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狐之助呆呆地望着被带上的木门道：这位巫女大人的动作，真的很奇怪啊。

    狐之助先生，请不要这样质疑一位无私给予我们帮助的巫女大人。骨喰神色认真地纠正狐之助，我觉得主公说得很对，巫女大人只是太过热情好客。

    狐之助讶异地仰头望向骨喰，有些不明白骨喰藤四郎为何会这么快改变立场。明明刚才他还跟自己持有相同看法、异口同声询问久司对巫女怪异行为的理解。怎么现在就

    她还特意给你准备了油豆腐。久司适时加入话题。

    啊啊！有油豆腐？！原要提醒骨喰和久司在异时空要保持警惕的狐之助，在听到「油豆腐」这一食物关键词，立刻就将酝酿好的长篇大论抛之脑后，飞快回到之前蹲坐过的位置。

    当看到木桌上泛着诱人光泽的油豆腐时，狐之助高兴地摇了一下绒尾，感谢热情好客的巫女大人！

    审神者大人，我要吃油豆腐！

    意识到狐之助在无意间向久司提出了要求，骨喰立即开口将话题引到加茂氏家臣所言的咒杀事件。

    久司落座，拿起筷子轻声对骨喰道：吃饭时不要思考，有碍消化。

    是。见话题成功引开，久司神色也无异常，骨喰这才到狐之助身旁坐下，在久司动筷之后再举止自然地夹起一块油豆腐放入狐之助碗里。

    哇谢谢骨喰大人。狐之助道完，一口就将碗里油豆腐叼入嘴中。油豆腐的美味瞬间在味蕾上炸开，让它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骨喰适时给狐之助的碗里夹入第二块油豆腐。

    室内两人一狐安静地在历史时间段里吃着饭

    已时至夜间八点，本丸刀剑男士们皆神色复杂地望着餐桌两头空了的座位。

    主人、骨喰和狐之助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们是不是该联系一下时之政府？清光放下盛满米饭的碗，询问坐在主空位旁的三日月宗近。

    时之政府没理由留他们这么长时间。听完清光的提议，安定下意识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可是我们也不能主动跑去询问如果得知主人他们早已离开，再面对时之政府的追问时，该怎么办？

    清光被问住，沉默片刻后才不甘低喃道：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一直等下去啊

    嗯嗯我们不会什么都不做的。三日月一开口，众人就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面对众刃期待，三日月笑着继续道：主公不是安排好了内番吗？

    众刀剑男士：

    次日，清晨的阳光透过敞开窗户照进室内，一点点蔓延至地面上刚仰躺露出肚皮熟睡的狐之助身上。

    小狐狸肚皮上的白绒毛在柔和的阳光映照下白得刺眼。

    骨喰揉了揉眼睛，起身后却发现久司早已不再室内。一瞬间，睡意全消，他立刻拿起搁在一旁的本体，打开房门。

    早上好。站在屋外远眺田间耕作百姓的雾切久司，在听到身后动静时，当即侧过身，笑着与缓步走至室外的骨喰打招呼。

    主公早上好。骨喰在回应的同时，已快速确认完雾切久司的身体状况。

    久司任由骨喰打量，等到他收回视线后，才开口道：醒了就到后面小井那打点水上来洗漱，再用过早饭就是你支付借宿报酬的时间了。

    是，我知道了。骨喰回完犹豫了一会，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后方小井处而去。

    在骨喰离开后，久司面无表情地朝着旁侧空气摊开左手，随即，一支装有怪异且剧烈晃动的红色液体试管就凭空轻落到他的掌心。

    要抓住它真不容易，辛苦你了。久司单手敲了下试管，一个个怪异的字符逐一在管壁内冒出，原本剧烈撞击四周企图逃脱的红色液体立刻平静滑落至底部，只偶尔无力地朝上蹦一下，立刻又被亮起的字符压了下去。

    使魔的身影逐渐在久司面前清晰，它沉默地朝久司行了一礼，又化回纸人模样轻轻飞回久司袖中。

    主公。骨喰洗漱的后方并无遮挡物，因而在使魔成型并回到久司袖中的全过程，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骨喰藤四郎来到久司身边，见他手握一支之前并未存在过的试管，疑惑询问：这是

    加茂一族咒术未解开前的血液形态。久司将试管递向骨喰，稀有物。

    骨喰不敢伸手去接，矜持地站在原地就着久司动作看了眼之后，又道：我该去支付报酬了。

    你到了下面，会有人给你提供早餐。说完，久司转身就要回木屋。

    主公骨喰及时开口唤住久司，用过早饭了吗？

    嗯。久司应完，见骨喰只是安静站在原处，没有再询问的意思，便直接回了木屋。

    骨喰藤四郎目送久司关上门，这才转身往田间而去

    我们这是

    狐之助醒来，发现自己所处环境已经不是之前村落的豪华木房。它诧异地望着四周精致摆件，最后视线落在图案精致的屏风上，喃喃道：这是到了哪位贵族的家中啊？

    听闻是咒术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见久司仍闭目休憩，骨喰轻声解答。

    我只是睡了一觉啊狐之助茫然地望着骨喰，怎么就从村里来到了禅院家？

    骨喰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他在清晨与久司道别后，就前往田里帮忙耕种以作借宿报酬，直至正午烈日高空不宜耕作，他才跟着大家一道离开田地，前去阴凉处休息。也就是在这时，他被巫女请去沐浴，随后又被久司唤去同坐离开村落的牛车。

    直至下车前，他都不知道此行目的地是咒术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

    此事太过怪异。趁现在没有看到禅院家其他人，审神者大人，我们赶紧走吧。狐之助站起身，来到雾切久司面前。

    雾切久司睁开双眼望向狐之助，是禅院家的式神「请」我们到这来的。

    式神？狐之助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忽然发现有处格外不自然的地方，室内光线这么充足，为什么那处地面还有这么一大块的阴影？

    在它话音落下后，影子忽然往上冒出，化为了一只巨大的狼型式神，它抖了抖身体，一双莹蓝色兽瞳毫无情绪地望向狐之助。

    脑海里瞬间浮现之前在审神者办公室所见画面的狐之助：使使魔？

    这就是「请」我们前来的式神。即便身后凭空冒出比人还要高大的狼型式神，久司也目不斜视，神态淡定地与狐之助交谈。

    式式神狐之助四肢僵硬，接着往后一倒，直接昏了过去。

    狼型式神见狐之助昏过去，当即委屈地发出低呜声。

    没事，一会醒来就好了。久司起身，将狐之助托起放到室内软垫上。

    听到久司的话，式神又化回影子，安静地待在原处。

    见状，骨喰松开刚一瞬间紧握住本体的手。

    禅院家的式神将主公请到这里就为了一直守着主公？骨喰望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久司，对现状非常不解。

    它的任务确实是这个。

    解答骨喰藤四郎提问者并不是久司。

    是谁？骨喰即刻起身，将久司护在身后。

    区区付丧神，这等反应与力量可是保护不了重要之「人」的。声音落下，一样貌出众、装束华美的女人就凭空出现在室内二人面前，她视线落在骨喰藤四郎身上，再次开口，话语里却着重强调了「人」这一字眼。

    好久不见，还是初次见面？久司面对室外的熟悉面孔，礼貌询问。

    当然是初次见面。玉藻前略带恶意的打量视线从骨喰藤四郎身上转向雾切久司，请不要将我与其他狐狸混为一谈。

    久司了然颔首，我知道了。

    是你派式神将我们带到这里来的？骨喰追问。

    我才不会派狗去喊人。玉藻前扫了一眼室内的影子，神态不屑，它也就只能在禅院家内随意行动而已。

    听到这样的评价，地面上的影子也就不甘地晃动了一下，并未现身。

    话到这里，她视线再次转回到雾切久司，望着他，嘴角勾起极具深意的笑意，我虽厌恶那些狐狸，但偶尔也会与之互通消息。

    雾切久司眯眼，纯粹的蓝色双瞳逐渐染上危险的瑰色。

    察觉到危险，玉藻前唇边笑意逐渐加深，可随后身影却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感知到对方已经离去，骨喰再看向雾切久司，发现他此刻的状态变得异常危险，主公？

    闻声，雾切久司立刻闭目，再睁眼时，周身危险气息消退。对上骨喰藤四郎担忧视线，久司摇了摇头，我没事。

    刚才那个式神是回忆起对方那双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兽耳，骨喰立刻将她身份定位为式神。

    玉藻前大人并非禅院家的式神。玉藻前一现身在久司所在的部屋，禅院家当主立刻就通过式神察觉，他马上结束与家臣们的议会，赶至此处。

    刚好看到玉藻前主动离去，他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端回了当主架势，禅院家尚还未有人能够将玉藻前大人收复为式神。

    立刻听懂禅院家当主言下之意的雾切久司与骨喰藤四郎：

    禅院家当主发现自己说完话后，周围气氛逐渐开始凝固。他低咳一声，收回留在室内的式神，直入话题道：我令式神带你到这来，是想亲自问你几件事。

    言闭，禅院家主担心自己话语过重，又道：别紧张，就当是一场闲谈。

    对方话语里只提及单数你，意指只想询问久司。骨喰了然后退一步，沉默地站在久司身侧。

    骨喰站好后，久司这才面无表情回道：哦。

    莫名感知对方是在敷衍自己的禅院家当主：

    我们就站在这里谈吗？见对面的禅院家主迟迟不动，久司疑惑询问。

    自然不是。察觉到对方即将反客为主，禅院家主立刻掌握话题，跟我到里面来。

    嗯。久司点头，站在原地看着禅院家主步步走向自己

    越过他，示意他们跟上。

    骨喰落于最后，安静地望着转身跟上禅院家主，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久司。

    禅院家主坐在熟悉的位置上，敲了一下木桌，立刻就有式神为室内三人端上茶水。

    请坐。

    根据式神摆放茶水的位置，久司与骨喰分别落座在两旁。

    今早听加茂家主聊起咒杀凶地，我才得知你昨晚待过那里。说起正事，禅院家主不苟言笑继续道：有趣的是，负责在那处设「帐」之人是我，可我却丝毫都没有感知到你的进入。

    听闻你对当晚发现你的加茂氏咒术师解释你是在那占卜，完成阴阳术课业。见自己说到这里，对方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禅院家主不由加重语气，可我再向阴阳寮询问，他们却都说未有此事。

    禅院家主：「谎」于修习阴阳道术的见习生而言是极大罪孽。或许这里存有误会，因而我先想听你的解释。

    未言出口之语不能称之为「谎」。雾切久司先是认真纠正禅院家主用语，而后再解释道：我只回答了加茂氏两个问题，以作为回应他们无意间为我引路的「缘」。

    雾切久司：一问是否为阴阳师？我否认了。二问在此地做何事？我答卜卦。

    禅院家主神色大变，旋即抬手召唤式神，式神影子往地面坠落，就领命即刻前往加茂家确认消息。

    久司安静坐在原位，面对禅院家主不善的打量视线也毫不慌乱。

    片刻后，禅院家主收到了式神传回来的讯息，确认对方所言皆为「真」之后，他神色复杂地看向眼前少年，你受谁命令？在那里卜出了什么内容？

    闻言，骨喰不由为久司担忧他们莫名掉落此地，起火堆只是为了烘干衣物与烤火驱寒，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占卜？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骨喰回神，先是望向作出肯定回答的雾切久司，再看向一脸惊疑重复久司话语的禅院家主。

    雾切久司颔首后补充道：那里不是事发地。

    禅院家主：

    发现自己完全不懂室内这两人在交谈什么的骨喰藤四郎：？

    第10章

    知道雾切久司对自己卦象的解答结果后，禅院家主再询问久司问题时，态度已有了明显变化。

    望着漫不经心追问完久司，就起身言意要派牛车送他们回去村落的禅院家当主，骨喰沉默地将视线投以久司。

    久司摇头委婉拒绝，我正在游历，村民已好意收留了我一晚，怎好再回去叨扰？

    那你想去哪里？我让他们送你去。禅院家主沉思片刻后询问。

    游历的最大乐趣不就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处会出现在哪里？久司再次摇头。

    连续两回好意都被久司回绝，禅院家主不再坚持，转身放出式神令它送久司等人离去。

    见状，骨喰即刻起身闪到屏风后方，将仍处于昏迷状态的狐之助抱起，随同久司一道离开禅院家。

    主公

    禅院家式神将两人送离城门就已回去，谨慎起见，骨喰继续保持沉默，跟着久司往前走了一段路，才开口询问久司有关卜卦一事，昨夜起了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