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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琢磨着他的神态,心中空落落的地方好似有了些许回暖:“所以……” “——零,你们要谈到什么时候去?!” [可恶啊你哥也太看不懂气氛了,打扰别人谈恋爱天打雷劈啊——] “……” 他说的这个谈不是那个谈吧。 只是时透满都喊他了,零起身向着被糟蹋着差不多的芦花从中望去。 炼狱剑士和时透满配合地相当默契,风之呼吸与炎之呼吸的招式好像还能够凭借属性相生,风涨火势下让零都有些跃跃欲试想看看日之呼吸是否也能得到这一份增幅。 外表狰狞但还能看出店中年轻店主的轮廓,化身为鬼的吉娘却也是相当难缠。 她比起遇到过的、仅凭借自身战斗的鬼比起来手中还多了武器,尖锐的发簪像是她身体的衍生一般好用,即使是面对两人的围攻也没落下风。 “她在与我战斗时更像是在戏弄。”继国严胜蹙眉,“我是哪里惹了她?那种强烈憎恶的情感……” 好像是在印证他所说的话,在时透满与炼狱剑士剑招中的空档下得以借力反击的一瞬,吉娘冒着腹间被砍中一刀的后作用力像是乘着风一样,向着他们快速冲来。 她的眼中似是没有什么理智,她死死地盯着继国严胜的方向,恨不得将他拆骨剥皮。 “等、等一下——”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木屐也跑掉了一只才堪堪赶到芦苇滩的阿椿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着:“吉娘!!住手啊——” 鬼的身影似乎在听到这声呼唤后停顿了只一下,仅是这样瞬间的工夫,零与严胜的刀便同时出了鞘。 “月之呼吸·二之型·珠华弄月——” “日之呼吸·二之型·碧罗天——” 自下而上泛着赫光的斩击与两道圆月刃先后挥斩而出,绕着弧形的月刃封锁了吉娘所能闪避的后路,熠熠火光便是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顺着时透满造成的那道还未痊愈的伤势,深深地将她斩成两半。 一瞬的光辉令得天上的星斗都失去了色泽,烈焰般的耀阳也遮掩不住清朗圆月的暇光。 那是他们从来未曾想到能够在这里看见的—— 日月同辉。 第41章 晨曦尚未降临, 即使是在昏暗的夜里,飘荡的芦花依然是能令人驻足停留的美景。 [年幼女孩子迎着漫漫长夜跑着跑着,她的步伐越来越慢, 一头撞入了芦苇的怀抱。] 身披各色羽织的年轻剑士刀上的火光还未褪尽,几近断裂的伤口她拼命想要将之拼接起来, 然而那恍若灼烧的疼痛在随后漫入了骨髓里。 吉娘身上属于鬼的影子越来越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最后的时刻还要费劲力气去维持那一份拟态。 [水茶屋在数月后迎来了一位新的游女,她的名字叫做芦苇。] 阿椿跪倒在她的面前:“为什么……为什么您会是鬼啊——” 她们长得没有相像之处, 吉娘穿得朴素, 她将自己与过去的界限划分的非常干净。 少女阿椿却是像一朵初生的花一般。 “阿椿……我的孩子……阿椿……” [不算年轻的行商身上却有着一股成熟而温雅的气质,尚是少女的芦苇怀着满腔爱意, 她得到了他的热切回应。] [一场来得突然的战争毁掉了芦苇所得到的一切。] [货物全被抢走了, 居住的城池被火烧了个干净,不再抱有希望、也没有精力重新打拼家业的丈夫开始酗酒, 用于周转的现钱很快便花完了,芦苇一觉醒来后找不到丈夫,也找不到尚且只有五岁的女儿阿椿。] [她的丈夫将自己唯一的孩子卖去了一地之隔的城池,他归来时一身酒气,随手将剩下的散碎零钱扔在了桌上。] “吉娘……”阿椿像是还想去抱抱她,又在即将触碰到那一片猩红的衣襟时停下了手。 [身无分文的芦苇即使跪了一天一夜也无法打动游女屋店主的铁石心肠, 实在没有办法的她想要找个机会带着女儿逃跑, 然而早就盯上她的打手将她乱棍打得奄奄一息,她没有再能见到女儿阿椿哪怕一面。] [比夜色还要漆黑的巷子里, 她最后见到的是一双迤逦的梅红色双眸。]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吉娘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她几乎快要疯了, “为什么要想起来啊——” 时透满上前用不容置疑的力道拉走了阿椿, 他向着一直举着刀的炼狱剑士快速点了点头。 “请您退后,变成鬼的家伙我们是一定要斩杀的!”炼狱剑士也放缓了声音,对着眼中尚还有些茫然的阿椿道,“半年来失踪者的家人等不回那些被她吃掉的人,我们也只能对他们说一声节哀。” “那个,既然我们已经执行正义的围殴了,”零倒不是想要阻止炼狱剑士补刀,“有些事情我想确认一下。” “吉娘,你是游女故事里的那位芦苇吗?” “是。”吉娘面无表情地回答了他,“是不是很可笑?那些孩子趋之若鹜的故事啊,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入了另一个牢笼。” “大家都活在牢笼里,没人能够逃得出去。” “问这些有什么用吗?”炼狱剑士想起主公对自己的吩咐便按捺下了性子,零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还不算出格,毕竟使用了日之呼吸、给鬼造成致命伤都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