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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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漫天星辰,明亮的星光落在少年的金发上,让那一头闪闪发光的金发在黑夜中越发显眼。 突如其来,一道寒光从黑夜中闪现。 利箭带着破空之声呼啸而来。 它披着星光,划破夜空,笔直地向着马背上的少年疾驰而去 箭尖那一点寒芒,眼看就要刺入萨尔狄斯的后背 哗啦! 一声激烈的海浪拍打声,震耳欲聋。 弥亚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一双漆黑的眼注视着自己。 他恍了下神,发现法埃尔手中拿着一件薄毯,看起来是想要盖在自己身上。 我睡着了? 弥亚隐约记得,吃完晚饭之后,他和萨尔狄斯坐在庭院中乘凉,大概是因为训练太辛苦的缘故,说着说着,两人都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一抬头,发现天色都已经黑透了。 萨尔狄斯呢? 我见天色太晚,就擅自叫醒了殿下,殿下醒来就走了。 见弥亚看他,法埃尔赶紧补充道。 殿下不让我叫醒主人,说让您继续休息,可是我见天色变凉了,怕您感冒,就想给您盖上毯子我吵到您了吗? 弥亚摇了摇头。 他不是因为法埃尔给他盖毯子才惊醒的,而是因为海浪声太吵人,哗啦哗啦的 等等,海浪声? 哪来的海浪声? 哗啦。 又是一声。 莫名让弥亚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种感觉 胸口那一处象征着塞普尔庇佑的图纹再一次火烧般灼热和疼痛了起来。 弥亚下意识咬紧牙,按住头。 海浪的撞击声在耳边回响。 他看见了那片寂静的黑夜。 他看见了夜空中漫天的星辰。 他看见那星光落下来,洒落在躺在地面上的少年染着血痕的金发上。 金发的少年趴在石板地上,一只利箭深深地扎进他的肩胛骨缝隙之中。 鲜红的血从他后脑不断地渗出来,将他的金发染红了一大片,一条长长的口子从他的后颈向下一直延伸到腰上,皮rou翻开,显得异常狰狞而又可怖。 他看见少年趴在地上,呼吸微弱,奄奄一息,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在月光下惨白得可怕 弥亚猛地睁眼。 他的呼吸剧烈而又急促,他的眼底满是愤怒之色。 没时间再多想,他猛地起身,快步向外跑去,直接奔入练武场中。 幸好为了练习骑术,练武场中也养了数匹马。 伸手一把取下挂在墙上的弓箭,弥亚直接翻身骑上离他最近的那匹马。 这种紧急时刻他也顾不得骑马在海神殿中飞驰会惊动多少人,重重一甩缰绳,就这么催动马匹飞快地向萨尔狄斯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路上惊呼声无数,弥亚充耳不闻。 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还有笃笃的马蹄声。 这一刻,他心急如焚。 他想起上一次,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萨尔狄斯就会被挖出眼珠。 而这一次,他若是晚到一步 星光铺在大道之上,就在弥亚再一次焦灼地催动骏马,让其再一次加快速度的时候,前方出现的情景让他的瞳孔陡然收缩成一点。 萨尔狄斯站在黑夜之中,背对着他的方向。 一名男子站在萨尔狄斯的身后,双手高高举起宽剑。 眼看就要对着萨尔狄斯一剑劈下 那个血淋淋的后背陡然在脑海中浮现,弥亚呼吸一顿。 来不及多想,他一个纵身跃下马背。 在地上打了个滚卸掉惯性的冲力之后,猛地翻身而起,少年抬手搭弓射箭。 风拂过大地,吹得树冠沙沙作响。 嗖的一声,一道利芒从少年手中疾驰而出,在黑夜中划过一道闪电般的弧度,直奔男子的后颈而去。 而几乎就在弥亚射出那一箭的同一瞬间,背对着男人的萨尔狄斯突然转身。 他右手上的匕首在黑夜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光,掠过男人的喉咙。 宽剑还高举在空中,尚未劈下来就已力竭。 从后面射来的利箭穿透了男人的喉咙,箭头透体而出。 男人的瞳孔放大到了极限,张着嘴却只能喷着血沫,嗬嗬地抽着气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因为他的喉咙已经整个儿都被割开。 从他喉咙喷出的鲜血溅了割开他喉咙的萨尔狄斯半边的颊。 少年和他的目光对视,目光幽冷。 鲜血缓缓地从少年右侧金色的面具上流淌下来,比黑夜更为幽暗的黑眸淡漠得让人心悸,让少年在这一刻看起来就像是被黑夜簇拥着的恶魔。 男人在临死前终于明白。 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他向后倒了下去。 在他还有意识的最后一眼中,他突然看到,他认为那个如魔鬼般毫无感情的少年那双淡漠的眼眸微微一动。 半边脸都是血的少年笑了起来,目光也染上了柔和的痕迹。 这一刻,仿佛有光照入他漆黑的眼底,在他眼底重新点亮的光芒。 我的身后有什么吗? 带着临死前最后的疑问,男人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只有一双眼还睁得大大,涣散开的瞳孔毫无聚焦地盯着夜空。 看着快步向自己跑过来的弥亚,萨尔狄斯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他的眼底映着弥亚的影子,就算染了半边脸的血,他的笑容在这一刻看起来依然明亮。 你怎么来了? 弥亚没有回答。 他看着萨尔狄斯脚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眨了眨眼,陷入了某种深深的沉思之中。 所以,从此以后,他大概或许应该再也没有像之前一样英雄救美的机会了? 第60章 时间回到最开始。 当那只划破夜空的利箭眼看就要射中萨尔狄斯后背的一瞬,少年突然一个翻身,敏捷地从马背上滚落。 利箭重重地扎入马背上,奔跑中的骏马痛得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发狂地向前跑去,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再也不见踪迹。 在感觉到后背有冷箭袭来的一瞬间就果断从奔跑的马背上跃下的萨尔狄斯就地一滚,翻身站起。 细微的弓弦声再一次再夜色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利箭破空的声音。 这些微小的声音,在和弥亚待着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熟得不能再熟,这也是他能在第一时间发觉利箭袭来的原因。 耳朵微微一动,萨尔狄斯猛地转身,一剑劈开向他袭来的利箭。 下一瞬,他猛地将手中长剑掷出。 动作迅速果断,毫不迟疑。 黑夜中传来一声痛呼声,有人从一侧的石墙上坠落倒地,发出咚的一声响。 而与此同时,四个身影向萨尔狄斯逼近,四人呈合围之势,将少年围困在中间,使之无路可逃。 这条路偏生这一段的灯火熄了,不知是意外还是故意。 星光落在少年金色的面具上,异色的瞳孔淡淡地扫过向自己逼近的袭击者。 他抽出长靴中备用的匕首,站在原地。 黑夜的影子笼罩着他大半的脸,唯有那一双眼,在阴影中渗出森森冷意。 眼底翻腾的戾气和阴影融在一起,带着渗人的气息,让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逼近的众人尚未合围,那只在他们眼中本该是猎物的弱小绵羊却突然撕下伪装的羊皮,露出森森獠牙和利爪。 黑夜中的猛兽凶性毕露,逐渐磨练得锋利的利爪撕裂了对方的心脏,利齿咬穿了对方的喉咙。 它将那些因轻视它而胆敢冒犯它的人一个个毙命在它的脚下。 本来按照幕后指使者的命令,只需要将萨尔狄斯狠狠教训一顿就行,但是眼见同伴一个个被萨尔狄斯毫不留情地杀死时,这个几乎要被恐惧逼疯的男人再也顾不得其他,崩溃地举剑想要杀死他眼中的魔鬼。 这一幕恰好被赶到的弥亚看到,急得他来不及多想,猛地射出一箭,从后面射穿了男人的喉咙。 然后紧接着又被早有防备的萨尔狄斯转身割喉,当场毙命。 可谓是所有人中死得最惨的一个。 弥亚看着半身都染着血的萨尔狄斯,紧张地问:你没受伤吧? 萨尔狄斯挑额下眉,说:你觉得凭这些家伙能伤到我? 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在看到弥亚的那一刻,他眼底宛如凶兽般的狠戾之色便如潮水般退去,异色的瞳孔重新变回如往常那般漂亮的宝石。 心底深处,在被人暗袭时汹涌而出的戾气也飞快地消散而去。 他不满地抱怨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弥亚扫了一眼地上躺着几人,当目光掠过被他射穿喉咙的那人时,他握着弓的指尖微不可及地抖了一下。 只是在黑夜中,没人能看见他指尖的轻颤。 他轻吸了口气,强行将目光从那人身上移开,抬眼对萨尔狄斯笑了起来。 如果真的都是你一个人解决的话,那你的确是很挺厉害的。 什么叫如果?本来就是事实,就算你不来我一个人也能解决他们。 抱歉,毕竟在我的印象中,你还是那个被我一拳就打哭的 喂喂喂,都说了别总是提这件事。 就在两人正在对话的时候,突然,咚的一声,一个人被丢到两人的脚下。 主人 将捕获的猎物丢到弥亚脚下的黑发侍从兴冲冲地奔到他的小主人跟前。 你怎么来了? 因为主人您看起来很着急,我不放心,就骑马跟着追过来了。 呃 对了,主人。 法埃尔指着地面上昏迷的男人,说,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家伙鬼鬼祟祟地要跑,就把他打昏拎过来了。 被法埃尔一拳打昏的男子躺在地上,他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泊泊地流着血,背后还背着一个箭筒。 萨尔狄斯皱了下眉,说:一开始暗箭偷袭我的就是这家伙。 很明显,这个男子就是不久前射箭将他逼下马,然后被他一剑掷伤的弓手。 看着已经高了自己半个头的黑发侍从依然和以前一样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自己,一脸期待的表情,弥亚笑着伸手摸了摸法埃尔的头。 你做得很好,法埃尔。 被摸头的黑发侍从露出开心的笑容,他咧着嘴笑,仿佛能看见他身后有一条尾巴在欢快地甩动着。 果然,被主人表扬,被主人摸头,是最让他感到开心的事情。 法埃尔乐滋滋地想着,眼睛弯得眯成一条线。 萨尔狄斯没好气地斜了法埃尔一眼。 他就看不得这个侍从在弥亚眼前的这副模样。 碍眼。 此时,嘈杂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 伴随着远远传来的呼喝声,发觉到这边不对劲的城卫队终于赶了过来。 就跟电影里的警察一样啊。 弥亚忍不住在心底如此吐槽了一句。 在听说萨尔狄斯的身份后被吓得不轻的城卫队诚惶诚恐地将这位王子护送回了王宫,自然,那死去的四人以及仅剩的弓手活口也被卫兵队长谨慎地一并送了过去。 被卫兵护送回海神殿的弥亚在少祭所的大门前,看到了在那里等着的伊缇特大祭司。 伊缇特看着弥亚,什么都没问,只是摸了摸弥亚的头,说: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一夜寂静无声。 当法埃尔如往常一般迎接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小主人时,吓了一跳。 主人,你没事吧? 看着弥亚那副昏昏沉沉的模样和眼下深深的青色,他紧张地问,是不是因为昨晚吹了风病了? 没事。 弥亚摇了摇头。 按照今天预定的行程,他在飞快地整理好仪容之后,就立刻前往大祭司的住所。 作为少祭,成为大祭司弟子的他自然是由大祭司给他单独授课。 按照往常的时间,他今天已经算是迟到了。 果不其然,一进书房,他就听到了大祭司的斥责声。 你迟到了。 大祭司说,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对不起,老师。弥亚老老实实地认错,我起得迟了。 伊缇特盯着少年的脸,脸色微沉。 今天不授课了,你回去休息。 我没事,不用休息。 你没问题但是我有问题。盯着弥亚眼底的乌青,还有脸上恹恹的神色,伊缇特毫不留情地嘲讽道,给一个昏昏欲睡的人上课纯粹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你喜欢做这种装模作样的事情,但是我不喜欢做这种没效率的事情。 如果明白了的话,就给我回去休息,不要耽误你我的时间。 被毫不留情地斥责了一顿的少年怏怏地回了自己的少祭所。 按照老师说的,回到卧室,爬上床,盖上被子。 他窝在漆黑的被子里,试着闭上眼,可怎么都睡不着。 昨晚,他睡得很不安稳。 身边有人的时候,他还可以借着说话努力转移自己的思绪,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可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个男人那个死在他箭下的男人双目圆睁望着天空的模样。 他杀了他。 他射出的箭杀了那个男人。 少年看着自己的手,猛地闭紧眼,他蜷缩起身体,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 他遏制不住从他身体里涌出来的冷意。 他杀了人。 他亲手。 无论怎么告诫自己总有这么一天,无论怎么告诉自己那是为了救萨尔狄斯,可是他依然觉得手脚冰凉,仿佛身体里流动的血液都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