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影帝有病,我没药在线阅读 - 第178页

第178页

    张开掌心,轻抚上刑珹苍白的手背,路当归感受到了一阵冰凉。

    这人身体的温度永远是冷的,只有在被窝里,从背后紧紧将自己圈在怀里的时候,才会染上短暂的温暖。

    看到病床上的人微微蜷起手指,路当归站起身,将床头输液管的速度调慢了些。

    手那么凉,输液的速度如果太快,肯定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犯了,盯着床上人低垂的眼睑看了半天,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指腹轻轻碰了碰这人的颈部动脉。

    埋藏在颈间的血管正在微微跳动,两人的肌肤贴得那样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床上人体内血液的流动。

    人的生命力是多么的顽强。即使被病痛折磨得千疮百孔,即使脆弱的心灵一次次破碎后又重塑,他依旧好好的活在这世上,与自己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盯着床上阖着眼的人看了一会,路当归在满屋静谧中缓缓开口:

    “刑珹,我前几天去了一趟城北墓园,看了雯菲和我的父母。”

    灯光洒满床头,床上人双眼的上下睫毛碰在一起,在卧蚕处投下一道浅淡的阴影。

    “我对他们说了两次对不起。”

    “我对不起他们,是我没有照顾好雯菲,才让她受到了那么严重的伤害。”

    他知道刑珹一直在背着自己,偷偷调查当年事情的真相。自己其实也没有停下来。

    周末有空的时候,他总会在网上翻找对比当年的新闻,还时常会抽空去市图书馆,查阅城体的建投资料,想要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都在努力着,想要拨开那道挡在面前的迷雾,等待着能够越过心里所有的坎,对彼此真正释然的那一天。

    “第二句对不起,”路当归放轻声音,“刑珹,和你有关。”

    他对天上的爸爸mama说,对不起。

    这句道歉,不仅是因为你们的儿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还因为,那个人一定不是你们心中,那种能够对你们儿子赋予全部感情,将你们儿子照顾得无微不至,合格而又理想的伴侣。

    他脑子有病,心理也不健康,有时候甚至还有些抑郁与暴力倾向。

    他不知道如何体贴别人,不懂如何换位思考,做事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甚至当年发生在雯菲身上的事,或许都与他脱不开干系。

    尤其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别人表达“爱”。

    可是,他一直在尝试着努力好起来。

    为了能让我再对他卸下一点点心防,他笨拙地将自己所拥有的全部,都放在了我的面前。

    他无法诉说,无法言语,可我知道他是爱着我的。

    很爱很爱。

    --

    没等床上的人意识到什么,路当归已经在朦胧灯光中低下了头。

    自己好歹也是名医生,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床上人这种常用的把戏。

    骗吻的家伙。

    “刑珹,我问你。”

    缓缓倾下身,路当归对着床上人的耳畔悠然开口:

    “你不摘了呼吸机,我怎么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爷们,我来了!!

    感谢在2021-07-03  03:29:41~2021-07-03  20:3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吱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兮  5瓶;九茶和烤鸭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路当归没有给刑珹任何作妖的机会。

    俯身弯腰,  低下头,趁着病床上的人还在装昏迷,他抿着唇,  快速吻了一下他的眼角。接着便从座椅前站了起来,拎起挂在座椅靠背上的外套,  转身就走。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点也不拖沓。

    没想到刚起身,  还没来得及移开床边的座椅,  他就被人从身后拉住了。

    躺在病床上的人依旧没睁眼,  却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插着输液管的手背,  伸出小拇指,  勾住了自己的手。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身后人的动作,路当归停下脚步,  却并没有回过头:“不装了?”

    勾住他的小拇指微微往里一蜷,  那人用指背轻轻蹭了蹭路当归的掌心,就像是在对着他撒娇。

    缓缓转过身,路当归看到刑珹已经睁开了眼睛,在昏黄灯光下默默注视着自己。

    呼吸面罩内蒙上一层浅淡的薄雾,  即使被自己戳破了他的拙劣演技,  这人依旧满脸坦然自若。

    一只手臂包裹着绷带,  另一只手紧紧拉住自己,床上人用眼神朝着自己示意:路医生,  我没有手。

    看到输液管里的血液已经开始往回倒流,  路当归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认栽了。

    坐回座位,将床上人冰凉的手背放到病床前,又给手臂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输液姿势。他缓缓抬起手,  替刑珹摘下了脸上的呼吸机。

    将仪器挂上床头,路当归忍不住问出声:“疼吗?”

    这应该是他第二次问这人疼不疼。

    第一次是在精神病院的封闭病房门口,这人刚做完仪器治疗,他一个人跑去门口探望的时候。

    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刑珹依旧还是老样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脑子里负担了多少东西,他宁愿将所有的一切埋藏在心底慢慢腐烂,都不愿意开口说一句多余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