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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高头大马的二郎说:“我没有必要跟你赌。” 刘昂:“……”白中二了。 第一计划折戬沉沙,启动第二计划,刘昂向城墙上的战士打手势,须臾,城门开了一条门缝,排成两条长龙的后梁战士鱼贯而出,排成方阵,阵容整齐。 刘昂接过战士扔过来的□□,做了起势,枪头指着燕军,大喊,“冲!” 二郎迎战,双方又一次打得难舍难分,队伍后方的三郎看见,刘昂和后梁几百名战士都冲着二郎去。 刘昂很聪明,属于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败势明显的情况下为自己寻求喘息之机,没了二郎,漠北军自然没了核心,要多少年才能再出一个崔氏。 三郎握紧银枪,骑马至阵前对上刘昂。 刘昂见是他来,无端笑了一声,“我们俩也算冤家了,来吧!” 51、丧子之痛 战场地形复杂,除了沙漠还有绿地,这处周边还有峡谷和一小块丛林。 三郎明确定位,自己就是打酱油的,没认真听地形研讨会。 闻到刺鼻的油味,发觉不对,放弃和刘昂的打斗,想转身回去,刘昂估摸他发现了,纠缠不休,巅笑道:“这是给你哥哥准备的,既然你要替他,就替到底吧。” 三郎被留在谷底不得脱身,心里烦躁,“刘昂,要做什么光明正大来,别装神弄鬼的,小家子气。” 刘昂笑意凝固,“我随后梁使团出使燕国的时候,你在那么多人面前捉弄我,笑话我小家子气,时到如今你还是用这个笑我。” 三郎觉得没说错,“你本来就是小家子气。” 刘昂:“你可知,我原本也是皇室子嗣?不过困在西城,不得见人。” 三郎斜眼,“拿祖上光宗说话算什么?身陷囹圄不就应该自己挣出来?” 刘昂表情扭曲,“你不明白屈辱的滋味。” 陷在黑暗里的人,见到光明,光明中的人却嘲笑他为什么要生在黑暗里。 瞬间,峡谷两旁出现弓箭手,密密麻麻在上方站着,箭尖点火。 三郎心头一紧,“你疯了?” 谷底只有他们俩,要烧也是烧两个。 刘昂嘿嘿一笑,突然愣住,“快来人,把寡人拉上去。” 弓箭手让位,一个秃头从后面出来,俯视下方两人,“三皇子,后梁王。” 三郎蹙眉:“疯和尚,你在这干嘛?” 那正是让三郎在长安街上拖行的疯和尚圆满。 刘昂开口就是,“拉我上去。” 圆满瘦脱了相的脸笑道,“来不及了,委屈后梁王以身殉国,我会厚葬你的。” 刘昂难以置信,“什么?圆满,你骗了我?” 圆满一身僧袍,闭眼合掌念,“南无阿弥陀佛。” 睁开眼后,僧佛的眼睛里冒出狠色,“放箭!” 万箭齐发,火光绽放,沾了油之后以势不可挡的趋势烧到两人身边,马见火受了惊,向外奔去,一路尽是大火,三郎身下的马倒在火光里。 三郎没空管身上的火,向两边地势高的地方扑去,恰好扑到了圆满脚边,艰难抬起头,因身上灼烧的剧痛神志不清,“我……哪里得罪过你?” 圆满含笑道:“三皇子想知道,贫僧便告诉你,你生父与我有两面之缘,第一面我批命说他活不长久,他未曾理会,第二面我在游方途中遇见他……” 说到此处,圆满轻笑,“他在征战途中,我居然发现他命数变了,好奇跟上去,他将我当做细作,一通好打扔我在荒郊野外,任我自生自灭。” 圆满一脚踩在三郎扒着崖边的手背上,轻声说:“他死了,父债子偿。” 三郎吃痛松了手,掉下去一些,又精准扣死了崖边。 圆满微讶,刚要上去补一脚,三郎趁机抓住他的脚一跃而起,顺势拔出衣服藏匿的匕首穿透圆满胸腔。 喷溅的血水溅到三郎脸上,模糊了他的眼睛,失去视力的前一瞬,只能见到如鲜花般绽放的图案。 他拉着圆满落入了崖底,进入火焰之前,他咯咯笑着说:“阿娘,婉娘娘,我有大红花了。” 刘昂疯狂喊叫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戈壁难以遇见的大雨浇灌了战场上每一个角落。 二郎冲进了后梁王城,剿灭俘虏了所有后梁军,包括峡谷的弓箭兵,望着挖出的三具焦黑尸体,到了半夜,寒冷侵蚀,他仍是呆呆木木的。 阿榴闻讯赶来,从惊讶到悲伤,对二郎说:“下葬吧。” 二郎失魂落魄,“是要下葬,哪个才是他?” 其实不难认,刘昂体胖,圆满身上的僧衣没彻底烧掉,三郎的盔甲擦一擦还能看见本色。 阿榴分开纠缠在一起的三郎和圆满,用随身带着的裹尸布裹上面目全非的三郎,就要往背上扛。 二郎回神,“我来。” 接过三郎,一路走回燕军大营,边走边落泪,沙地上二郎忽然倒下,蹲在地上,抱着头,阿榴只听到他哭声由浅到深,乃至嚎啕大哭,“三郎……” 济南郡王殉国,长安接到讣告,先传到了议政堂。 办公中的钟婉滑下了椅子,结实摔在地上,她无暇顾及,口中不住道:“三郎……怎么会……他出京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不是假的!” 俞相同样看到了讣文,他隐秘的有点幸灾乐祸,但一想及侄孙,也关心地问:“阵亡将士名册传回京中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