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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女童出现得突然,付守仁其实也吓了一跳,他上前一步,隐隐约约看见女童背篓里的野菜,想到她应该是附近村子里的小娃,这才放下心来。 他走到女童身前蹲下,瞧见女童身上短了一节的单衣,便想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女童穿,但奈何女童身上还有个大背篓,于是只好先帮她把背篓摘下来。 见他的动作,女童防备地后退一步。 付守仁忙安抚道:“伯伯不是坏人,伯伯就是怕你冷,想把衣服给你穿。” 一旁的小刘也开始脱自己的外套,边脱边道:“老领导,让小娃穿我的吧,我年轻身子壮不怕冷。” 付守仁笑骂道:“叫你说的,我还没老到七老八十呢。” 小刘干巴巴地举着衣服,他嘴笨不会说话,只好道:“领导您一点都不老。” 付守仁道:“穿上,别冻着。” 小刘不肯,付守仁只好道:“这是命令。” 听见付守仁说是命令,小刘这才麻溜地将衣服穿好。 付守仁把自己的衣服朝女童递递,道:“穿吧。” 女童看看被推过来的军大衣,又打量了下付守仁,半响,才无奈道:“老丈倒是福泽深受,也罢,我便带你俩下山吧。” 女童这一张口,听得付守仁和小刘皆是一愣,这屁大点的小娃说起话来竟然老气横生的。 女童放下背篓,披上付守仁的衣服,付守仁见女童可爱,便蹲下身道:“来,伯伯背你。” 小刘马上伶俐地说道:“那这背篓哥哥帮你背。” 说罢,他上前提起女童的背篓,他这一提不要紧,竟然差点没提起来,他汗颜地看着这不起眼的背篓,还真是够重的,心想着怎么地也不能比个干瘦的小娃差,凭着这股劲儿他一咬牙把背篓背了起来。 女童没拒绝,慢慢悠悠地爬上付守仁的后背。 等女童坐稳后,付守仁拍拍她的后背,道:“走,伯伯送你回家。” 这付守仁刚迈开大步子,便听见女童道:“前面有崖,往左拐。” 付守仁一愣,看了眼小刘,小刘道:“不能呀,领导,咱是按照上山的路回的呀。” 付守仁跟小刘记的一样,他对女童说道:“小童,你是不是记错了。” 女童没回答付守仁的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虚空,呵斥道:“还不快点散开。” 话音刚毕,这四周的雾气犹如受到惊吓般开始四散开来。 雾气散开之后,周围的温度也上升了不少,付守仁定眼一看,眼前几米远的地方果然如小童说的那般有个悬崖,而他们刚刚走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才堪堪离开了坟场几百米,绕是不信鬼神的付守仁也不由得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小刘更是震惊地看着付守仁背上的小童,小童则是一脸淡定的说道:“快点带我下山吧,我家老奶该等急了。” 付守仁反应过来,赶紧按照小童指的方向快步离去。 刚刚那一幕俱是颠覆了付守仁和小刘的世界观,他俩的心都很乱,所以一路都没开口说话。 等快要走到山脚的时候,平地又生起了一股白雾。 女童见状冷哼道:“看来老丈身上的福泽太诱人,这些东西作死也不想放跑了你俩。” 眼见这白雾聚拢起来,小刘一吓,心中升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感,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已经顺应本能竖立了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女童:“一衣之恩,我已经在刚刚报答了,若再帮你们一回恐生因果,剩下的事也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付守仁也有种身陷囹圄之感,但他没有怨女童不肯帮忙,反倒是把女童护在怀里,他对小刘道:“这里离山下不远了,咱俩冲下去。” 小刘自是同意。 两人刚想跑,女童道:“知道文天祥的【正气歌】么?知道的话念出来,从天地有正气开始。” 小刘一咬牙,道:“天地有正气...” 这还没念上一句呢,就被小童打断了,她摇摇头道:“你既无文运亦无武运,你念不好用。” 她抬起头盯着付守仁的眼睛,道:“老丈文运更盛武运,老丈念。” 感事情之危机,付守仁只好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小刘则是在一旁提词。 说是奇那是怪,付守仁念出这首诗之后,丹田之处竟然升起了一股暖流,驱散了四肢的寒冷,四周的雾气竟如同有生命一般对他们退而远之。 付守仁和小刘一边念一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山脚下。 后面紧跟着他们的雾气,在冲到山脚下的时候,犹如撞在了一堵无形之墙之上,之后便不复存在。 小刘奇道:“它们怎么就不跟着我们了?” 女童道:“此处有界碑,白头大干的灵场到此也就结束了。此外灵气稀薄,这些东西也难翻出什么大浪。” 付守仁和小刘闻言松了一口气。 女童拍拍付守仁道:“把我放下来吧,你们的村子在那边,跟我不顺路。” 付守仁道:“这么晚了,不把你送回家我不放心。” 女童白了他一眼:“你该不放心你自己才对吧。” 被个小童训,付守仁不免有些汗颜。 但他坚持要把小童送回家,待到一户破败的土胚房前,女童道:“我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