这样的动作,他多少有些不稳,很快又把两只脚搁在墙上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