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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变得和他一样不要好吗?”这是他爸爸说的。 爷爷拄着拐杖,看着眼前的一团乱局,问自己的儿子:“你当年说,我不管你的需求,你想要什么,那你现在管过你儿子了吗?” 这么说着时,老人清醒的眼神里,还带着丝悲悯。 季爸爸一时语塞,梗住了。 季绥宁的父母是联姻关系,两人间并无感情,更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务。 而生孩子,就是他们最主要的任务。 所以在季绥宁出生后,夫妻俩就各玩各了,只在需要撑门面时,再到社交场所秀一下恩爱夫妻。 对于知情者,则意味着两人的和谐,是利益同盟牢不可破的象征。 他们对季绥宁的严苛,与其说是望子成龙般热切的爱,不如说是一种对品控的坚持。 他们不允许自己产出劣质的后代,这仿佛否定了两人在教育方面的能力。 而对于季爷爷,季爸爸的看法则是他把天赋才华,浪费在了不必要的地方,完全没发挥出聪明大脑的优势。 之后,更是安于现状,不想着把事业推上更高的一层楼,只专注于小情小爱。 沉寂了几分钟后,季爸爸像是终于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说辞,继续喋喋不休。 “我这是为他好,他现在才八岁,懂什么?” “而且他以后可是要继承季家的,难道让他学你,也在关键时刻条链子吗?外面多少人盯着呢!” 看着大放厥词的儿子,老人痛彻心扉,最后,也不过是化作一抹行将就木的颓靡。 安静片刻,他叹息一声,说:“是我没教好你,我认。” “既然你已经是季家的人了,那就是这里的外人,是客。现在,我不欢迎你们,请你和你的夫人出去。” 爷爷指指门外,道:“但宁宁是我孙子,他可以留下,你们以后不准再来。” 季爸爸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从未被如此指摘过的他面上有点挂不住,负气地大步离去。 但在走出大门前,又回过头来,狠狠剜了季绥宁一眼,说:“今晚要是不回来,就永远别想踏进季家的大门!” 但那一刻的季绥宁,却并未将他的威胁听进去。 他只是仰望着自己的爷爷,觉得对方此刻像山般高大。 - 之后的两个月,季绥宁和爷爷同住。 早上坐车去上学,晚上在家里慢慢探索,把一件件东西都翻出来,向老人询问它们背后的故事。 休息日,他们还一起去湖边钓鱼,季绥宁聪明又有耐心,很快就掌握了技巧。 然而这样惬意悠闲的时光,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季爸爸就食言而肥了。 他在学期末、放假的前一天,季绥宁放学回去的路上,让司机把他扭送上了车,将人在家里关了一个暑假。 到新学年时,他强制将孩子转去了更远的寄宿制私立学校,平常只有节假日才能出来。且严令司机和保镖,不允许再带他去庄园那。 季爸爸将这条命令,和司机的工作前程挂钩,只要他带季绥宁去,他就辞退司机。 生活再次恢复到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时,季绥宁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成长中,很少再能看到那位有趣的老人。 起初他反抗过,既然司机和保镖不听他的,那他就自己去。 但在这样无休止的拉锯战中,季爸爸厌倦了,夫妻俩决定,把儿子送出国。 “为什么你就不肯听话呢!” “真是一点都不像我们,你这个不要好的东西。” “你要再这样不懂事,我就要惩罚你了。” 处罚两个字,季绥宁向来是不怕的。 他骨子里倔得很,被无数次骂过像你那个没出息的爷爷,直到父亲,又一次提及了爷爷。 “你那么想找他,好啊,你李叔正好开了间疗养院,这两天我就把人送过去。你尽管去找吧!” 正值青春期的季绥宁闻声,竟一时失声了。 好半晌,他怒极反笑:“你可真给我树立了个好榜样。” 初三那年的秋天,准备出国的季绥宁第一次逃课,背靠着天台的铁丝网,点燃了他人生里的第一支烟。 有点苦涩呛鼻。 但在辣到眼眶发红,直冲脑门的瞬间,他望着头顶碧蓝广阔的天空、听着耳畔细细略过的风,品尝到了一丝自由的味道。 那天,他还尝试了打架。 封闭式管理的学校里,就会有小社会,天台此前归另一帮人使用,而季爸爸给他找的学校,能来这上的,基本非富即贵。 有见风使舵看眼色的,有眼高于顶精英风的,自然也有纨绔子弟混日子的。 对方抓住季绥宁的衣领,看着他手里未燃尽的烟,不由弹了下舌,和小弟们阴阳怪气。 “呦,优等生?优等生也会偷偷躲着抽烟啊?” “还逃课呢。” “看来也和我们没什么不同嘛。” 下一秒,季绥宁的拳头就砸在了对方的鼻梁上。对方捂着鼻子,只摸到一手血。 季家奉行的就是精英教育,无论诗书礼乐,还是各项防身术,季绥宁都有涉猎。 当把三个纨绔子弟打趴下后,他笑眯眯地俯瞰几人,说:“优等生还打架哦。” 而三个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纨绔,一张脸孔都因为疼痛扭曲了,只能捂着肚子躺地上哀嚎,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