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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思叡挑了挑眉,没说话。

    他现在羽翼未丰,地位和关则钧这种实际掌权的正统菁英派相差甚远,贸然顶撞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

    于是耸耸肩膀,不再搭理这位自尊心受挫的霸道总裁,也越过他离开了。

    去找自己便宜老爹的路上,傅思叡还在心底嘲笑关则钧。

    他们回去就这一条路,刚刚乔意浓势必从此经过,光看男人的脸色,就知道是他讨着好,吃瘪了。

    想到关则钧是被昔日看不上的角色拒绝,傅思叡顿时愉悦起来。

    而那厢后知后觉的关则钧,在情绪平复下来后,终于考虑起正事。

    盛卉大张旗鼓弄这一出,丝毫都没避讳着他,看来是铁了心,要撬他关家的墙角了。

    他不由皱起眉头。

    原本关陈联手,也就是为应付乔傅两家绑定后的权宜之计,没想到盛卉一介女流,野心倒是不小。

    她就不怕步子跨太大,引起更多的猜忌?

    还是说……傅家内部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权利变动,以至于盛卉要提前做两手准备?

    关则钧转念想到刚刚遇见的傅思叡,嗤笑一声。

    物竞天择强者为王,要连这样一条养不熟的狼崽子都斗不过,那傅昭余也是活该落败。

    隔天坐进办公室,关则钧仍在斟酌四大家之间的利害。

    陈家自重身份,历来爱做墙头草,虽然不至于完全和盛卉站到一起,但也不得不防。

    而且陈家的转变,也会给家里那帮正事不干,光占着股东席位的酒囊饭袋,找出新的攻讦他的理由。

    他眼角余光落在桌面角落,一本时尚杂志上。

    这本杂志已经买了有段时间,一直搁在办公室里,封面还是那张乔意浓坐沙发上,被林行知蒙住眼睛的双人照。

    内页有一张是林行知坐着,乔意浓被扣住后腰,几乎趴在林行知身上的照片。少年抬头,和青年对视的眼神羞怯单纯。

    记忆里,乔意浓对他一见钟情时,似乎也有过这样的表情。

    紧接着,关则钧又想到昨晚狭路相逢时,乔意浓的冷淡。

    ……难道真不喜欢他了?

    眼下一切的转变,似乎都是从他对自己的态度,出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起的。

    “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关则钧的思绪,他吸了口气,道:“进。”

    特助拧开门把手,站在门口到:“关总,您定在九点半的会议,大家都已经到齐了。”

    她目光快速略过桌面,暗自惊诧。

    这本杂志她早前看到过,关总也是这样放在桌面上。出于特助的职责,她就问了句:“需要我为您订阅一年吗?”

    当时正在签文件的关则钧手势一顿,若无其事地说:“不用,过会儿扔了吧。”

    “知道了。”男人站起身,朝她走来。

    特助当即收回视线,在对方走出来后,带上办公室的大门。

    还以为他真的扔了。

    回忆起关则钧曾停留在双人照上的视线,特助不禁揣测:关总所看的,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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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由于口碑转变,乔意浓近期的活动越来越多。而叶其蓁在那天见过傅昭余后,人生也步上了正轨。

    傅昭余从以前开始,答应乔意浓的事都会办得又快又漂亮。隔天他就让经纪人,带着合同去找叶其蓁。

    双方谈了如何应付前公司的问题,傅昭余还抓了公司法务的壮丁,专门去给叶其蓁的事开小灶。

    照理说这几天叶其蓁应该很忙,但他饮水不忘挖井人,还惦记着乔意浓的口粮问题,每晚坚持给他做饭。

    即便乔意浓晚上要赶通告,叶其蓁也会做些放进保鲜盒,冰到冰箱里。等乔意浓回来,也能热热当夜宵吃。

    什么?

    当明星要控制饮食,保持身材?

    他们这些作者钦定的受,别的好处未必有,但身体绝对也经过加持——除非作者把容易发胖的特点写进人设里,否则从文章开始到完结,他们就会一直是一个体型。

    叶其蓁的敬业精神,这让乔意浓大受鼓舞,加班回来边啃红烧鸡翅,边在心里大呼:全世界的工具人阶级联合起来!未来的美好生活在等着我们!

    很快,林行知那边也杀青了。

    主角杀青,《潜龙》就进入了剪片子送审的阶段,对于导演严凯来说,是万里征途终于走完一半。

    对于林行知而言,是终于有时间来拍lovers的七夕节广告了。

    拍摄定在周四上午,季绥宁把开车的任务交给助理小李,就跟着乔意浓,挤进了后排。

    拯救了一名无产阶级工具人后,乔意浓现在对季绥宁,跟以前防火防盗的态度截然不同。他看后者的目光,就像老农民凝视自家的玉米地。

    于是,他语气和善地说:“我发现最近看到你的频率有点高。”

    季绥宁当然是不知道乔意浓那些心理活动的,他觉得自己在撸猫。“我爱岗敬业还不好?”

    乔意浓连忙表示:“别,你好歹也是盛天的股东,给我打工也是给你自己打工,横竖你都不亏。”

    前座的小李用诡异的眼神,透过后视镜看他俩‘打情骂俏’,内心要能具现化,绝对是满屏的弹幕。

    不过可惜,这种前排看戏的机会很快被季绥宁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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