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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允诺的是非观中,妖怪不一定全部都是善良之辈,更何况是和她们有冲突的天音。 施故拿出一瓶药给了天音,才慢慢解释:“如果你非要这么断定,老娘无话可说。” 尚允诺失望地看着她,“难道你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 “在你心里不也是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相信我,又为何在意我说的真假?妖又如何,人就比其他物种高尚吗?殿下是不是从来没有摔过跤,才会说这么天真的话?” 施故非常不喜欢被莫名针对的状态,她其实想堕入魔道很久了,可惜魔尊说她不够格。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尚允诺热的偏见,让施故非常看不顺眼。 尚允诺终究把橘子灯还给了施故,“这本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不该擅自拿,从今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她以为施故疯疯癫癫也就算了,居然还和妖怪这么亲近,可见之前的不过是假象。 施故握着橘子灯,点燃了里面的蜡烛,投掷在空中,“不要也不必当做垃圾一样扔了。这个世界比你悲惨的妖魔鬼怪有很多,你又怎么敢保证,某一世不是妖族?” 她也不是不知道尚允诺在气什么,无非是觉得她俩三观不合。 可这世间的是非,真的能说的明白吗? 尚允诺听到了橘子灯炸裂的声音,神色内敛,“无论如何,妖始终比人更残忍。” 施故没再继续解释,只是目送尚允诺气冲冲地离开,心中却在想或许她就应该速战速决,把任务完成了。 拖泥带水到现在,就是为了给别人时间用来指责她? 天音走了过来,“她是吃醋了。” 施故还是帮她继续疗伤,之后才说:“吃醋就可以口不择言?” 天音也没去欣赏看似完好无损的脸,“你不也用说些伤人的话。都是女人,她刚才看着我,就是在嫉妒和愤怒。” 若非这样,也就不至于用施故和妖怪勾结的理由说事。 施故叹了口气,“可拉倒吧。你和糟老头谈的如何?” 想起那段往事,还真说不清谁对谁错。 施故每次看着别人爱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就是不肯撒手,最后却又不得不分离时,就会茫然。 纠缠这么久究竟是因为不舍,还是怕万载孤寂只能独自承受? 施故至今都未曾遇到这样的事,就好像之前的攻略对象,他们的感情其实都是对被附身者的,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会始终保持着清醒。 以至于现在想起伊澜,虽是有一些遗憾,却也明白了每件事都不能勉强。 此时,天空下雪了。 天音左顾而言他,“这种六七月时下雪,不知是谁家的徒弟在乱练法术。” 施故呆呆地看着雪花一片片落在了地面,似有感慨:“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雪了。” 天音拉着施故坐在门口看雪,坦然道:“当年,我族人杀了他的恋人,他怀恨在心,发誓要灭了全天下的罗刹,可是罗刹族已经被傅东泣杀的差不多,而我们幸存下来的,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也是委屈。” 施故安静地听着,也不知道傅东泣为何屠杀罗刹族,可能是为了伊澜? 如今想起那两人的纠葛,她已经不会太过情绪化。 先来后到,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天音又接着说:“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那几个哥哥一心要攻占人界,不断煽动各国纷争。汪凃明知道我是谁,还救了我。因为这份不同,我才喜欢他。我也知道,骗我用血煞养脸的人,就是我哥。可我没法接受,一直用仇恨急着汪凃。” 雪越下越大,连旁边的树都快要冻成冰晶。 天音用法术抵抗,却发现施故丝毫不怕的样子,“你应该不是火系法术。” “没什么,就是小时候拜某人所赐,特别能抗冻。你继续说。” 施故觉得汪凃对天音是有容忍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对方瞎胡闹。 当然,这份容忍和男女之情没有瓜葛。 天音垂眸一笑,“后来也就是今天,我看到他了。还是一副神棍打扮的样子,我以为我会和他打起来的,可是看到他超度罗刹族,又恨不起来了。他跟我说,一切都已过去,重要的是当下。” 即便这些话都听进去了,她觉得自己目前没法做到完全接受的份上。 施故点头,“估计是不想和你打,要么就是有别的事,就把你给打发了。如果你真的看开了,就好好经营这个客栈,说不定以后真的成了女强人呢?” 汪凃的嘴遁很烦人,不过也说明了,他可能真的放下了那段恩怨。 又或者,他已经找到了恋人的转世。 天音却没有那么乐观,“这家客栈可不是我的,我志不在此。我是被一个叫叶否的人打回来的,她说我妨碍她冲业绩。” 施故在旁边憋着笑,她完全可以想象到,叶否面无表情地吐槽这些,以及鱼央在旁边瞎起哄。 天音结束了刚才的话题,忽然问道:“小骗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啊?” 施故迟疑了会,好像从来没有人问过这种问题,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用一个东西存放了雪花,缓缓开口:“我也……不记得了。” 天音说:“我感觉所有的施故都是你,却又不是你。傅东泣他们还能换个马甲,你好像就注定千人一面地执行某种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