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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益凌看着益凌前面带路的后脑勺,觉得有点可笑,这间屋子他住了十五年,现在竟然还要别人来带路。 “这边。”益晓大概把益凌的话当成了某种代表信任的信号,满心雀跃的给益凌指着路。 饭厅里,益建城沉这一张脸,看见姗姗来迟的益凌,皱眉道:“怎么这么晚?这一桌子人都等你一个不觉得难为情?” 益凌淡淡的看了一眼益建城身边的女人,进了大宅子果然和从前不一样了,一身珠光宝气,身边四五个下人簇拥着,哪怕益凌就站在她身边三米不到,也能气定神闲的笑着,继续给益建城倒酒。 “还不坐?”益建城指了指桌子对面的空位:“给你留的位置。” 长餐桌上,离益建城最远的那个位置上放着一套白色的餐具,在成套的绿色镶金边的器皿中尤其扎眼,像是提醒益凌,他早就变成了这个家的外来者。 益晓低低的叫了声哥,把他往桌子边拽了拽。 益凌脊背僵直,一步没动:“不用,我吃过来的。” “既然来了就乖乖坐下,哪儿来那么多话?谁教你的规矩?” 益凌冷笑的看着益建城:“你想说谁?” 益建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小凌,我让你回来,不是想和你吵架的。” “我也不想,”益凌耸了耸肩:“之前我说了我只是回来拿东西,没说要来吃饭,是你误会了。” “你!”益建城掀了筷子就要站起来,那女人忙按着他的肩膀帮他顺气:“好了好了,小心别气坏了身子。晓晓,去给你爸爸倒杯热茶。” 益晓很听话的去了厨房。 家里的佣人明明比益凌走的时候多了一倍不止,偏偏这种时候让自己儿子去献殷勤,活生生把妻贤子孝几个字摆在益凌面前。 他只觉得恶心,偏偏益建城很吃这一套。 益建城满意的从益晓手里接过茶水,转过头冲益凌冷哼了一声,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已。 益凌笑了,捂着嘴笑的肩膀直抖。 “你笑什么?” “没什么,”益凌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偶尔回来一次,看了一出好戏,辛苦你们了。” 益凌摆摆手,转身出了饭厅:“我上楼拿完东西就走,你们慢用。” 益凌的房间是二楼上楼第一间,靠南边最大的卧室。 推开门,里面的布置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益凌走进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阳台上的花死了,柜子里的东西益凌搬家的时候已经带走的差不多,只剩一个空架子。 益凌的嘴巴开始发苦,唾液仿佛带上了浓重的血腥味。益凌舔了舔唇,来到床边。 床头倒放着一个相框,益凌把它翻起来,照片上,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在向日葵花田里笑的开心。 益凌看着相框,嘴边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妈,我回来了。” 桌子上的饭菜早已经凉透了,没人敢问什么时候开饭。益建城黑着脸端坐在餐桌边,丝毫没有动筷的意思。益晓和他mama互相看了几眼,很识趣的没有开口,饿着肚子沉默的陪益建城坐着。 楼梯上传来下楼的咚咚声,益建城站起来,看着益凌离开的背影沉声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都不问问我好不好,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 益凌回头,表情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又不是医生,没那个本事望闻问切,你还是找专业的吧!” 大门边早有佣人开好了门,益凌余光撇了一眼,是为数不多自己还认识的。 “有烟吗?”益凌伸手,嘴里的苦苦的血腥味让他难受,总想找别的东西盖一盖。 那个男佣人一僵,甚至不敢回头去看益建城的脸色。 “有没有给句话啊?”益凌笑了:“我记得我小时候看过你在厨房偷着抽吧!” 男佣人面露难色,犹豫了半晌,从口袋里拿出半包烟。 益凌从里面抽了一个,把剩下的塞回男佣人口袋里:“谢了,问你家人好。” “益凌!”益建城愤怒的吼声就在身后,益凌叼着烟,挥了挥手,没有一点留恋的跨出益家的大门。 益家的宅子在城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打了个出租车就困难。 光是出益家的那片区域益凌就走了快半小时,益凌长叹了一口气,无比后悔没有骑杜卡迪过来。 “哟,这谁啊?” 益凌叼着烟蹲在路边休息,一扭头就看见谢飞羽一身运动服站在自己身后。 姓谢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双手叉腰打量了一会儿益凌,才幸灾乐祸道:“看见你这熊样我就觉得爽,怎么,被人绑架扔这儿来了?谁啊,说出来我这就去和他拜把子。” “我爸,”益凌嘴里喊着东西说话有些含糊:“你打个电话看他搭不搭理你就完了。” 谢飞羽知道益家的老宅子在这儿,惊讶道:“你回家了?” 益凌皱眉:“怎么?在你眼里我是去流浪了是吗?” 他家的那点破事在这片也不算是秘密了,小三气死原配成功上位,长子一怒之下和父亲断绝关系。 听说过这件事的人都知道这是益凌最大的雷区,谢飞羽曾经不知死活的和益凌聊起如何和父亲的小三小四小五相处,被益凌揍得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