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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的爱人是祖国[快穿] 第26节

    念到小学五、六年级,只要没有特别难的生僻字,基本的阅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她在抄写的时候已经尽量简化了。

    图古力羞赧道:“其实我念的是蒙授……”

    蒙语授课,蒙语书写。

    宁馥深吸一口气,“屯子里还有多少蒙授的乡亲?”

    图古力想了想:“一多半吧。”他自豪地一拍胸脯,“不过他们都读了两三年级就不念了,照我还差得远!”

    要不是他阿爹病的要死了,家里缺不了顶梁柱,他小学就毕业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当书记!

    宁馥盯着自己在金手指的最后时刻抄下来的农业知识小册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干瞪眼”。

    图古力也觉得气氛有点凝重了,他迟疑地看着宁馥,不知道她为什么看起来像受了打击。

    但宁馥很快笑起来,让图古力书记大松一口气。

    ——这口气只松了一半。

    因为他随即便听宁馥道:“这样吧,书记,不如我们办个汉字扫盲班?”

    *

    自从知道宁馥成了高考状元,很快就要回城以后,徐翠翠很是离情依依了几天。又是每晚给宁馥留最甜的烤红薯,又是怕她上火天天给煮清火茶,——她也暂时没回畜牧排,因为宁馥盛情邀请她担任汉字扫盲班的“助教”。

    左一天宁馥没走。

    右一天宁馥没走。

    这一天天过去,徐翠翠当那劳什子“助教”当得头都快炸了,对宁馥的那份依依不舍飞速消耗。

    原因无他——宁馥让愿意参加扫盲班的所有老乡,有问题都去问徐翠翠!

    翠翠同志头一回被叫“老师”,很是受宠若惊了几天,可后面就受不了了!好多东西她自己还没学懂记牢呢!

    可人家问到跟前了,她只好狼狈地搪塞过去,扭头再跑去宁馥那儿问出答案来,好好地刻在脑子里,转头给那些用崇拜、赞赏眼神望着她的“同学们”解答疑问。

    终于,徐翠翠忍不住了。

    “你啥时候走?”

    宁馥正在写教案,闻言抬起头来,“你把大伙教会了我就走。”

    徐翠翠气得锤床,一下子锤到了她藏起来的雪花膏,心疼得好悬没跳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小圆铁盒拿出来反复看了看,见没有凹痕,这才松一口气。

    “你怎么不用?”宁馥问。

    徐翠翠嘴硬,不愿承认自己舍不得,狠狠心咬咬牙,“今天就用!”

    为了人生中第一次抹雪花膏的“神圣时刻”,徐翠翠一拍桌子,“洗澡去!”

    场站排有公共澡堂。

    大多数人乐意上公共澡堂洗澡,因为自己在家烧水实在是有麻烦又废柴火。因此,要去洗上一回澡,非得花上好半天排队才行。

    知青们一般在知青宿舍的公共澡堂洗,其实就是院里的一间小土房,自己在里头把水烧好,简单擦洗擦洗就算是洗了澡了。

    因为临时和宁馥一起住在知青宿舍,两个人今天就上知青们的洗澡间去洗。

    路上碰见了二娃子。

    他这两天喜欢来找知青玩,虽然没人真的搭理他,但他乐此不疲,多数时候就蹲在知青们的院子里玩蚂蚁,时不时地四下张望,看起来很是警觉。

    大家都习惯了他这副样子——谁知道他脑子里在和谁过家家、或者玩抓特务的游戏呢。

    二娃子朝宁馥和徐翠翠嘿嘿笑。

    徐翠翠骂他:“一边玩去,叫我看见你还在这转,回家叫你娘给你吃扫帚炒屁股rou!”

    二娃子害怕她,跑开几步,又固执地蹲下了。

    宁馥挑了挑眉。

    她忽然问:“屯里像二娃子一样的还有几个?”

    徐翠翠还以为她是扫盲扫得入了魔,摇头道:“他不成的,他是这里根本不开窍,就是个傻子!”

    她一边说一边指指自己的脑袋,“全屯就他这么一个傻人,别人傻,那是老实,二娃子啊,他是真傻!二十多了,玩起泥巴来还往嘴里放呢!”

    宁馥轻轻地“哦”了一声。

    那么……这就是原书中,宁馥的丈夫了。

    宁馥嫁给他,就是因为叫全村都晓得了傻子瞧见她洗澡。

    其实傻子没偷看。

    他是被人欺负追打,自己逃到知青院子里来的。见洗澡间的土房门开着,就躲了进去。

    欺负他的小娃们找不到他,四散走了,二娃子却躲在洗澡间放衣裳的架子后头睡着了。

    等他在睁开眼的时候,就瞧见了一个赤条条的姑娘。

    二娃子虽然是五岁的智力,却是真真切切二十多岁大小伙子的身体。

    从来没人跟他讲过那些事儿,但他还是觉得浑身燥热。

    他扑上去抱住了原主,害怕得大叫,“我病了,我病了!”

    原主惊恐欲死,也尖叫起来,两个人扭打成一团。洗澡间的门却被锁上了。

    在赶来的人众目睽睽之下,裸着身子的宁馥被一身傻力气的二娃子扑在地上。

    这件事发生在高考结束之后。男主高涵回城,梁慧雪考上大学。

    原主的心理状态本就不稳定,遭了这一回事,彻底崩溃。

    她疯了。

    家里来过三次人,一次是问她为什么不回城,撞上了她的婚礼。

    二娃子的大哥代他拜的堂。

    她浑浑噩噩,一问三不知,全由“婆家”代答。

    第二次是她父亲的勤务兵,说她父亲生病,要她回去探亲。

    二娃子家人怕她一去就不回来,拿着粪叉把勤务兵一行打了出去。乡里乡亲,哪能看着人家媳妇叫抢走?大伙齐出力,把人挡住了。

    第三次,是她父亲去世,家里来人要带她回去奔丧。

    她正怀孕,流产了。

    走不了,就再也没走了。

    *

    宁馥像一只掀起飓风的蝴蝶,已经让一切改变了模样。

    就连那些本可能在欺负二娃子的孩童们,现在也都被大人拘着一块上扫盲班,根本不会出现。

    但二娃子还是出现在了知青们的院子里,而且蹲在洗澡间门口。

    “你先去洗,我一会儿再去。”宁馥对徐翠翠道。

    这是无法对人言明的怀疑,甚至只是她的一个猜测。

    她不得不防,却又不能凭空污蔑一个智力只有四五岁的“孩子”。

    徐翠翠莫名其妙,但也没多问,先进去了。

    二娃子蹲在地上,突然看见仙女正朝他招手呢!

    他一下子咧嘴笑起来,朝宁馥跑来。

    结果别人却比他跑得快!

    当然,用“人”来形容,可能有些不合适。

    因为那是一只狗。

    村头有只大黄狗,是场站排养的,瘦骨嶙嶙,但却非常机灵凶恶。

    大黄是一只自由的狗,平时也没什么站岗守卫的任务,只定时去场站排院子里吃上一口剩饭。如果没有剩饭,他就自己去刨食。

    谁的话也不听,但通人性,天天卧在村口,见到不善的人会狂吠。

    小孩子们都有点怕大黄,虽然没人被它咬过,但家长都说他其实是狼变的,吃人呢!

    二娃子自然也害怕。

    他用崇敬掺杂着恐惧的目光看着宁馥和狗。

    只见仙女轻轻拍了拍大黄的脑袋,大黄就像温顺的羊一样舔舔她的手,不停摇着尾巴,甚至还点头了!

    二娃子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点,“你、你在干啥?”

    宁馥笑摸狗头,道:“我和大黄说话呢。”

    二娃子:!!!

    他又问:“你和他说什么?”

    “我和他说,叫他在这里守一会儿门,如果有坏人来,先叫三声,然后就咬。大黄已经答应啦。”

    二娃子一愣,转头对上大黄一对棕黑色亮幽幽的狗眼,瑟缩一下,赶紧给自己辩解道:“我、我不是坏人哦!”

    他费力地开动脑筋,又反驳宁馥道:“你,你骗我玩!狗怎么会说话呢?”

    宁馥依旧是笑容可掬的样子,耐心道:“大黄不会说人话,但是我会狗语。”

    二娃子再一次惊呆了。

    宁馥笑眯眯地摸摸大黄,转身进了洗澡间。

    当前称号:动物密语者(已佩戴)  作者有话要说:  ps:反派下章下线~

    大黄:我是真的狗,但她真的不是人(褒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