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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棠一听罢点点头,环视一圈众人随后对阮舒月道:“大小姐,刚刚您也听见了,胡大夫说那寒猩草是害得武护官丧命的毒药,而这种毒草又只能长在冰寒的塞北之地,据我所知武护官一家就是从那里来的,不若先就毒药源头查起,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听她说完,阮舒月轻扣茶盏的手一顿,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陆棠一见她这反应,心中确定自己找对了方向,接着跟道:“镇上谁人不知武护官是县太爷的乘龙快婿,是您阮大小姐未来的如意郎君,想要结交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和他产生过节更遑论害其性命这般深仇大恨?而且还是在这新婚当天喜宴之上下毒,可见不是寻常的仇怨纠葛。我想,不如差人问问武护官的亲眷朋友,说不定能查出什么缘由也未可知。” 阮舒月始终默默聆听,待到陆棠一一番推理陈词后突然抬眸看过来,“你叫什么?” 陆棠一见她目光中似有探寻之意,当下心头一冷,不禁有些后悔刚才的鲁莽出头,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在下姓陆,名棠一。” “你是欢喜客栈的伙计?” 陆棠一略一踟蹰,洪喜儿便抢先一步接道:“大小姐,棠哥儿是我的远房表弟,现在正帮着我料理些客栈生意。” 放下手中的茶盏,阮舒月看了洪喜儿一眼,随即不再多问。 “真凶之事我自会差人仔细调查,今日多谢几位前来吊唁。不过在命案没有告破之前任何人还是不能离开,不过也请洪掌柜放心,我会好生安排贵店伙计的一应事宜,权当在府上小住几日,等案子真相大白凶手被绳之以法后,自会让他们离开。” 几人闻听此言互看一眼,话已至此,她们能做的也都做了,只能先行离开,祈祷这阮大小姐是位聪明人。 洪喜儿朝阮舒月施礼告辞,只是在离开时,忽然转回身道:“对了阮小姐,还有一事,寒猩草本身有奇异咸腥味道,若要从塞北携带至此必定会沾染上它的气味,且这味道经久不散,若有异香异味者,可留心查看。” 阮舒月听罢微一颔首,称谢道:“多谢洪掌柜。” 待到三人离去,阮舒月却还在正堂上静坐不语,底下丫鬟仆从个个垂首默立,偌大个正厅半点声响也无。直过了好半天,她方才起身,对着身旁侍立在侧的大丫鬟道:“姑小姐,现在何处?” “回大小姐,姑小姐今早说身体不适,现应该还在房间休息。” “没去灵堂替她哥哥守孝吗?” “姑小姐只在昨夜间来上了香,之后便离开了。” 听得丫鬟说完,阮舒月微微蹙眉,稍一犹豫,还是道:“走,去看看咱们这位姑小姐。” 另一边,一行三人离开阮府,直到回了客栈陆棠一心里才松了口气。刚才在阮家大宅,那位阮大小姐的目光问话吓的她心跳加速冷汗直流。不是说古人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都懦弱无才吗?怎么她遇到的一个两个的都不是这样的呢?先不说她家那仿佛火眼金睛百事通一般的洪大掌柜,就这位县太爷家的千金,那也绝不是个省油的灯啊。看来以后得避着点人了,别哪一天被识破了身份,到时候可就呜呼哀哉小命不保咯。 早就看出她神思不属的洪喜儿,瞧着对方悄悄拍抚心口的动作,眼珠一转打趣道:“呦,棠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啊?哦没事,就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场面,心里有些紧张。” “是吗?方才在阮府你可不是这样的,好似换了个人般,端的是举止潇洒,言谈不凡啊。” 陆棠一喝水的动作一滞,看着洪喜儿有些不明所以,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还沉浸在担忧中的王琦虽比去时要好些,但到底还是不放心,对她们俩的对话也没听进去,只自顾问道:“掌柜的,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把俞jiejie和寒时放回来?” 洪喜儿收了逗趣陆棠一的心思,安慰王琦道:“今日我见着那阮大小姐就知她是个聪慧讲理的人,既然已经答应我们会好生待菱初和寒时,那就必不会为难她们。只是现在还得等案子水落石出才行,毕竟人命关天,出事的又是她新婚的丈夫。唉,说来这阮大小姐也是个可怜人啊。” “掌柜的,刚才我就有个疑问,你说这婚礼当天新郎惨死,多悲剧的一件事啊,但那个阮小姐怎么就......”陆棠一眯起眼睛,回忆方才种种,啧道:“啧,我就是感觉她好像一点儿都不悲伤,而且还过于冷静了些吧?” 洪喜儿看她一眼,疑惑道:“婚礼?” 反应过来自己一放松又忘了切换到古人模式,陆棠一赶紧解释道:“咳嗯,就是成亲,可能是我们家乡话,顺嘴说的,我也不太记得了。” 王琦此时在旁跟道:“对,我也发现了,而且她还有闲心打听棠一的来历。你看啊,就算以前不认识成亲这天才第一次见,可总归是拜了堂的夫妻又是刚刚新丧,夫君还死的如此凄惨,这阮大小姐虽然披麻戴孝的,但还真就一点悲伤的感觉都看不出来啊。” 两人说完对视片刻,陆棠一忽然道:“琦哥儿,你是不是也怀疑她其实早就心有所属,或者她根本就不喜欢那个武护官,嫁人只是被迫无奈的,如今也算是解脱了,甚至这大小姐根本就!” 洪喜儿正蹙眉思索着方才的事,但见她们越说越离谱,赶紧出言打断道:“行了,别瞎猜了,越说越离谱。阮大小姐刚才都见了,是个识大局的,成亲当日夫君被害,坏的不仅仅是女儿家的名声,连带着阮县令的名声都会有损,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做出这般损阴德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