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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来,就看见陈浔这副魂不守舍的憔悴模样,顿时被吓清醒了。 这人该不会是昨晚被他吓出心理创伤了吧。 “浔哥,你没事儿吧?”叶清之摇了一下陈浔的肩膀。 陈浔闻声抬头,发现是他梦里遇见的人,当即触电一样弹了起来,闷头冲向浴室。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震落一片灰尘。 叶清之:“……?” 年轻人,大早上的这么躁。 一直到吃完早饭上完早读,陈浔都还有些魂不守舍,整个人被无措包围。 原本在换回同桌的位置之后,陈浔每天都要跟叶清之粘在一块,勾肩搭背和搂搂抱抱是基本cao作。 但今天的他非常反常,不仅没有粘上去,还端端正正地坐在了边上,和叶清之隔了快一米远。 叶清之不明所以地观察了他一会,没能从他复杂深沉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浔哥,你的作文呢?”叶清之戳了戳正在纸上胡乱涂画的陈浔,问道。 被碰到的地方如触电一般酥麻,还在假装自己是个认真听课好学生的陈浔一个哆嗦,一边按住被碰到的地方,一边疯狂逼迫自己要清心寡欲,脱口而出。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叶清之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呢这是。” 陈浔反复念叨了两遍,才从抽屉里拿出写好的作文,反手放在叶清之桌上,又继续精神恍惚地画他的条漫。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下也不敢看叶清之。 叶清之:“?” 总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但是找不到证据。 叶清之看着陈浔孤傲的侧脸,迷惑不解地低头看他的作文。 这个作文要求阐明自己对于人生三乐的理解,并分析哪一种乐才是最重要的。 叶清之举着陈浔的作文纸,凝神静气开始阅读。 [……在我看来,助人为乐是很快乐的一件事情,但自得其乐也是一种通透,与此同时,知足常乐也会带来很大的满足感。] 叶清之:“……”这就是传说中的端水大师吗。 [但是以我之见,这三种乐其实是可以结合的。比如我跟别人双排,我自己开心了,队友也开心了,输赢不重要,可以自我满足。] 他反复研读了几遍,把问题和优点都圈了出来,再次戳了戳陈浔。 陈浔惊慌失措地原地蹦了起来:“嗯嗯嗯?” 叶清之:“……你今天吃错东西了?” 陈浔挠了挠头毛,假装刚才一惊一乍的憨批不是自己:“没有没有。作文改完了?” “嗯,你看一下下面的批注。”叶清之把改好的作文放在陈浔桌子上,低声跟他分析题目,“你这个作文不能这么平均的写,你要突出一个重点,突出你认为最重要的那一个乐。而且例子不要举那么不良的。” 他讲题时的语调总是舒缓平和,条理性极强。即使班里面各种声音嘈杂无比,他讲题的声音也能让陈浔完全投入。 不过今天清流老师的声音莫名带了些沙哑。 在叶清之第二次发出轻咳的时候,陈浔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从自己变弯了的真相中脱离出来,抓住叶清之的手腕,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干嘛?”叶清之任由陈浔的动作,不仅没有觉得过于亲密,反而欣慰于好兄弟终于正常了。 ……等等,哪里正常啊。 叶清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已经不知不觉被陈浔同化了。 直男身份逐渐变得薛定谔起来。 陈浔的手移到了叶清之的额头上,试了试,松了口气:“没发烧。” 叶清之又咳了一下:“我一时分不清楚你在内涵我还是在关心我。” 陈浔:“……” 他没好气地敲了他一下:“你昨晚为什么起来喝水?” 他家清流老师除了不喜欢运动之外,还很不喜欢喝水,陈浔就没见过几次叶清之主动喝水的时候。 叶清之简直莫名其妙:“喝水当然是渴了啊。唔……好像还因为嗓子有些痒。” 话音落下,他打了个同样莫名其妙的喷嚏。 陈浔叹了口气:“清之,你感冒了。” 叶清之斩钉截铁:“不可能!” 陈浔!“……” 叶清之:“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要相信A市的天气。” A市吧,就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十一月初的清晨和晚上或许会有那么一丝入冬了的错觉,但一到白天,尤其是中午,就会热得仿佛回到夏天。 叶清之刚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 陈浔抓着叶清之手腕的手挪动一下,直接拢住他的手。 跟抓着雪团的。 陈浔盯着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叶清之,问他:“虽然是很热,但是换季啊,很容易感冒的。你带了外套吗?” 叶清之还在反思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似乎是和他的父母谈话的那天,在客厅吹了一会风,周日那天晚上又没穿外套在外头买了一趟东西。 好吧,刚才不该那么坚定的。 陈浔看着还在愣神的清流老师,顺手往抽屉里摸索几下。 不过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生过病,也一点都不怕冷,常年一件短袖或单衣,所以抽屉里并没有放外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