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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还不就是为了方便嘛。” 秦清笑着点点头,家族里面有这样八面玲珑的人,是好事儿。 秦清道,“先吃午饭。” 他们一行人围成一圈,地上铺了一块塑料布,再垫了一块打满补丁的黑色垫子,让几个女生坐下休息,随后都从包里拿出黑面馒头,就着水吃。 双峰镇中学的学生看到了,小声说两句,这山里的人真穷,都只能吃黑面馒头。 他们一点都不知道,秦家孩子吃的黑面馒头,那是染出来的,馒头可是纯正的白面馒头。 半个小时后,李阳跑了过来,一手拿着介绍信,一手举着一个红旗子,上面写着双峰镇的字样。 “走,我们去乘车。” “好。”一百多号人,呼啦啦去坐汽车,秦浩跑的挺快,和几个秦家的小伙子抢到四个座位,“你们快来。” 秦浩给秦清留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窗边空气流通,能好受一点。 车子开动起来,车身没一处不响,就跟即将解体一样。就这样,秦清左耳是车窗哐啷哐啷的声音,右耳是车上少年少女们激情涌动的说话声。 一个戴着红袖标的女生起了一个头,带着全车的学生一起唱歌。 秦清没去过学校读书,根本就不会唱,秦家的其他孩子在学校学过,都能跟着唱。 秦澜怕少族长招眼,给哥哥使了个眼色,秦浩和秦洋挪了一下位置,他们长的高,站在过道里,把角落的秦清给挡住。 到了市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但是汽车站依然十分热闹,成群结队的少年少女们,兴奋地闹着,讨论着北京长什么样儿。 “双峰镇的同学们到这里来,我们现在去招待所,去晚了就没地方住啦。” 这话一落,呼啦啦一群人马上跟着李阳走,赶紧去招待所。 李阳从包里拿出介绍信拍在桌子上,服务员马上就说带他们去房间。 秦清特地看了她一眼,服务员对这群白住的学生服务态度还挺好。 不过,态度好归好,房间却只有二十来间,李阳正在和同学们商量怎么分配,秦浩走过去,拍拍李阳肩膀,“我们这里十几个人,就分一间房给我就行了,女生睡床,男生打地铺。” 李阳对秦浩顿时好感就上来了,“看看,这就是咱们进步学生该有的态度,能吃苦,还能照顾同学。” 秦浩抓紧给李阳戴了一顶他真有领导样儿的高帽子,捧的李阳心花怒放。随后,他带着秦家人选了一个最里面的房间。 进屋,关上门,耳朵一下子就清净下来了。 秦清觉得有点难受,从到镇上之后,就跟进了鸡窝一样,到处是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秦澜让几个男生去提水,女生抓紧时间洗漱完,等她们出门透气,再换男生们洗漱。 等洗漱完后,大家从包里掏出鸡蛋、rou干,饱饱地吃了一顿。 胡爱华道,“咱们明天早上可不能吃干粮,最好吃点正经的饭菜,要不等我们明天上火车了,更捞不着饭吃。” 秦澜也觉得这样可以,她一直关注着少族长,干粮肯定没那么合胃口,从中午到晚上,少族长都吃的少。 “我刚才出去透气,看到前面几百米远的地方就有国营饭店,明天趁大家还在睡觉,我们早点去吃。” “对,还要买一些馒头回来。” 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火车上不仅吃饭不方便,休息、上厕所都不方便。 市里的学生只会比双峰镇上的更多,大家都拿着介绍信来坐免费的火车去北京,一时之间,火车超载,火车上到处都是人。 秦浩、秦洋他们再用心照顾着,秦清没两天就蔫哒哒了,为了少上厕所,她水都不怎么喝。 秦清只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恶臭不堪,再不下车洗漱,她就要被自己熏死了。 秦澜也着急,本来就瘦的少族长,几天的功夫眼看着瘦的眼眶都大了。 吃不好、睡不好、环境恶劣,这是秦清对这个时代的火车第一印象。 火车的哐啷哐啷声中,好不容易睡过去的秦清,被一阵歌声吵醒。 她揉一揉眼睛,看着面前这一群少年人,乐呵呵的脸上都是油汗,几天没洗澡,脖子上都是一圈圈的黑色污渍,身上散发着酸臭味,没带多余粮票的绝大多数学生还饿着肚子,这会儿都能眼睛亮晶晶的,大声唱着热闹的革命歌曲。 这样奇特又和谐的景观,秦清见识好几天了,每次依然能让她大开眼界。 秦清最后还是没有死在火车上,当天傍晚,火车到了北京。 同样一身狼狈的李阳,被两个同学架起来,他瞬间高了一截儿,他挥舞着跟咸菜干儿一样的旗帜,在汹涌的串联人群里,招呼双峰镇的学生聚集过来。 秦浩问,“我们过不过去?” 秦清应声,“过去,先跟着他们到落脚的地方,我们再回秦家的宅子。” 李阳带着双峰镇上的学生,拿着介绍信去招待所。 这个时间,离北京的近的学生早就来了,招待所已经住满了人,连招待所的过道也有人打地铺。 毕竟现在天气还热,大家也不怕着凉。 李阳和招待所的人努力争取,最后把食堂安排给了他们,晚上他们可以睡食堂的桌子。 秦浩抓紧时间跟李阳说,“你们先住着,我们一起来的女同学生病了,我们带她去医院看病,完了之后,我们再来找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