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深情共余生12
对于白宁宁会选择皇庭酒店入住,赫饶理解为大隐隐于市的策略。只是,隐藏多年,却因一起纵火案暴露,不太符合她的高智商和一惯的冷静谨慎与隐忍。唯一解释得通的是:她是有意暴露,把g市重要的警力吸引过去。能让她以己之身维护的人,除了女儿向晚,正常之下应该是不作他想的。只是—— 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萧熠指示姚南妥善安排好了皇庭所有的客人和工作人员,并把白宁宁所住的二十层清空,让抓捕行动得以顺利开展,且不引起波动。 没有强攻,而是由换上酒店客服人员制服的赫饶按响了2022房间的门铃。 门铃响过很久,房间内才有了轻微的声响,被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在门口便消失了。 最后的对峙。 赫饶以手势示意冯晋骁和柴宇等人准备行动,她握紧配枪,蓄势待发。 三、二、一——冯晋骁倏地上前,掌心向门锁上一滑,门卡脱手之时,他破门而入,赫饶紧随其后。 “砰砰砰”枪声瞬间响起,数发子弹齐齐射过来,冯晋骁与赫饶背靠背,站姿射击,柴宇则是卧姿,以保障他们脚上的安全,另外三名队员则在他们掩护下,快速寻找目标,射击。 战斗在一分钟内结束,房间内包括白宁宁在内的四人两人被当场击毙,两人中弹失去抵抗能力被捕。白宁宁显得那么平静,她笑看赫饶:“当年我真不该心软,对你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就没有今日的对峙了。” 赫饶为她戴上手拷,言辞犀利:“听你女儿的,对我和楠楠赶尽杀绝确实更符合你的作风。” 白宁宁面孔上的笑意透出几分凄苦:“琳琳说,凭一个孤女实在兴不起什么大浪,而且看你眼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也是一种乐趣。没想到,这个男人真的如我所料是卧底。”话至此,她的眼神陡然转利:“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杀了萧熠。” 赫饶也笑了,微微讽刺的那种:“与其说后悔不如说遗憾,遗憾凭你的身手动不了他分毫。” 白宁宁眯眼看她:“果然是你!” 赫饶把她推给柴宇押走:“当陈锋死在和琳手里,对于那个我爱的男人,你以为我只是肤浅看着他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吗?” 萧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当赫饶隐隐怀疑他是带着某种目的接近和琳,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不止为一次暗中为他解围,让他轻巧地避开了和琳派出的杀手的跟踪和监控,既保证了身份的隐藏,更躲开了白宁宁的试探及刺杀。 萧熠屡屡在最后一刻洗脱嫌疑,白宁宁是怀疑过的,可惜,和琳被爱情蒙蔽了眼睛,她劝阻不了。 没错,六年前,表面上和和琳毫无瓜葛的母亲白宁宁,其实私下里一直和女儿有往来,而且以命相护。至于向晚……白宁宁被押解上车时,她问赫饶:“如果那时我杀了他,你怎么办?” 这个“他”是指萧熠。而他就站在自己身边,赫饶神色不动地回应了三个字:“活下去。” 白宁宁的目光落在萧熠身上,她笑了,然后,她对赫饶说:“我们真像。” 我们怎么可能会像?却没有和她解释的必要,赫饶沉默不语。 最后,白宁宁说:“她能平安离开g市,就再不会有与我们有关的案件发生。否则,即便你们的抓住她,也会有伤亡。以命换命,虽然公平,可对于你们这些国家培养的精英而言,损失更重。” “我们要的从来不是以命换命的所谓公平的交换。”赫饶在押解车车门关上前说:“两个都是你女儿,你给她们的对待却是天差地别。谢谢提醒。” 白宁宁的脸色倏地变了。 对向晚的抓捕工作是在机场进行的,没有多难,因为参与抓捕任务的除了是特警之首的特别突击队,竟然连a市曾任五三二团参谋长的厉行都出动了。但是过程,事后用邵东宁的话说就是:“剧情跌宕起伏,几乎把他吓尿了。” 在以为白宁宁把冯晋骁和赫饶等人吸引到了皇庭,向晚准备搭乘中南航空航班出国时,陆成远在机场在登机的最后一刻劫住了伪装成另一个人的她,以及那个隐在黑暗里六年,双十案里那个为首的杀手。 那本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候机厅里满是等待上机的人。机场广播与人声混杂的氛围里,枪声打破了平静,最后,在零伤亡的情况下,向晚落网,至于那个名为韩杨的杀手,为救向晚当场被击毙了,临终前,他气若游丝地对赫饶说:“我十岁那年被绑架,是一个警察用命救下我。我没想到,十六年后,我险些杀了他的女儿。” 爸爸是为了救韩杨而牺牲的?难怪,她左胸中枪都能死里逃生。竟然是爸爸在天之灵的护佑吗?赫饶跪在候机厅里,在萧熠怀里痛哭失声。 萧语珩下机时冯晋骁刚带队离开,她上了程潇的车,风驰电掣地往警队赶,结果和冯晋骁同时到达。当她跳下车冲过来扑进怀里,冯晋骁皱眉:“吓我一跳,以为有人劫越呢。” 萧语珩哭着打他:“冯晋骁你这个混蛋,一个月前瞒着我经历炸弹的危险,今天又给我玩替身游戏,你是不是不想继续明天的婚礼啦?” 冯晋骁笑着拥住她:“我拼了老命似的在今天把抓捕任务完成,不就是为了确保明天的婚礼如期举行吗!” 萧语珩不顾不管地打他。 冯晋骁无奈:“好了,队员们都看着呢,给我点面子。” 于是,队员们很给面子地喊:“结婚,结婚,结婚!” 终于可以放心做新郎的冯晋骁当众宣布:“明天和我一起抢亲去!” 柴宇带头喊:“抢亲,抢亲,抢亲。” 一百多天的紧张之后,这一夜的平静显得那么来之不易。 满天繁星之下的萧宅花房里,萧熠问赫饶:“你们去查白宁宁,是故意打草惊蛇吗?” 赫饶低头嗅嗅花香,摇头:“在向晚去过病房之后,我以为继和琳之后,她是终极boss。”因为出租屋外的那个声音,是她无异。 对白宁宁的明察暗访,都是意在向晚。但在调查过程中赫饶发现,白宁宁所表现出来的对向晚这个女儿的疼爱,太假。而她始终不曾松口的不认识和锦和琳父女的说词,则被她在深夜去墓园的行为戳穿了。 之前在a市的半个月里,赫饶跟踪过白宁宁,在坚韧如赫饶都以为她没有异样时,那个没有月亮的晚上,白宁宁在一个男人的陪同下,去了墓园。 她在一个墓碑前沉默地站了很久,然后,悄然离去。 赫饶随后现身,发现墓碑上的名字是——和锦。 她并没有否认和和锦是彼此的初恋,但她却否认了那一场深情:“十年,一场时光的虚度而已。我们并不如想像中那么爱对方。所以在分开之前,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爱人。” 对于和锦终身未娶却有了女儿的人生,白宁宁神色淡漠地说:“他是毒枭,婚姻不适合他。但谁说生孩子的前提是婚姻?况且,愿意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大有人在。” 这话听上去,似乎透出几分醋意。仔细琢磨下来,像是白宁宁在指责和锦多情,亦或是,他在和她恋爱时,劈腿了?总之,根据白宁宁的表现,连卓尧都以为她对和锦没有了感情。 可就是这样一个离开了和锦二十几年的女人,竟然在深夜,去阴森至极的墓园看他。 是恨,亦或是爱? 赫饶断定是后者。 然后,楠楠身上被人放了定时爆弹;紧接着,何许潜入赫饶家企图枪杀楠楠,与此同时,牵扯出疑似接应人的于晓玲;再后来,向晚现身萧氏招待会,而于晓玲在当晚自暴其身,带着杀手去探“张征”的生死;最后,徐骄阳家所在的十号楼被人蓄意纵火,矛头直指白宁宁。 一切的一切,太过顺利了。 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就是,白宁宁和何许口径一致地表示两人关系不睦。可是,那一夜陪白宁宁去墓园的男人,明明是他。 所以,白宁宁对女儿向晚的亏欠和所谓的疼爱,都是假的。是她设的一个又一个的局,令警方锁定了六年前实属贩毒集团一员,却得以意外脱身的向晚。甚至是最后,她都暗暗地向赫饶指示向晚的逃离方向——机场。 白宁宁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和琳的父亲,和锦。而和锦之所以终身未娶,则是因为为了让白宁宁置身于贩毒集团之中,他提出分手之后,白宁宁坚持为他生下了女儿和琳。 白宁宁说:“我带着和琳回去找他,是在他和别的女人的结婚典礼上。我站在人群里,听见司仪问新娘是否愿意嫁给他时,我在下面喊:我愿意,以我们女儿的名义。” 和锦悔婚了。然后,终身未娶。但他始终不肯同意白宁宁留在自己身边,他最终妥胁的条件时:“宁宁,远离我的世界,像个普通女人一样结婚生子。” 白宁宁哭了,她说:“好,我去嫁人。” 留下和琳,白宁宁嫁给了向晚的父亲向家学。或许是为了纪念与和锦的爱情,她始终没有再怀孕。向家学是真的很爱她,为了让父母接受这个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儿媳妇,他制造了白宁宁怀孕的假象。 外人眼中,向晚是向家学溺爱的与前妻所生的女儿。 实际上,向晚只是一个被抱养的孩子。 但和琳却以为,她剥夺了本该是自己独享的母爱。于是,她把向晚拉下水。而向家学之所以铤而走险以晚风为代价与萧氏为敌,则是因为对向晚的亏欠。可惜最终,他失去了晚风,也失去了女儿。 与和琳一样,向晚爱上了萧熠。为了杀掉和琳,在三年前警方为毒枭“老鬼”设下天罗地网时,是她推波助澜说服和琳回国,让她以身涉险救出被警方困住的萧熠。 向晚成功了,和琳被捕。而她这个被和琳陷害参与过贩毒交易,却不曾在贩毒集团露过面的人,和白宁宁一样侥幸活了下来。 和琳没有说谎,不是她亲率手下杀陈锋,杀赫大伯一家,而是向晚在她的误导下自作聪明地制造了那宗惨绝人寰的双十案。 向晚以为一切都止于和琳的死。她所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的母亲白宁宁,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伺机为和琳的报仇。 赫饶家的那把匕首,是白宁宁派人送去的,意在警告赫饶:六年的平静,止于此。 酒会萧熠与赫饶遇袭,是白宁宁派人干的,意在萧熠,为女儿和琳报仇。 而何许,于晓玲,韩杨,这些向晚以为忠诚于自己的人,早已是白宁宁的人。身为毒枭和锦一生的挚爱,身为小小年纪被称之为“老鬼”的毒枭之后和琳的母亲,白宁宁不会蠢到像向晚那样用钱收买这些人,她只用最直接,最有力的控制了他们家人的办法,控制他们。 就这样,向晚身边的人,一个个暴露,被捕。最后,白宁宁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像电影一样匪夷所思,萧熠都有些佩服白宁宁了:“她简直是演绎了一幕真实的玉石俱焚。” 赫饶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所言的和我很像,是指对爱情的执着。” 可惜,白宁宁选择了一条没有光明的路,导致了结局是黑色的。 萧熠不愿再去想这些,他拥住赫饶:“等明天冯晋骁和语珩的婚礼过后,我们去看赫然。” 赫饶眼底有泪意,但她却在笑:“让她知道,楠楠生活得很好。” 冯晋骁的婚礼如期顺利举行,新娘萧语珩的捧花,毫无意外地落入赫饶手里。 在赫饶被捧花砸中那一刻,萧熠当众以捧花为信物,再一次求了婚:“饶饶,下个月十二号,请如我所愿地出现在婚礼上,不要让我空欢喜。” 案件尘埃落定,赫饶再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是,她迟疑了下:“只有二十天不到,萧总不觉得时间太赶了吗?我以为,我们的婚礼不必隆重,却也不应该仓促草率。” 萧熠霸道地把捧花塞在她手里,亲吻她的手背:“我向你承诺,它一定与众不同。” 这一刻,像是被他手心里的公主。赫饶笑望他,傲娇似地回应,“好啊萧总,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