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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祈浑然不觉,睡得十分安稳,呼吸均匀。 严戈停留在陶祈的嘴唇上,两人呼吸交错。片刻,严戈移到嘴角,又轻轻吻了一下。 温柔而珍惜。 过了会儿,严戈直起身,看着小孩儿的睡颜,有点犯难。 现在不叫醒的话,晚上大概是睡不着的,但是叫醒,他自己心里有点舍不得。 看着小孩儿睡觉,就觉得不该吵醒他,连静静地注视都十分满足。 不知不觉中,严戈变得会考虑这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了,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本来不过是叫醒一个睡觉的人,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如果这个人是陶祈的话,严戈就觉得,连叫醒他都舍不得。 没有理由,又莫名其妙,但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思考着,伸手去捏陶祈的耳垂,轻轻揉搓着,指腹在他耳根处打圈,力道轻柔,能恰到好处的把人叫醒。 陶祈睡梦中撇了撇嘴,头偏到一边。 严戈食指划过耳根、颈侧,去挠小孩儿的下巴。 这招管用。 没过几秒,陶祈就挪开手臂,睁开眼睛,还带着点睡意,问他:“几点了?” 刚睡醒,陶祈的声音不如平常清亮,有些懒懒的,听起来跟撒娇没两样。 他自己浑然不觉,严戈却认为十分撩人。 严戈沉默两秒,嗓音有些哑:“六点。” “你下班了?” “嗯。” 陶祈点点头,坐起来,收拾东西。他记住画集看到了第几页,然后把小零食摆在桌上,画集放回书架。看了看大概没什么问题,就转头问严戈:“走吗?” 严戈牵住他的手,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往楼下停车场去。 现在正是统一的下班时间,公司里每个部门、每个办公室都有人涌出来,搭电梯或者走楼梯。 半天的时间,下午总裁牵着饭搭小男生来上班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看到的人都已经没那么惊讶了,面不改色地和严戈打招呼。 一路走过去,收获了一长串的“总裁好”和“您好”。 “总裁好”是对严戈说的,“您好”是对陶祈说的。 陶祈终于意识到,这样跟严戈牵着手走在公司里好像怪怪的……这样看起来不就是妥妥的一对了吗? 而且看其他人的态度,那一声接一声的“您好”……好像是已经集体默认这就是事实了? 陶祈:“……” 头秃。 - 两人离开的这几天,粘豆包是交给严母照顾的。 严戈虽然并没有多喜欢宠物,但是养都养了,还是要尽到做主人的责任。并且现在陶祈心情不好,如果有狗狗陪着可能会开心一点,于是回家之前,严戈先开车去了趟别墅,把粘豆包接回来。 之前他只跟严父严母说有点事情需要出门几天,并没有详细提及是陶祈家里的事情。现在回来了,严父严母再问,严戈也没有说。他担心自己的父母出于关心去问陶祈一些问题,虽然是出于好意,却很有可能让小孩儿再想起伤心的事。 下车的时候严戈特意让陶祈留在车上,小孩儿这几天精神状态不太好,被爸妈看见了肯定会问几句,这种时候,还是避免这些比较好。 严戈进去领了粘豆包,说了几句话。他心里念着陶祈,跟严父严母打了招呼,就出来了。到车门旁边一看,陶祈正眼巴巴地望着。 严戈心里有点软,觉得陶祈既可怜又可爱…… 他脑海里冒出这么一串形容词,觉得有点熟悉。然后想起来是刚开始把陶祈带回家见爸妈的时候,自己mama对小孩儿的形容。 现在想想,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严戈突然觉得自己跟严mama还是很像的。 他把粘豆包带上车,让它待在后座。粘豆包好几天没看见陶祈,一上车就摇着尾巴,从后面探出头,前肢搭在副驾靠背上,伸出舌头去舔陶祈的脸。 陶祈毫无防备,正转头准备逗逗它,却被舌头怼了一脸。 陶祈:“……” 陶祈有点嫌弃地看了粘豆包一眼,伸手戳它的爪子:“你变坏了。” 粘豆包:“汪!”听起来似乎洋洋得意。 严戈开车,耳朵里听着陶祈和粘豆包玩闹的声音,知道陶祈大概轻松点了,于是嘴角扬起,笑了笑。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粘豆包一进家门就开始撒欢,四只爪子“嗒嗒嗒”踩在地板上,巡视领地一样把整个客厅都逛了一圈,然后跑回玄关,“汪”地一声,咬住陶祈的鞋子往里面拖。 两人赶忙跟进去,追着粘豆包抢鞋子,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 严戈给粘豆包套上狗绳,把它拴在露台旁边。现在他们要去做饭,放着粘豆包乱跑肯定是不行的,没准明天家里就要重新装修,所以只能栓起来,等到吃饭的时候再解开。 粘豆包整只狗趴在地板上,狗头贴着两只前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呜汪——”粘豆包叫唤。 换做是陶祈,看见它这幅样子,肯定马上就把绳子给解开了,还要捏着狗爪子安慰。但是严戈不为所动,看了眼厨房,见陶祈忙着洗菜,没有注意这边,就转回头,对着粘豆包,低声说:“安静点待着。” 粘豆包听不懂,又叫了两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