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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看来触发的选项已经来了。

    是顺了鬼舞辻无惨的意图当做被说服地留在他身边,还是当机立断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事情的真相,有多远跑多远回去安安心心继续继国严胜的任务?

    零摸着他的良心觉得自己好像其实没得选。

    考虑到他的辻哉少爷总会对过于合理的事产生不必要的多疑,他还得给这剧本加把火才行。

    “可是他们告诉我,你是鬼,是造成一切的鬼之始祖。”

    “鬼会吃人,我也见过鬼吃人的场景。”

    零适当地展现出茫然的神色,他后退了一步,“而我是人。”

    “人类在食用鸡鸭鱼rou时会考虑它们的感受吗?”鬼舞辻无惨理所当然地说着,只是眼神逐渐变得危险,“既然你介怀,那么变成鬼不就好了?”

    “……”

    等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得推演一下。

    不太分得清他的辻哉少爷是在开玩笑还是拿定了主意才提出的,总之他的兄长待在无惨身边直到侥幸逃离他后都是没有变成鬼的。

    所以他现在是以怎样的心态向自己提出这个提议的?

    至于零自己想不想变成鬼,或许这从来没有在鬼舞辻无惨的考量范围内。

    “变成鬼后一定要吃人吗?其他的rou类和菜肴完全不顶用?”零想起了吉娘先前说过的话。

    他像是在拖延时间般眨了眨眼:“我遇到过一只鬼告诉我,变成鬼后再吃正常的饭菜味道会变得非常恶心诶。”

    无惨:“……血rou的味道会让你满意的。”

    “几百年来你都只能品尝一种味道吗?”零强忍着让自己不露出可怜的神色来,表情定格在了可惜上,“不会吃腻吗?”

    问出来了,他真的将这种不带三观的疑问如此轻飘飘地问出来了。

    和家常一样的讨论口味,他曾经为了揣摩辻哉少爷的喜好倒是经常去做。

    即使是平安时代那样寡淡无味的饭菜,他的少爷的嘴也被他养得可刁了。

    很有自己的跑偏风格,也不太着边际的问题令眼前的鬼舞辻无惨与珠世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初次相见的珠世用着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神情望了过来,明明身为鬼,却对他话语里举重若轻将人类当成点心的说法深恶痛绝。

    而鬼舞辻无惨的反应更加激烈,他一把扯过由他自己亲手抚平的衣领将零拽到了身前:“是谁教你说这样的话的?!”

    “咳、”领口上的力道在收紧,零咳嗽了一声想要避开无惨的视线,又被掐着下颔强硬地掰过了脑袋。

    他本还想闭眼,只是忽然发觉他要是就这么闭上眼睛那给出的提示也就太多了——

    不行不行,他还不能掉马,这样掉马太不甘心了。

    鬼舞辻无惨的替身文学都甩到他脸上来了,他这要不顺着剧本演出一番,相当对不起自己被按在时透家族打的这几年工啊。

    “我还、没想、变成鬼。”他尽力学着时透满的口吻,“至于谁对谁错,请您给我些时间,我想要用自己的眼睛来确认——”

    钳制着呼吸的衣料松垮了下来,近乎讨饶般退让的语气或许是让鬼舞辻无惨意会成了其他的东西,他轻慢地放了手,盯着零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后从怀里露出来的,先前所签订的生意文书上印染着的族纹。

    “……好一个产屋敷。”

    才顺完了气,猝不及防的一个姓氏就被放到了台面上,零后知后觉他好像这是给产屋敷熠哉扣了一口好大的锅……?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里不仅含着一份咬牙切齿的意味,又包含着像是被人触动了什么东西后的恼怒。

    零看得只想叹气。

    做鬼也不能忘本啊,辻哉少爷。

    这里好像有个家伙本来的名字,其实是叫做产屋敷辻哉来着吧?

    第45章

    姓名这种东西就和自己的出身一样, 是一个人最开始掷好点数摆放上名为人生的棋盘最初始的资产。

    没有办法去抉择,即使到了某个特定的年岁会相当嫌弃自己的名字,大多数人也就对改名换姓这件事想想就过了。

    这毕竟是融入了自己人生轨迹中的东西嘛。

    他的辻哉少爷投胎的运气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差, 他托生与那个时代中名为产屋敷的权贵大家族中,天生就要比平安京脚下的普罗大众过得不知道舒服多少倍。

    就是身上叠着名为绝症的debuff, 他的棋盘又从一开始就满是裂痕。

    鬼舞辻无惨找到了办法将他的棋盘掀翻了,还总是顺手将别人的一手好棋也一起掀翻。

    咳, 所以他被人追着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事情演变到了这个局面,零都没觉得自己能安稳脱身, 他给的这把火后劲好像有点大。

    无惨站在那儿, 青青白白的脸色好像和调色盘一样变幻着, 额角攀上了青筋,好像下一刻就要暴走一样。

    珠世姑娘感受着鬼之始祖恐怖的气场,身形抖抖索索得如风中摇曳即将凋零的飞花。

    零是真的不知道,原来他能用这么简单的方式就让鬼舞辻无惨表现地这样活泼。

    毕竟记忆里属于平安京的那个病弱的少爷, 想要活泼也活泼不起来啊。

    也许是这样的感觉在揉去了对于他所抛弃的家族的厌恶之后,淡淡地真就勾起了从前黑历史中对自己身边之人的怀念, 鬼舞辻无惨到底没有真正将自己的怒火倾泻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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