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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视一眼,洪喜儿又道:“今日得见姑娘我们兄弟自是心中夙愿已了,若姑娘有任何难事或者谁欺负过你,都可与我们诉说,我们二人定为姑娘出气。” 眉音娘听着她说话,眼波流转间又将人仔细端详一番,继而起身坐到洪喜儿身边,“这位小公子,为何对奴家这般好呢?” “呃……久闻姑娘芳名,心中仰慕不已。” “是吗?”眉音娘手肘撑在桌上,忽然凑近上前,“能让公子仰慕可真是奴家的福气啊,实不相瞒,今日得见公子,眉音也很意外呢。” 洪喜儿瞬间挺直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她是又尴尬又羞赧,却也不好表现出任何不适的情绪,只能硬着头皮道:“那还真是,小生的幸运啊。” 阮舒月在旁憋着笑,看看洪喜儿又瞧瞧眉音娘,忽然觉得冷不丁这一看,两人还挺搭的。念头一起她赶紧摇了摇脑袋,可能受到七娘的影响,她现在看见两个姑娘就觉得莫名的和谐美好。 “眉音娘子啊。”眉音娘越坐越近,眼瞅着就要坐到洪喜儿腿上去时,阮舒月才收起瞧热闹的心思,解围道:“不知你可认识房思宾?” 眉音娘接过她递来的酒,“自然认识,前些时候他抢了我的花环,成了我的入幕之宾。”轻转酒杯,眉音娘一声叹息:“唉,其实当日我是想将花环给另一位公子的。”说着她再次靠近洪喜儿,媚眼轻挑:“可惜那位公子已有佳人在侧,拒绝了我。” “那这公子是有点不识好歹了。”阮舒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在旁逢迎说:“在我看来什么佳人也比不过娘子啊。” 洪喜儿暗自无语,瞥了一眼阮舒月,也不好说什么。 “是吗?公子你觉得呢?”话是问向洪喜儿的,被架在那的小掌柜只能跟着附和:“是啊,姑娘倾艳绝丽自是无人可比。” “扑哧!”听她说完,眉音娘嗤笑出声,竟然伸手一点洪喜儿的脸颊,“小公子,你可真可爱。” 自己给杯子里倒上酒,眉音娘起身转了一圈后半靠在贵妃榻上,“你们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洪喜儿同阮舒月对视一眼,从方才起她就觉得不太对劲,这么看来眉音娘似乎察觉到了。 “姑娘,我们二人前来是有事想请您帮忙。”洪喜儿索性不再隐瞒。 “和房思宾有关?” “是,我们其实就是那日花集上,接了姑娘花环的那位公子的朋友。” 浅饮一口杯中酒,眉音娘但笑不语,洪喜儿这下心中更加笃定,“想必姑娘也认出我来了吧。” “公子好相貌,让人过目难忘。” 洪喜儿尴尬笑笑,她穿着男装索性向人一抱拳:“实不相瞒,我们因为得罪了房思宾,现在我的那位朋友已经被下入驻兵署的大牢,恐有性命之忧。” 眉音娘拿着酒杯的手一顿,微眯起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姑娘,若你知道些什么可否告知于我们?” 阮舒月不知道她们还有这渊源,想来那接花环的就是陆棠一了,讶异过后跟道:“姑娘若肯相帮,我们必有重谢。” 眉音娘此时却笑开,斜睨着阮舒月,“这位小公子看来,很有钱吗。” 久在风月场上,眉音娘早就练就出喜怒不形于色,情绪全由笑表的本事,阮舒月看不出她具体意思,救人心切上头索性将怀里的贯票全掏了出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姑娘帮帮忙。” 眉音娘却没看那一摞钱,而是笑容更盛,“那人是你心上人?” 话是对着洪喜儿问的,洪喜儿没做犹豫,点头应下,而后走近眉音娘忽然给人跪了下去。 “我知姑娘不贪图财物,也知姑娘定有自己的道义原则,但也请姑娘听听我的原委苦衷。我和房思宾原有婚约,后来我家遭难,房家想方设法退婚诋毁。这么多年过去,如今再遇到他,他看到我和棠哥儿在一起,心中恶念又起,竟以人命相害来诬陷我们,还请姑娘看在天理道义的份上,帮帮我们。” 阮舒月想上前来扶她,却被洪喜儿摆手拦住,眉音娘安坐于贵妃榻上,听她一番言辞后起身将人拉起。 “我就知道房思宾那厮说的定然不是实情,却原来竟是这样。”眉音娘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不忍神色,房思宾和周竞没少在她这里喝酒,男人在青楼里搂着姑娘喝着花酒时哪会有这么多防备,尤其还是周竞房思宾这种的,一个有勇无谋另一个满肚子就剩坏水的纨绔子。 “这事我还真听过他们俩说起。官司是周千户周竞状告的,周竞就是房思宾的内兄,二人经常一起来这里寻欢作乐。苦主好像是个木匠,那木匠前些日子正好伤风,后来他们不知怎么和那木匠的大徒弟串通好了,说是要给木匠下药让其昏迷,再嫁祸给你们。”眉音娘仔细回忆着,生怕错漏什么细节:“那木匠也不是周家的亲戚,我记得是房思宾让周竞假说的。” “对了,这事也不是像你们所说的,房思宾告诉他内兄是你们贪图他家钱财纠缠他还打了他,又辱骂他娘子,他气不过才要报复,那周千户也是个莽夫,就这么信了他这妹夫。” “简直混账!”阮舒月越听越气,这还有王法天理吗! “眉音姑娘,不知你可愿帮我们出堂作证?” 眉音娘面有难色,阮舒月见她犹豫,便道:“不瞒姑娘,我乃永宁县府中人,特意来调查此事,若姑娘肯帮忙,我定会保下姑娘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