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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师叔乃是我无影峰之人,这事自然便着落到了无影峰头上。”牧阳换了条绢帕,接着哭,“然而,师祖一系的长老,五年前随师祖外出几乎尽皆殒落在外,侥幸回来的几个也是重伤在身,闭了死关。杜师伯不服师父执掌神剑,仗着有杜阁主撑腰几乎笼络了无影峰上余下的所有长老。师父无人可用,只得亲自前往碎星群岛探看,谁知道……谁知道……” “谁知道师父竟就如此殒落了!我至今也不敢信!” 我也不敢信! 然而,不敢信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秦长安殒落,他固然悲愤,他心中更为担忧的却是他那个不苟言笑的师父。 他简直不敢想,他师父得知秦长安身殒后会如何。 凤元九面无表情地看着牧阳:“师叔前往碎星群岛之时,你可知有谁离开过剑神山?” 牧阳虽然是个哭包,倒也算靠谱,拧着帕子里的泪水说:“这几年我打听了些消息,四年前随师父前往碎星群岛的是陆师叔;杜师伯恰逢家中老祖寿诞,也离山了月余;再有便是天工阁的杜阁主、紫霄殿太叔师兄、胜邪阁魏师叔祖也不在山上。” 凤元九问他:“你觉得谁最有可能谋害师叔?” 牧阳脱口道:“自然是杜师伯!” 凤元九又问:“谁又最无可能?” 牧阳略一迟疑:“太叔师兄、魏师叔祖,还有陆师叔。” 凤元九未置可否。 别看那陆玄长了一副憨厚模样,但就他当初初至之时于秦长安洞府中所见,那陆玄可不像是不会害秦长安的样子。 凤元九转着掌中龟甲沉思了片刻,睁开眼对牧阳说:“我欲前去拜访太叔天华,你可愿替我引路?” 牧阳一愣:“师兄,你是想……” 凤元九颔首。 牧阳惊得忘了哭:“师兄,你很是不必如此。与其你去找太叔师兄,碍了那些人的眼,倒不如尽快回太清,找秦真人作主。” 凤元九摇头:“我乃太清掌门嫡脉,我师座下首徒。曼说秦师叔待我不薄,便是我与秦师叔素不相识,我得知秦师叔身殒,也没有不闻不问便就此退走的道理。” 牧阳呆呆地看着凤元九,没吭声。 “你毕竟是紫宵剑派弟子,有所顾忌也是应该。”凤元九略作沉吟,“你将太叔天华的道场所在告知于我,我自行前去。” 牧阳摇头:“我并无顾忌,师兄既然要替师父张目,我身为师父座下首徒,便没有回避的道理。” 凤元九击散了袖中的下下卦象,起身:“如此便走罢!此事宜早不宜迟。” 第74章 讨要说法 剑神山,飞虹洞天,斩虹殿。 太叔天华看着傲立于殿中的凤元九,一时间沉默无语。 说到底,秦长安殒落之事有多少不为人知,他心知肚明,却又着实无法摆到台面上来。 凤元九环视殿上之人,微微仰头,盯着高坐于云床上的太叔天华:“太叔师叔,秦师叔已然身殒三载,你总要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当如何向家师回禀此事?” 殿中左手第一位、长了一个酒糟鼻子的修士闻言冷笑了一声:“我紫霄剑派之事,何须给你甚么说法?” 凤元九冷眼看向那修士:“道友此言差矣!秦师叔虽是你紫宵剑派弟子,却也是家师胞弟。如今他殒落的不明不白,我自有立场代家师讨要一个说法!” 酒糟鼻子嗤笑:“修士问长生本就是逆天之旅,每日不知有多少修士殒落,若个个都要个说法,也不用修行了,只管去凡间做个捕快得了!” 殿中右手第二位的白面修士闻言附和:“于师兄所言在理。修士殒落再寻常不过,师侄何必在此胡搅蛮缠?要知道天道要你子时归,便是九州天骄第一人的胞弟也不可能活到丑时。” 殿中右手第三位的圆脸女修颔首:“总不能因你是太清弟子,便可于殿上对我紫宵剑派大师兄不敬。” 酒糟鼻子:“谁说不是呐!总不能因你是太清秦长生的美徒儿,就可以在此对着我们太叔大师兄胡搅蛮缠叭?秦长生惯着你,我们大师兄可不会!” 凤元九冷笑,反手抛出蕴满真元的擎天撼地印符宝,直接朝着酒糟鼻子头顶砸了过去。 两人之间不过隔了两丈远,大印转眼便到了酒糟鼻子头顶上。 酒糟鼻子猝不及防,匆忙之下以剑阵格挡。 银色剑光汇聚成网,堪堪在擎天撼地印临头之前兜住了巨印。 饶是酒糟鼻子已是元婴初期的大修士,足足高出凤元九一个大境界,然而,自洞玄真人本命法宝拓印的符宝,其威力更是不容小觑。 又是有心算无心,剑网与巨印竟是相持不下,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得殿中诸位大修士反应过来的时候,酒糟鼻子的面容已是铁青了——被个金丹期小儿逼得无力还手,丢人! 白面修士和圆脸女修纷纷长剑出鞘,然而却是被太叔天华一剑挡了回去。 太叔天华一手抓向凤元九的擎天撼地印符宝,一剑抵在银色剑网之上,锋锐的眉目染着寒霜:“斩虹殿中不得斗法。” 酒糟鼻子狠狠地瞪了凤元九一眼,收了剑网。 凤元九见状,素手一招,收回了擎天撼地印符宝:“好叫太叔师叔知道,弟子虽孤身在紫宵剑派,修为低微,却也是不容人轻侮的。至不济弟子便像秦师叔一样,把这条命留在紫宵剑派,留待家师一并替我们叔侄二人讨个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