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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山被抽得没了火气,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 吴有金气得呼吸极重,用鞋指着他,“你去,你现在就去砍死叶安国,回来把我们一家全都给砍了,去啊!!” 吴大山可没有吴大彪那血性。 他被吴有金这么强势一压,头脸被鞋底抽得生疼,很快就软下脾气来了。 他憋着气咬咬牙,没再嚷嚷着要去砍了叶安国,一手甩开他媳妇,到墙根坐着去了。 心里的憋屈气一点点往上漫,这么大的人了,竟一会委屈得掉眼泪了。 吴有金不想看他这个晦气模样,把鞋扔地上穿上,转身便进屋去了。 吴母和吴大山媳妇站院子里跟着吴大山掉眼泪,然后被吓傻的几个娃娃又反应过来,顿时哇哇乱哭,一家子不一会就哭成了一团。 何月香坐在灯下竖着耳朵,把隔壁院子里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她后背发凉,看着叶安国问:“吴大山不会真发疯,半夜拿着菜刀跑咱家来……” 叶安国觉得吴大山干不出这事,但也不是完全放心。 晚上睡觉之前,他把房子的木板门关起来上栓,为了稳妥,又用小桌子板凳,以及樟木箱子各种重的东西,把门给抵住。 就这样,夜里睡得也不踏实。 何月香尤其担心,睡一会就会醒过来,仔细听着外面没有动静,才会继续睡。 这样熬了几天,吴家没有什么出格举动,何月香才稍微放心。 当然她和叶安国没把这种担心传递给苏华荣他们,都小两口自己默默承受下来了。 到了周一,叶安国早起去公社粮站报到上班。 他让何月香别一个人去上工了,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就让她去后庄找苏华荣,跟苏华荣那些不上工的妇人在一起。 何月香听了他的话,在他走后就去了后庄老房子。 刚走到院子门口,刚巧碰上叶安军出门,只见他穿着一身军装,精神得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哪看媳妇去呢。 碰到何月香,叶安军还显摆地问了句:“大嫂,你看我这身怎么样?” 何月香笑一笑,真诚道:“挺括好看,时髦得很。” 叶安军越发得意,还给何月香敬了个礼,然后便跑着走了。 一路跑到谢庄大队的理发店,开始他的学徒日常。 他师傅老谢看到他穿一身,“哟呵”一声说:“哪弄的这一身?” 叶安军笑一下,“部队里的朋友送的,时髦吧?” 老谢眼馋,上来摸摸他的军装。 一把年纪了还想赶时髦,对叶安军说:“你脱下来,让我穿一下看看。” 叶安军有点不想脱,但看是他师傅,犹豫一下也就脱了。 老谢穿起来站在镜子前,那可是照了好一阵子,笑着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我穿也挺精神。” 虽说他喜欢,但也没有多穿。 过了把瘾就脱给叶安军了,然后和他说话:“还有一个月你就出师了,你手艺可以的,回去和你们书记好好商量,在你们大队开间理发店,应该不成问题。” 叶安军站在镜子前扣军装扣子,“等我出师我就去申请,我早都看好了,就要向阳小学边上那块地,我盖上一间屋子,再置办一面镜子一把转椅,立马齐活开业。” 老谢说:“镜子转椅也要不少钱嘞,你尽量让大队帮忙置办。” 叶安军扣好扣子看向他,“没事我找赵书记聊聊去。” 这话说完有人来剃头,叶安军很是勤快,立马带人去洗头。 洗完头让人在转椅上坐下来,给人围上白布,笑着问:“要我师傅剃,还是要我剃?” 那老头从镜子里看看叶安军的穿着,“你这身军装不错,你剃吧。” 叶安军精神得很,拿起剃刀梳子准备干活,笑着说:“这辈子是当不了兵了,穿着过过瘾。” 大概今天叶安军穿了军装来,理发店上门的客人比平时多一点。 好些人在转椅上坐下来,就盯着他的军装看,围绕着当兵的话题扯上几句闲话。 一开始吸引的都是些男人,后来店门外居然来了姑娘。 一个个地你推我我推你,过来偷看叶安军,那模样好像看什么自己喜欢的少年郎一样。 其实就是觉得新鲜。 之前叶安军都是穿的打补丁的衣服,乍一穿军装,跟换了个人似的,所以就格外吸引人。 当然姑娘们只是在外头看一眼,没有进来的。 她们又不剃头,特意过来看男人已经很害羞了,怎么可能进来呢? 不过到下午的时候,竟然真有个姑娘自己进来了。 老谢都意外了那么一下,愣半天问那姑娘,“丫头你这是要剪头发?” 那姑娘往叶安军扫上一眼,问老谢:“剪一次头多少钱啊?” 老谢不知道她是不是真要剪,简单回答道:“二毛五。” 那姑娘犹豫一会,“能让他剪吗?” 老谢“噗嗤”一下笑出来,转头就对叶安军说:“带人洗头去吧。” 叶安军走过来看那姑娘一眼,出声跟她确认:“真要剪?你打算怎么剪?” 姑娘抬手捏住自己的辫子,“剪短好了,要l胡兰的那种发型。” 叶安军看她头发留得长,再次确认:“确定啊?剪了可接不回来,你别到时候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