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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任千白在定阳留下来数万先锋兵,其余全撤到后面的城池,布成一排守在后方,以备万一。 突厥营发来请帖,邀秦姝来营一聚。 任千白仔细打量来使,眼神询问秦姝意见,他已经明白,不管他想怎么样,是改变不了秦姝想法的。 秦姝欣然接受,并回帖约好日期。 来使没有多想,再多想也不会想到秦姝要火烧整个北境。 “好好准备,我相信你。” 任千白面无表情。 当天,秦姝带领一二随扈,前往突厥大营,步履从容,面带微笑。阿史那塞眉梢一挑,道是:“陛下果然风姿卓约,我曾向燕朝先皇求亲,可惜未允啊。” 身侧黑衣人猛地前进一步,秦姝伸手拦下,“我父未允突厥求亲,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可汗您实在不堪为偶。” 黑衣人:“……”好的,能哔哔就不要动手,学到了。 阿史那塞轻佻笑容一放:“陛下何出此言?” 秦姝潇潇洒洒地说:“我为一国之主,可汗放尊敬些。” 阿史那塞盯着她,突然笑出声来,“可笑你身在我营中。” 秦姝算着时间,还需要拖一会,也不是问题,“可汗,您没听说过我父当年威名吗?当初来使的那条胳膊,还好吗?” 突厥人面色剧变。 秦姝举起佩剑:“这就是那把剑。” 突厥营内所有人,一齐拔出所佩弯刀。 …… 范九郎抄小路占据高地,放出提前准备好的孔明灯,眼看数千孔明灯往突厥营去,范九郎提着心,陛下和俞邝都还在营中。 应该不会有事吧,陛下看起来也不是很想死的样子,应该不会伤到自己。 定阳城墙上,站满了神射手,前方已经在护城河后堆好湿润的沙泥,任千白下令:“放箭!” 满天星子飞出,大火以飞快的速度燎动整个草原,霎时火光冲天。 任千白深吸一口气,“后路先撤!” 孔明灯里装满桐油,味道很大,几千盏灯将靠地面,突厥反应不会太慢。秦姝见此“砰”一声,拔剑出鞘。 28、次子归宗 桐油落到实处,洒满突厥军营,定阳城和附近山上的弓箭手同时起箭,火势连成一片,突厥北面草原绿草成灰烬。 突厥营中,阿史那塞同样拔刀,看不清眼中深色:“陛下还敢赴约,好气魄。” 秦姝不跟他啰嗦,弹跳上桌,几乎没人看清她怎么到阿史那塞身边去的,女皇剑指突厥可汗,“淮安侯与我四将士身在何方?” 突厥可汗冷笑一声,闭眼不理。 秦姝不在意,下一刻,利剑在阿史那塞脖子上留下一道骇人伤口。 “大汗!”呼延照喊道,“燕帝陛下,你占我家园,烧我草原,又伤我大汗,是为血仇,不想想两方百姓处境?” 秦姝再留一剑,“呼延将军想多了,九年前,血仇已成,你们竟然不知道么?” 阿史那塞捂住血流如注的伤口,终于开口:“定阳,你已经拿回去了。” 秦姝勾起笑意:“听闻可汗常学我中原,岂不知有句话。” “人若犯我,十倍报之。” 开元十八年留在边关不得还乡的数十万燕军将士,被突厥屠戮十室九空的边民,定阳城上马革裹尸的崔寒,病入膏肓仍不忘北方安康的□□。 她从未有一日敢忘怀。 火势马上就要烧到主营,秦姝拎起阿史那塞,闯出营帐,飞走在敌营上空,两名黑衣人紧随其后。不远处,同样两名黑衣人扛着熏晕的俞邝出现在外,四位燕军将士跟在后面跑。 范九郎从土坡上带兵杀到,“走!” 燕军将士身上泼了水,不同于突厥军身上的桐油,以血rou之躯挡住突厥突围。 跌跌撞撞闯了出来,来不及算折损,一行人钻进提前挖好的地道,进来几个突厥士兵,范九郎银枪扫过,溅起一片血污。 这条地道直通定阳南门,秦姝把阿史那塞交出去:“你们先走,我殿后。” 范九郎差点给她跪下:“陛下!” 秦姝一脚把他踹进地道深处。 盯紧殿后军队把地道口填严实,秦姝方才回头奔去。 士兵全部撤回大后方,确定没有遗漏伍士,任千白顺着墙根慢慢蹲下。 老人家常说,水火无情,控制不好的东西越是忌讳出现在战场上,胜利曙光还没到来,远不到放松的时候。 定阳城外驻扎的突厥兵达十六万,皆为精锐骑兵,突厥精兵总数才四十万而已,拿下这些兵马,突厥十年内再难起复。 想到这里,任千白站起身,挥动军旗。 大火中逃出来的突厥兵疯了一般蹿向四方,西、南两处燕军将士站成一条线,牢牢围住突厥兵。 弓箭手在先锋兵后,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秦姝掐住阿史那塞的脖子,按在地上,在他的视角里,燕军防线内,只能见到远处一双双倒下的靴子。 阿史那塞在她手下呼吸不畅,末了,他没了呼吸。 秦姝一愣,翻回来一看,阿史那塞咬舌自尽了。 一代雄主,被俘自尽。 拔剑斩下头颅,“任千白,交给你了。” 一天一夜,燕军用尽全力没让突厥冲破防线,损失说不上惨重,但极费心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