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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远在外面确认开机仪式的细节和媒体到场情况,十点一切准备就绪,案桌中央摆着香坛,两边是各色水果,手肘长的蜡烛还未点燃,案桌的正前方,是被红布盖住的相机。 现场的媒体都是收了钱的,没钱他们才不会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剧组参加开机仪式。 十点二十,做完妆造的演员鱼贯而入,宗继走在最前方,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响和锡杖杵在地上的铿锵声,唤醒了昏昏欲睡的众媒体人。 哟,这造型,有点意思! 他们拿起相机对准宗继连按快门,然后对着相机显示屏看刚才拍到的内容,这剧组是上哪请来了真的得道高僧吗? 虽然高僧看上去十分年轻,但通身散发的气质平和中又带着些许玄妙,像是从小在庙里长大的。 再看头上的五佛冠,头发也是真剃了的。 宗继在香案前站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坛做法。 有点意思,这个剧组有点意思。 除了宗继,柳艺是现场第二吸引人眼球的。 她身着白色交领上衫,里外三层,布料透明度逐次增强,最外层领口绣银白并蒂莲花,大袖为纱质面料,行动间随风飘逸,五米摆十破裙层层叠叠,与上杉同为白色,裙摆绣并蒂莲同色穿花蝴蝶。 眉如远山含黛,眼如近水含烟。 如果说宗继给人的感觉是庄严尊重,那柳艺则如吹了一口清风在心尖。 别的不说,单是服化道就甩了许多剧组不知道好几条街。 其余几位演员也是各有特色,并不脸谱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剧组,感觉还挺有诚意的。 竹签香点燃,烟雾缭绕,每人三支插到案桌上的香坛中,随后宗继和郑远一左一右,同时揭开摄像机的红布,开机仪式到此结束。 接下来是媒体采访的环节。 他们拿钱办事,问的问题都十分常规,郑远、宗继以及柳艺三人是被提问最多的,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媒体采访的环节也结束了。郑远带着一众演员转移阵地,《还佛》第一场戏即将开拍。 宗继脱去最外层的袈裟和头上的五佛冠,他大部分戏份都不用穿得如此隆重。绣金线的锦斓袈裟份量足有六斤重,头上的五佛冠三斤,卸去这两样后,宗继浑身一轻。 自大乘佛寺建立以来,方圆百里无妖邪可入,受佛寺庇佑的百姓安居乐业,奉大乘佛寺为尊,每逢初一十五前来上香的信徒络绎不绝。 然而近千年的平静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被打破,面容狰狞的男子躺在长安大街的主干道上,鲜血染透衣衫,胸腔出开了一个大洞,心脏不知所踪。 长安民众的第一反应是男子死于寻仇,然而仵作解开衣衫,在伤口附近发现如野兽利爪的抓痕。 命案发生在皇城脚下,天子大怒,着大理寺七日内抓到真凶。大理寺全体出动,几乎将皇城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第六日晚,第二具尸体出现,与男子同样的死状。 半月过去,遭挖心而亡的人数增加到了七人,凶手作案速度越来越快,长安城内人人自危。 怀疑的对象从人变成了妖邪,若不是妖邪,如何解释七具尸体上如出一致的抓痕。 “速去请大乘佛寺高僧!” 佛寺内钟声长鸣,次日,长安城内多了个手持锡杖身着玄土黄僧衣的和尚。 长安城内有条临安河由南至北穿城而过,将长安城分为两半,南城多达官显贵,随便一块砖掉下来都有可能砸到个黄芯子。而北城则恰好相反,是下九流的聚集地。 和尚出了大理寺,由南城跨过临安桥行至北城边缘,敲响了柳树下的一户人家。门房打开角门,听闻和尚的来意,给了他一碗水。 三日后,和尚又来了,这次要的是两个馒头。 第七日,房门紧闭,门房不知所踪。 “大师到此妾身未曾远迎,还请大师见谅。” 《还佛》第一场,拍的便是恕己与狐妖的初见。 “阿弥陀佛。”锡杖在地上轻轻一杵,房门应声而开,风吹至狐妖身前不得寸进。 郑远目不转睛地看着监视器之中的画面,摄像机镜头一转,他抬起手:“过!” 两人昨天在郑远房间将第一场戏对了数十遍,说话的语调、语速以及表情都是反复琢磨过的,一遍过在郑远意料之中。 把刚才的镜头补拍了几个细节之后,上午的工作圆满完成,希望下午的拍摄也能这么顺利。 宗继和柳艺都热得不行,下场对着剧组的鼓风机狂吹,飘逸的袖摆糊了郑远一脸。 “在这坐着干什么,快上车吹空调去。” 两点半要继续拍摄,回酒店休息完再重新做妆造是不可能的,所以郑远租了两辆小巴士,作为中午临时休息和围读的场所。 古建一条街这边都是没装空调的,免得哪个剧组不小心把空调外机什么地拍到镜头里,那不就穿帮了么。 现代街那边一应设备倒都是全的,奈何离剧组太远,没办法过去蹭空调。 两辆小巴士一辆是演员的一辆是剧务的,郑远上了演员小巴士,生活助理帮他们把饭取了回来,宗继捞起袖子接过饭盒,里面除了常规的两荤两素还有一个卤鸡腿。 “第一天拍摄,请大家吃点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