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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来她是个直爽利落的性子,陆棠一索性也不迂回客套,直言道:“实不相瞒,在下有一个jiejie住在末州,前些日子我们回老家祭祖探亲,听说末州那面出事了,jiejie也失了联络。我想着小唐侠士行走江湖,定然消息通门路多,是不是能打探到什么情况,好告知我们一二呢?” 唐翀听罢仔细回忆道:“末州,我还真听过一耳朵,上个月吧好像有□□发生,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当时着急办事先走了。”说着,她一捋头上马尾,道:“这样吧,找jiejie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陆棠一赶紧抱拳称谢,“多谢小唐侠士,不知你有什么好办法?” 唐翀将马尾向后一甩,冲二人一扬头,“山人自有妙计。明日还是这个时辰,城东说书馆见,我这就去给你们打听。” “一言为定!” 唐翀离开后,陆棠一同洪喜儿略一商议,决定来到城中逛逛。湖州虽不如安州富庶,但也是一方大州城,白日这个时段往来行人热闹非常,二人沿着主街一路走一路逛,连日的紧张疲惫都舒缓了不少。一直走到城东说书馆,两人进去要了壶茶,坐下歇歇脚顺便探听下有什么可用的消息。 “得!书接上回,梁文公要提那男子前来啊……”说书先生在上正要开讲,下面人起哄道:“老鲁,西城记讲了八百遍了,你换一个吧。” “就是就是,换一个新鲜的。” “不是。”那被唤作老鲁的说书先生索性放下折扇,无奈道:“这都换几个了,你们想听啥子吗?” “老鲁,你知道山上那伙匪团吗?听说做了不少事,劫富济贫咱不敢说,就说上个月抢了知州大人的小妾,这怎么回事啊?” 低下有一个人开始,就有一堆人附和,这听书馆是普通老百姓的场所,在座的都对这伙子侠盗颇有好感,以前锄强扶弱不说,现在连知州大人的女人都敢抢,全湖州的老百姓早瞪起眼睛竖起耳朵,就等听个明白这里面的花花绕绕了。 “啧!这能说吗,害我!”老鲁嘴上这么说,手却捋起胡子开始老神在在地喝起茶水。 众人都是这里的常客,见状自然明白过来,“哎呦?老鲁!你还真有故事啊,快讲讲!” “就是老鲁,鲁大哥,讲讲,有吕将军在谁能把你怎么地,放心大胆的说吧。” 下面人一起哄,老鲁便忍不住嘚瑟,“咳咳!行了行了,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大体的事我还真听说了。”说罢,他再次清清嗓子,用说书先生特有的语气,加上自己的编纂,还真讲出了一段曲折离奇又浪漫侠义的爱情故事。 据这位鲁先生言,这知州大人新纳的小妾是湖州下属丰宁县一户蓝姓小吏的女儿,这蓝吏使来湖州出公差,女儿来探望他顺便送些衣物吃食,却不成想正巧被当时在府衙的知州看见了。虽然这知州膝下连孙子都有了,但架不住男人好色德性,当天回去便和门客商量怎么将这小吏女儿娶回来。这丰宁县吏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也是正经人家,怎愿将自己一个好好的女儿嫁给个老头子做妾,自然婉拒了亲事。知州得知后,竟然下令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蓝吏使抓了起来,以其性命相胁,逼迫蓝家就范。这蓝家小姐也是孝女,父亲性命攸关,自己就是再不愿也只能妥协。 “所以后来,侠盗,不是,流寇们才去劫了新婚队?” “哼哼,没那么简单。”老鲁喝口茶水,一拍堂木:“这伙盗匪的头目,和这蓝小姐据说啊,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幼一同长大的。得知此事当下大怒啊,立时带人从山上冲下来,劫了迎亲队,将蓝家小姐抢上山不说,另一伙人还去劫了大狱,给这位蓝吏使也救了出来。” “嘶~老鲁,真假的?” “嘿!你还不信!就说他们震关山的人什么时候杀过无辜百姓?为什么迎亲的时候一怒之下杀了迎亲使不说,连带着所有送亲的差役都被宰了?还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底下的洪喜儿同陆棠一对视一眼,笑道:“说书的果然好口才,说的跟真的一样。” 陆棠一却反问:“你怎么知道就不是真的?” “你不是看到了吗?”洪喜儿说着,凑近她低声道:“那人是个女子啊。” 陆棠一却摇摇头,冲人眨眨眼:“女子怎么了?女子也能,女子也能心悦女子,你不是知道的吗?”她小声说完,洪喜儿盯着她愣了愣,而后小小一捏她的手掌,“你这人……” 陆棠一笑的更欢,而后竟然鼓起掌来:“冲冠一怒为红颜,好故事。” 周围人被她吸引过目光,离得近的是个文人打扮的书生,“冲冠一怒为红颜?兄台好诗句啊!” 台上老鲁也看向这里,见是两个生面孔,说道:“这位客官,我这可都是真的,不过呢,你要是当故事听也行,假亦真时真亦假吗。” “不管故事真假,这份道义真情总是真的。”陆棠一说完,冲台上人一拱手,对方站起身也给她回了个礼,“小先生说的是。” 洪喜儿和陆棠一出了说书馆又去湖州最大的酒楼吃了顿饭,酒足饭饱的二人动身往投宿的客栈溜达,却不知背后有个人影,继续悄悄跟上了她们。 “我觉得那位唐姑娘是个好人。”陆棠一拍拍肚子,这厨子手艺还行,虽然比俞jiejie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