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等剥好五个后,他用纸巾擦干净手,得意洋洋喊许让:喂,快吃吧。 许让半梦半醒,被他这一喊拉出了现实,就看见自己碗里多出了五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许让抽了下眼皮。 延哥,你干嘛把吃剩的东西扔我碗里? 沈延: 他第一次给人剥虾,竟然被当成吃剩的? * 沈家这边。 沈子柯一回家就上楼进了房间。 林静雅坐在沙发上,衣服也没换,想到沈延临走前的眼神,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我们是不是做错了?那孩子一定在恨我一定是恨我的。 沈子柯和沈延都是她的心头rou,发生那样的事情后,两个孩子都受到了伤害,可她和沈道然却选择陪在了沈子柯旁边。 这极其重要的两年,她没有承担起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 沈道然陪在旁边,见她眼睛都哭肿了,从冰箱里拿出冰块给她敷脸。 两个孩子原先同样的优秀,沈子柯是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就算后来心理出现问题,他也没打算放弃沈子柯,这样太过于残忍。 本以为在国外待了两年,沈子柯对于这件事情不再有心理障碍,也能够平静的面对沈延,这个家终于有团聚的迹象,没想到竟发展成了这样。 两人还在客厅坐着,没想到沈植来了。 老头精神不错,坐在沙发上身板笔直,不怒自威。 当初出国的时候,沈植骂他们没良心,闹得差点要断了关系,这次他们回国,跟沈植联系了几次,对方依旧是暴怒的态度。 你们回国是干什么来了? 沈道然顿了下,子柯的病好了,我们就打算回国,毕竟家在这里,一直在国外也不是办法,还有小延,也好久没见了。 沈植冷哼一声:我看你们是想我快点死吧。 爸,你说什么呢?我们 沈植:沈延是我的命,你们折磨他,就是让我死。 沈道然和林静雅都愣住。 沈植:那玩意儿的病还没治好吧,有病赶紧出去治病,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惹人烦,也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说完就要起身。 沈道然看他气得站不稳,立刻扶住:爸,我们会立刻回去,您别生气了。 楼上突然传来声音。 爸,你还是不肯相信我。沈子柯已经洗过澡,穿着宽松的浴袍下来,露出的胸膛上有几道淡淡的疤痕。 他头发潮湿,表情看上去很平静,但莫名有种阴森感。 盯着沈植笑了声:爷爷来怎么也不喊我,好久没见了。 沈植看见他就来气,挥着拐杖:别喊我爷爷!我没你这样的孙子! 林静雅不愿看到两人争吵,子柯,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觉? 白天遇到弟弟,高兴得睡不着。沈子柯轻笑一声,爸,妈,你们又要带我出国吗?我都说了我已经好了,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还是你们只相信沈延? 沈道然皱眉:沈子柯,上楼! 林静雅起身,想带着他上去,却被挣脱开。 沈子柯沉下脸,看着林静雅。 两年里他看过无数的医生,甚至用过催眠的方式,想去治愈关于那晚的记忆。 可怎么也忘不掉。 他被按在某处破烂不堪的地方,脸上、身上,拳头像雨水一般接踵而至,他被打得耳鸣,胳膊没了知觉,嘴里全是血腥味。 隐约能听见那几人的谈话。 那个小的呢? 估计跑了 妈的,这个大的直接打死吧。 不好,老大,有条子! 后面他就渐渐听不见了。 失去意识前,他脑子浮现的是沈延那张脸 哥哥,我最喜欢你了。 他被最喜欢自己的弟弟给抛弃了。 子柯,我带你上楼吧。林静雅的声音让沈子柯收了回忆。 他又一次挣脱开林静雅的手,先是冷笑了几声,语气癫狂到不像个正常人:爸一直都不肯相信我,妈不也是吗?虽然嘴上一直说相信我,给我加油,虽然一直在我身边,却偷偷给小延打电话,在你心里,最爱的还是他吧。 林静雅绷不住了。 这两年里,她只要一给沈延打电话,沈子柯就会大吵大闹,或者用几乎自残的方式来阻止她。 沈延好像也发现了。 后来再打电话过去,对方不是不接就是匆匆挂断。 就这样,她被自己的儿子折磨了两年,所有的耐心和关怀在一次次否定和怀疑中消磨干净。 她恸哭流泪:是我的错,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沈植气得胡子直抖,拿起拐杖就要打沈子柯。 沈道然情绪也开始波动,他拦住沈植,爸,交给我来解决。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他和林静雅做错了,不应该用一时的谎言去换来他们自以为是的宁静与弥补。 都只能维持暂时的表象。 他们做了这些不公平的事情,现在带来了惩罚。 他们伤害了沈延,失去了那份可贵的亲情。 而沈子柯,也该知道真相了。 沈植目光凌厉看向沈子柯:为什么出国治病你还不清楚吗?是因为你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沈子柯怔住。 沈道然虽然对他要求严格,但从来没用过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让他更没办法接受 是因为你完全忘记了,当初被抛下的那个人,不是你,而是沈延,你弟弟沈延!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我改动了不少,可以回去看一下。 我保证沈子柯下章就会下线,出现了就会解决,以免日后两人恋爱时再出来膈应。 没有洗白,哥哥是真的有病,但就算有病,沈延也不会原谅。 第34章 许让从餐厅里出来, 已经早上六点了。 其实这顿饭倒是吃不到两个小时,主要都耗在了沈延剥虾上。 大少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跟虾杠上了, 剥得横七竖八惨不忍睹, 估计自己看不下去了才放到他碗里。 出来后, 沈延还颇为得意:虾的味道怎么样? 许让:??? 又不是你亲手做的, 你只是剥了一下, 毁了它的味道而已。 但看沈延神色明显比刚才好转,许让不想兴致, 丧良心地骗了他:还不错。 沈延嘴角的笑容快压不住了, 故作淡定:那是, 也不看谁剥的。 许让: 拳头硬了。 幸亏沈延没有再嘚瑟,两人沿着小路往回走。 这家店离沈延家不远, 许让原本打算等对方到家了自己再回去, 沈延却非要骑摩托车送他。 许让:延哥, 真不用,我打个车很快到了。 沈延:打车还要花钱, 对了,你昨晚打车用了多少钱, 给你报销。 他总不能让新来的花钱。 许让: 当沈延的小弟也太幸福了,怪不得他是这本书里最受欢迎的配角。 没多少钱的。许让想了下, 你不困吗?你昨晚没睡觉吧, 快回家睡觉吧,现在骑车相当于疲劳驾驶, 很危险的。 沈延: 居然这么关心他! 他无力反驳,于是准备叫家里司机送许让回去。 许让没再推脱,两人刚走到门口, 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那里,穿着优雅,漂亮成熟,只是表情很忧伤。 沈延也没想到林静雅会来老宅找他。 林静雅一看到沈延,就双眼含泪,小延。 沈延身体僵了下,没说话。 两人一看就有话要聊,许让处在中间有点尴尬,小声道:我先走了。 等会。沈延把他拎回来,对林静雅道:等一会儿。 他把许让塞进车里,又嘱咐了司机几句,才对许让道: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许让点头。 车开始缓慢行驶,他顺着车窗,看着沈延和女人都进了门。 你很在意少爷啊。前面的司机突然开口,许让回神,不知道说什么,就尬笑了两声。 司机继续:不过这还是少爷第一次带人回家呢。 许让:? 这个台词!是这个台词没错了!!! 沈延土就算了,连家里司机都这么土!果然土是会传染的! 许让心想着要不然跟沈延隔离两天别见面别发微信了,不然他也被带土了。 别墅区都离得近,车开了五分钟许让就到家了。 他本想轻手轻脚回家,结果刚进门燕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襟危坐。 老年人都起得好早。许让喊了声:外公好。 燕时:嗯。一大早去哪儿了? 许让跟燕时一般都实话实说:跟同学散步去了。 现在还有年轻人作息这么规律?不错。燕老爷子表示很认同。 许让:嗯。 沈延作息哪里规律了?他只是一夜没睡罢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打算跟燕时说,莫名想增加沈延在外公面前的好感度。 早饭吃了吗?家里做了粥,特意加了虾。 想起被那一盘如尸体般的虾支配的恐惧,许让立刻道:不用了不用了。 他要有阴影了。 爷孙俩又随意聊了两句,许让困意来袭,便上楼睡觉了,把要给沈延发消息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醒来后已经是下午两点。 这一觉睡得很沉,原先的困乏和倦意都消失不见,许让神清气爽,刚准备去洗个澡,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给沈延发消息。 不过对方只是随便说说的吧,这都不是朋友间的客套话吗? 许让心里这么想,手却不由去按手机上面有两个未接来电,沈延打来的。 沈延真的给他打电话了。 许让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期待沈延的电话。 他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酸酸涨涨,心脏到四肢都像是被气泡水充满着,一晃就有点晕眩。 被这种感觉弄得浑然不知所措,许让只好刻意忽略过去,先给沈延打回去。 可还没来得及回拨,手机就震动了。 周学凯? 他怎么也打电话来了?许让以为他有重要的事情,立刻接通:喂,怎么了? 周学凯哭丧着声音:我的让你终于接电话了!再不接延哥估计要报警了! 许让无语,他就睡了一觉不至于这么严重,我睡着了,忘记给他发消息,一会儿告诉他。 周学凯:你们上午是在一起吗? 许让:嗯,吃了个早餐。 居然一起吃早餐?那岂不是一整晚都待在一起!!!周学凯脑子里已经浮现了不少画面,怪不得感觉延哥说话无精打采的。 许让:? 吃早餐和无精打采矛盾了吧,为什么要用怪不得? 他突然想起早上在沈家门口看见的那个女人,现在回想起来,年龄最多三十岁,成熟略带风韵,特别是看向沈延的眼神 许让眼皮抽了下。 我问你一件事。 周学凯听许让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也不敢再嬉皮笑脸,您说。 接着,他就听见许让来了一句 沈延他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吗? 周学凯:哈??? * 沈延这边,林静雅一走,他就把自己扔进被子里。 虽然几乎一夜没睡,眼睛也熬得难受,但沈延依旧没有丝毫困意。 刚才林静雅那些话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着。 我们把事情告诉子柯了,他似乎不能接受,去医院打了镇定剂。不过这些都是我和你爸爸的错误,说这些话是想是想让你知道,子柯他他以后应该都会在国外治病了,你爸爸带着他,他不会再回来,不会再打扰你了。 还有,我以后就在国内待着了,不出去了。 我不是要缠着你的意思,也不奢望你能谅解我我就是好久没见到你了小延,mama以后能来这里看你吗? 沈延心里复杂极了。 各种情绪在身体里涌动,纠缠在一起,让他浑身发沉,脑子昏聩。 他没办法再待在房间里,出门下楼。 刚下楼梯,楼下就传来声音。 沈植:饿了? 沈延:这才几个小时? 刚才他和林静雅在客厅谈话时,沈植还特意回了房间。他也没想到爷爷竟然会为了他亲自去沈家和几人理论。 他想要说声谢谢,但爷孙俩平时说话画风里显然没有这句,光是想到要说出口就觉得浑身别扭。 最后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你饿了吗? 不饿。 沈延哦了一声,欲言又止:爷爷 沈植:你上次这么喊我,是因为钱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