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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寒爽快大笑,利落提刀上马,竟真有些样子,“我走啦,等我凯旋归来。” 燕朝初立,对军事的重视程度可直接体现在北方将士身上,每顿都能吃上rou,大块的rou没有,也有rou末,酒是每人都能喝上的,武器更是锐利。 草原今年缺水,草质不好,牛羊不如往年肥壮,想多集结人手,大抢一批东西来吃用,不然许多人熬不过这个冬天。 崔寒来他老子面前献宝,顺便说了京中局势,“不拘是阿妹还是小弟弟,都是姑姑的孩子,我崔家是不用愁的。” 崔琪不忍直视,这小子唯恐天下不乱,心里是个有想法的,“你姑姑家骨rou相残你很开心吗?没心的东西!” “轻点啊!”崔寒被暴怒的老爹打了脑袋,“我也没说错,你是做舅舅的,掺合进去,你要帮谁?” 崔琪哑口无言。 突厥抢到了东西,被漠北军追着打,打又打不过,只能求和。 秦琢玉一看求和的国书,眼都不眨就扔到一边,“求和可以,赔朕边民和军力损失。” 来使脸都是绿油油的,妈的,你们中原不是自诩礼仪之邦吗?比我们突厥王庭还流氓是什么意思? 秦姝从一旁候立的中书舍人手里拿了求和国书,补充道:“骏马牛羊,皮草黄金,都可以。” 来使:“……”好恐怖,他要回去告状,中原人来打劫了! 次日,他得到了后方提供的秘密武器,在朝会上拿出另一封国书,“我王仰慕上邦风采,请降公主。” 沉寂后,满堂哗然。 绿油油的脸是秦琢玉的了,秦姝挑了挑眉,稳坐钓鱼台,忽然想起她貌似是有家室的,脸色变了一变。 燕朝仅此一位公主,开国到现在,也只有一位公主,就是站在朝堂的宁远公主。 突厥有备而来!秦琢玉迅速意识到这一点,自己池子水够混了,邻居还来炸塘,你说闹心不闹心! 这招在这个敏感时候使出来,连秦老流氓都不得不感叹,人心险恶。 不管突厥是不是真的想要公主,但是人家可以帮你解决一个大麻烦啊,不是烦恼姐弟相争吗?那我娶回家好了,多好的邻居是不是? 秦姝慢一拍想到这里,只要秦琢玉对她感情稍淡,说不定就顺水推舟把她这个大麻烦解决了。 而她,十八岁了,开府建衙以来,羽翼已丰,和父母感情变淡是必然的,尤其秦琢玉不是完全把她当自己的孩子看,还有君的成分在。 秦姝脸色又变了变,用尽十八年的功力压住了。 秦琢玉面色可怖,平常很正常的一双眼竟然变成赤红色,咬牙宣布:“退朝,下次再议。” 御书房里,范颖和安乐道都在。安乐道:“我不想提也得提了,你是个什么章程?” 秦琢玉:“屁的章程。” 安乐道:“别赌气,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秦琢玉质问:“什么意思?你要我把养了差不多二十年的闺女嫁到那种地方去?” 安乐道:“哪怕你迫不得已真要这么做,也是拿出个态度来。” 秦琢玉气得动手,手里茶杯带着热茶往他泼去。 范颖拍下了茶杯,免于意外,做起和事佬,“都别着急,慢慢来,一条一条捋。” “首先,陛下,您属意谁?” 秦琢玉骂:“那丫头我养了十八年,亲自带了她十二年,我属意谁?合着你们眼睛是用来吃的?都瞎呗。” 范颖深呼吸,好了,“那就要妥善安排皇子了。” 安乐道:“这好办,给他一富庶封地,做一闲王,皇后在一天,她总不至于亏待幼弟。” 秦琢玉否决:“不行,不保险,他不能去封地。”他再偏爱女儿也不能不承认小儿子的名正言顺,“他会长大的,身边会有其他人,他以后就会知道,江山本是他的。” 安乐道气恼:“那你要怎么办?主少国疑的道理都明白,你为国立女,我不反对,刚出生的那个……也是你骨血,你总不能亲手……”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范颖按住了他的嘴,也心慌意乱提醒,“皇后与您伉俪情深,我等时常钦羡,此事不当,几十年恩爱毁于一旦啊。” 秦琢玉刚起来的想法被压回去了。 安乐道挣开范颖,也冷静下来:“总之,你立女,就要废掉皇子的名正言顺,立子,也不能保证你闺女就真无欲无求。而且,哪怕你儿子登基了,没你压阵八成被欺负,她出不出手?一出手就是隐患,她绝不能善终。” 秦琢玉缓过气,“行了,阿姝继我之后,没得改,至于望安,容我再想想。” 望安,他为老来子取的小名。 至于突厥请求和亲什么的,这三人压根提都没提,崔家不参与这场微妙的争储,但你要把他家外甥女嫁到外邦试试看?不打爆你狗头! 钟婉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突厥要和亲?” 公主府长史点头,“娘子,您也别急,陛下没答应。” 钟婉走着:“我知道,我知道。” 长史叹息:“小皇子出生挺好件事,弄成这样,真不是福星,不如公主。” 钟婉:“那当然,比福气,谁比得过公主。” 长史:“皇后娘娘也有福。” 钟婉哭笑不得:“你看如今闹成这样,还说娘娘有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