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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的爱人是祖国[快穿] 第169节

    宁馥把文件放回去,“不晕。”

    任先一打眼就知道她的答案,——年轻女飞的眼睛灼亮亮地放着光。

    但他还是要再提醒她一句。

    “第一,你还没有经过专业的试飞员培训。去了,你要承受几倍、几十倍的压力和训练量。

    第二,这次也是超高危试飞,有指标。

    第三,绝密任务,你牺牲了,家里也要过一段时间才知道。”

    “指标”,只是一种通俗的说法。死亡率永远是飞行员绕不开的话题,而试飞员,他们面对的数字只会更加触目惊心。

    宁馥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任先站起身,“十一前我批你长假,回家看看。”

    大校经历多了,也了解面前这个看起来年轻的飞行员,有一颗多么强韧的心脏。

    他淡淡问道:“不怕死?”

    宁馥笑了。

    她笑的时候有一种特殊的漂亮,朝气而沉着的,热烈又坚定的,明亮的眼睛里也泛出一丝快乐。

    “谁不怕啊?但如果牺牲有意义,就没什么可遗憾的。”

    她耸了耸肩膀,仍然一副坦荡。

    “舍岂能为必胜哉?能无惧而已矣。*”

    ▍作者有话说:

    *

    我哪能做到必胜呢?能无所畏惧罢了

    出自《孟子·公孙丑上》

    同篇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话:虽千万人吾往矣。

    抱歉今天更晚啦~评论区洒落50个小红包~

    另外也想征求下大家的意见,大家对地质勘探感兴趣吗?想不想看馥馥子去为祖国找石油找矿藏~也有想过让馥馥下乡扶贫做村干部,不知道大家对“没那么波澜壮阔”的故事喜不喜欢

    第130章 碧血丹心(51)

    回家的火车上宁馥碰到个熟人。

    正是学生们放暑假的时候,车票很不好买,车站里人头攒动。

    好在她排的是军人窗口,总算买到了一班慢车,晚上十点多发车,第二天一早到榕城。

    宁馥背着70升的背包,有点艰难地转过身来,就听见一旁有人用小心的疑问语气喊她的名字——

    “宁馥?”

    宁馥目光转过去,开始在脑海里搜索答案。

    女孩穿着简朴,但落落大方,亭亭玉立,脸上带着明亮的笑容。显然,她知道自己没认错人。

    女孩的声音和宁馥的大脑同步给出了答案——

    “是我呀,裴晓鸥!”

    这个世界的女主角。

    宁馥打量着她。

    看起来过得不错,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挺健康的。

    原书中的裴晓鸥在成年后过得不算顺利,跟男主角盛宇驰的纠葛占据了她年轻生命中的大部分篇幅,原著中为了达成“相互救赎”的核心梗,实在给这个姑娘安排了不少狗血的情节和桥段:

    因为和盛宇驰的争吵心情忧郁神情恍惚,导致了医疗事故;

    被宁馥这个女配强势插足,和盛宇驰发生误会,辞职远走才发现已经怀孕;

    唯一的亲人爷爷病故,她赶回榕城,悲痛欲绝在灵前晕倒……

    当然,盛宇驰算不上渣男,也受了作者不少折磨。

    两个孤独无依的灵魂相互取暖,相互汲取力量,是彼此的白月光、朱砂痣。

    在一个以相互救赎相互折磨为主线的故事里,他们之间的爱情就是所有情节都必须指向的主题。

    一夜的火车,他们算是有了充足叙旧的时间。

    裴晓鸥高考考得很好,去了q大医学院,今年是直博第一年。

    她勤工俭学,年年是一等奖学金。现在读博也有工资拿,毕业可以进研究院,不过裴晓鸥自己想去医院。她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太好,她自己说,没什么宏大的心愿,学医就是年少时想,有朝一日能让爷爷看上病,不那么辛苦。

    她很努力,也很幸运,已经走在心愿实现的路上。

    也谈过恋爱,是大学的同班同学,但因为不支持她读博,最后分了手。

    “我也不是非谁不可啦,”裴晓鸥道:“总要先把自己做好,才能对感情负责任。”

    她依然憧憬爱情,希望找到能并肩风雨志同道合的恋人。

    裴晓鸥还讲了好多同学的事。

    盛宇驰考上了军医大学,毕业后分配去了部队医院,不过他们已经没什么联系了,;张雅茜读的是一所师范大学,毕业后回到榕城一中的初中部当老师了;哦,还有那个得罪过宁馥的刘海文,高考落榜,他家想辙给他塞到部队锻炼去了。

    宁馥笑了起来。

    “我见过刘海文了。”她一脸真诚,“他变化还挺大的。”

    裴晓鸥对这份儿缘分惊叹了几句,忽然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一眼就认出来了。”

    “就好像在我的潜意识里,你从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一样。明明你长高了,下巴尖了,嗯,皮肤黑了……”在有节奏地轻微晃动的车厢里,裴晓鸥单手支着下颌,重新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宁馥来,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意识到她这几年外形容貌上的变化,“……气质嘛,也有点不同了。”

    但就像早年里你曾在灌木丛中看见的一株小白杨,现在参天凌云,也还是能清晰地映照出曾经纤细却挺拔的模样。

    像钢铁注定会熔铸为利剑,像河流注定会汇入海洋。

    普通人的人生有成千上万种可能,困顿于爱,苦难,命运,追逐可得和不可得的利益和情感。但有一种人,他们走出的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某种必然。

    他们的爱,苦难,命运,都注定和这个国家相依,他们的利益和情感,都必然与这个国家一致。

    她想,宁馥就是这种人。

    列车隆隆地驶入一段隧道,车窗外是一片漆黑,只有卧铺车厢里,亮着有些昏黄的灯光。

    年轻女孩的眼睛却在昏暗中闪闪的发亮。

    “初三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她轻声说道。

    宁馥笑道:“我没干什么了不起的事啊。”

    深夜睡前,总容易胡思乱想感性抒怀。

    火车出了隧道,穿行在旷野之上。

    人的一生,往往也是这样倏忽即逝地向前奔驰。

    “直觉。”裴晓鸥朝她挤了挤眼睛。

    “也因为你救过我的命啊。”她笑着说,过往的事早已不再是心结,可以被轻松提起。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很了不起。”

    *

    宁馥的长假放了一星期。

    她去榕城一中附近的小巷里吃了顿米线。

    这几年对这些地带进行了综治整顿,从前那些横行街头的小混混们早已经销声匿迹,店铺都换了崭新的牌子,看起来干净敞亮了许多。

    老板娘做得一手好卤味,米线的汤头味道也很不错。店里人不多,对方说起自己读了军校,现在已经做了军医的儿子时,一脸的骄傲。

    榕城一中的外墙上新增了许多新的涂鸦,就有的已经斑驳了。

    新进初中部的英语张老师喋喋不休同她抱怨,“原来当老师这么累!你知道不,咱们当年的班主任,月姐,现在是我们教研组的组长了,还老把你挂在嘴边上呢。”

    张雅茜笑道:“现在领学社又办起来了,形式差不多,只除了没有出去巡街打架这一项了。”

    她又说了许多榕城一中的事,喝了口水,然后问宁馥:“你最近在忙什么?”

    宁馥耸耸肩膀,“训练。”

    张雅茜撅了噘嘴,“我当老师都够枯燥的了,你这天天一成不变除了训练还是训练,真的不烦吗?”她一脸的怀念和憧憬,“还是上学时好,你记不记得我们逃课去网吧打游戏?多好玩!”

    有学生从办公室外探进个脑袋来,“张老师,咱班值日生和隔壁班吵起来啦!”

    张雅茜咬牙切齿急匆匆地站起身来要去解决问题,转头却还不忘和宁馥开玩笑道:“今年十一有阅兵仪式呢,怎么样,给我透露透露,到时候能不能看见你从城门楼上空飞过去啊?”

    宁馥也笑着朝她眨眨眼睛,“到时候你可以猜猜看。”

    张雅茜哼了一声,“油盐不进。好了好了,知道你要训练啦!”

    宁馥摊摊手,“每一架飞机里都是我的战友。你看他们,和看我是一样的。”

    *

    假期过完,宁馥在家好好和她妈王晓燕歪缠了几天,吃清炖羊排红焖牛rou吃的满嘴流油。但她爹宁建业都在部队上回不来。宁馥觉得有点遗憾,但也只打了个电话东拉西扯地聊了几句天就挂断了。

    真要全都见一面,反而有点像戏台子上的老将军,浑身都插满flag了。

    就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假期过,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王晓燕连着给她做了好几天的饭,也没问宁馥什么时候回部队,为什么突然休假回来。

    宁馥收拾东西要走了,王晓燕同她道:“好好飞。注意安全。”

    宁馥眨了眨眼睛,在门口和她mama碰了一下眼神。

    好像突然之间,她发现王晓燕老了。

    她笑嘻嘻道:“等过年回来,妈你记得给我做红烧rou啊!rou要大块的!”

    她妈嫌弃她吃东西太快,据说小时候的宁馥吃rou就是一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架势,王晓燕怕她噎住,家里做红烧rou,rou块从来都切得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