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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怎么一时间把这事忘了,还有那二十名暗卫!

    谢凌与双眸一亮,急声道:“你让他们传了信?”

    他说着就连忙直接往贺摇清怀里伸出手去——谢凌与素来端正清雅,心神激荡之下竟光天化日地做出这般动作,他急忙伸到人家胸口摸索的动作——虽不会太像色中饿鬼,但也大差不离了。

    还好此时周围没有侍从经过,不然光凭谢小将军此刻的动作,还不知要有怎样的传言出现呢。

    “诶,光天化日之下,谢小将军,你要做什么?”贺摇清压住胸口,不让他把信筏拿出来,眉头微颦,好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凌与这才回过神来,耳根瞬间通红,想要抽出手来,贺摇清却又压着不让他动,便只能无可奈何地低声道:“别闹。”

    “是我在闹吗?”贺摇清垂眸看着想要抽出手又耳根通红的这人,眉目间满是促狭的笑意,“你还想要这信吗?”

    谢凌与只觉得右手传来的温度guntang,声音无奈而又纵容:“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只盼你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计较。”

    “我偏要计较,错了便要认罚,慕清,”贺摇清隔着薄薄的一层衣物轻轻摩挲着谢凌与的手,“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错,我也不会罚得太重,你若是今晚乖乖听话,好好讨好我,我就考虑把信筏给你。”

    ——这下,便不知谁更像那“登徒子”了。

    贺摇清望着一瞬间几乎呆愣在原地的谢凌与,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满出来,等这人答应了,又是好一番“纠缠”,才终于把信递给他。

    谢凌与好不容易拿到信筏,往贺摇清额头上敲了一记爆栗,才展开了信。

    贺摇清挨了一下,也并不生气,他既得了好处,谢凌与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在意,只心里记下,晚上加倍用另一种方式讨回来。

    ——要让他后悔莫及,从此再也不敢了才好。

    贺摇清这般想着,但看着谢凌与越发明亮的眸光,却恨不得把他想要的一切东西都捧到他眼前,心里慢慢软成了一滩水。

    “不担心了?”

    谢凌与终于放下心来,笑着点头:“我提了这么长时间的心,可终于是落下来一点了。”

    那日局势虽然凶险,谢侯也只是受了些轻伤,只左臂受的箭伤还有些严重,不过也并无大碍。

    宜城大捷,虽只是收回的第一座城池,但这般快捷又浩大的胜利也真是振奋人心,让所有人牵着的心,都往下落了一点。

    说着话回到了凌安苑,两人坐下,谢凌与给贺摇清倒上一杯茶,又开口问道:“那吴嬷嬷的事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贺摇清喝下一口茶,回道,“只差找个合适的时机,既能引起压不下去的轩然大波,又让皇帝不敢轻易把事情敷衍过去的时机。”

    谢凌与笑道:“这时机不会太远的。”

    “放心,我不会心急,”贺摇清颔首道,“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说着,贺摇清抬眸,神情莫测:“只是到那时候,我们便不能这般光明正大地整日在一起了。”

    谢凌与微怔,而后叹了一口气,又笑起来,有清透的阳光从窗外落进来,往他眉眼上打了一层暖光:“等到那时候,我定会被皇帝派人看得很严,你可要多寻机会来找我。”

    “我会的,”贺摇清伸手抚上他的眉眼,凑上前去,紧紧看着他的双眸,又重复道:“你要好好等着我。”

    谢凌与感受着两人交缠的呼吸,轻声应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找我,我总在等着你的。”

    作者有话说:

    二更呦

    第82章 攻心为上

    宜城的大捷仿佛只是一个开始。

    从这以后,大乾军士兵威大振,节节胜利,呈破竹之势,一路长驱直入,再锐不可当。继宜城之后,一月之内,全军推进百余里,三月末,又收回隆城。

    而北狄节节失利,每况愈下,强弩之末之势已现。

    三月廿六,北狄,王帐 。

    三月草原的晚上还很有些冷意,狂风驶过草地上凝着的寒霜,印着“狄”字的旗帜高高悬挂在王账之上猎猎作响。

    王帐内灯火通明,人群围坐,目光皆落于下首跪着的那一人身上,周围却极静,以至于静得诡异,让人觉出几分毛骨悚然出来。

    坐于正南高位之上的那人身着一红褐色短打胡服,肩上披着白色短毛皮,腰间跨刀,其上镶着一碧绿宝石,形容粗犷,额上纹着苍狼图腾,瞳仁泛着暗沉的蓝,当这双眼睛紧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便宛若是草原上等待狩猎的狼王。

    ——正是可汗。

    而在他之下,左右两侧各坐着一人,这两人白色长袍包被全身,只留出一张脸,额上白鹿图腾诡谲,再往下又有两人,皆是武将打扮,雪蛛图腾爬在额间。

    如此,这白狄的可汗、两祭司与四大宗的其中二人便都在这里了。

    而此时此刻,他们紧盯着的,却只有下首跪着的那一人而已。

    这跪着的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影堪称是瘦弱矮小,脖颈上挂着青铜坠子——却正是皋落隗!

    他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少年的稚嫩,眼神中却仿佛淬着毒,单膝跪地,一手恭敬放在胸前,背挺得笔直。

    “那日京城暗桩暴露,在回草原的马车上,隗曾问过留吁得大人,为何不将那大乾太子‘与敌勾结’之事全数曝出,当时留吁得大人只说时机不到,后还未说完,追兵突至,大人慷慨赴死,现今便只留隗一人存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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