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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致欢喜 第118节

    助理悻悻的哦了一声。

    收工后, 鹿熹对可可道:“我去趟洗手间。”

    可可正在收拾包,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道:“我陪你去。”

    鹿熹朝她笑着摇摇头,“没事,我自己去就好,你先收拾吧。”

    可可看了眼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鹿熹刚要出去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洗手台的水龙头被打开,是哗啦啦的水流声,同时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从声音便能听出,那人非常的不舒服,像是要将胆汁给吐出来一般。

    她要是这个时候出去,应该会让别人挺难堪的吧?

    这样想着,鹿熹默默的收回了准备推门出去的手。

    又过了一阵。

    水声停了。

    鹿熹听到了药物从药瓶中倒出来的声音,哗啦啦——在那一瞬间刺激到了她鲜少人知的敏感的神经,又是一阵水声之后,脚步声终于朝外去了。

    大概过了一分钟,鹿熹推门出来。

    洗手台上湿漉漉的,空气中隐隐还夹杂着点呕吐物的酸腐味。

    鹿熹有些恍然的伸手打开水龙头,一双白皙到几乎没有血色的双手置于水流下,余光忽然瞥到了洗手台角落,一个白色的小小的,开着瓶盖的药瓶,她想,应该是刚才那人不小心落下的吧。

    鹿熹死死的盯着那个药瓶,确定了只是一个普通药瓶而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倏尔松了一口气,她湿着手,拿过药瓶跟瓶盖,想要给她拧紧,而就在即将盖紧时,她手指微颤,瓶盖“啪—”的一声砸回了洗手台上。

    她怔怔地看着里面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药片…

    卫生间的门再次被人慌乱的推开。

    鹿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进来的人是周婧。

    她双目通红,发丝凌乱,一脸憔悴慌张,领口都是被水渍打湿的痕迹。

    ……

    孟蓓这段时间很不高兴!

    那个周婧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时有事没事给鹿熹送送水果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就跟鹿熹的影子似的,只要不拍戏,时时刻刻她都能看到她跟在鹿熹的身边!

    明明从一进组,他们五个人的关系就是最好的,每天一起讨论剧本,一起吃零食,收工一起聚餐,但似乎在鹿熹经历了一段不好的状态,后面状态调整过来之后,话好像就少了不少,但即便是这样,大部分时间还是跟他们在一起的。

    但现在,她除了拍戏,其他时间都跟那个周婧在一起,孟蓓也想不通,两个人的关系也不知道怎么就亲近了起来?

    孟蓓烦躁的戳着米饭。

    “你又怎么了?”何余没忍住问。

    孟蓓原本想跟何余吐槽,但想到他每次都get不到自己生气的点,就不想跟他说了,她想了想,用手肘碰了碰又正朝鹿熹那边看的赵辛元,赵辛元看了过来。

    “老赵,你又没有觉得…”

    赵辛元道:“晚点说。”

    孟蓓眼睛一亮,直觉告诉她,有人能get到她的点了!!

    吃完饭,孟蓓迫不及待地把赵辛元拽走。

    “你是不是也觉得周婧很讨厌…”

    “她很不对劲。”赵辛元忽然道。

    孟蓓被迫中断,下一秒,她一脸赞同道:“对,我也觉得,就很不对劲,她总是缠着熹熹姐!”

    赵辛元皱着眉头,“不是,不是这样。”

    孟蓓有些迷茫,“什么不是这样?”

    赵辛元沉默了几秒,孟蓓也难得耐心地等待着。

    赵辛元重新看向她,一脸严肃道:“你难道就没有发现,鹿熹最近的状态又差了很多吗?”

    孟蓓想了一会,“有吗?她拍戏也没有ng啊,导演还夸她来着。”

    “我说的不是拍戏,是不拍戏的时的一种状态,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她整个人好像就…跟被抽了精气神似的,蔫的不行,而她的变化,好像就是在跟周婧越走越近之后。”

    孟蓓被赵辛元说的愣是后背冒了一阵冷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老赵,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你可别搞什么封建迷信啊。”

    赵辛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他这话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荒唐,他自己仔细一想,可不是挺荒唐的吗?但这确实困扰的他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孟蓓蹙着没有想了一会,还是道:“老赵,我觉得吧,要不然我们以后别让周婧接近熹熹姐怎么样?”孟蓓虽然觉得他说的这事挺邪乎的,但她还是觉得不管是什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赵辛元:“有点难。”

    孟蓓秒懂了赵辛元的意思,如果只是周婧在单方面接触鹿熹那也倒还好,但这段时间,他们都看的出来,鹿熹已经把周婧纳入了自己的保护圈。

    他们下午有一场群戏。

    同时也是一场激烈的武戏。

    几位演员吊着威压站在几米高的城墙上,开拍之前,何康还拎着他的大喇叭让他们几个注意安全。

    在正式开拍后,鹿熹吊着威压,单手持剑,双脚飞快地蹬着城墙壁,朝对面的“敌人”迎过去,忽然“咔嗒”一声,鹿熹的身体瞬间歪斜,脚底蹬空,紧接着直直的朝城墙壁撞了过去。

    “威压松了!!!”

    “快救人快救人啊!”

    “鹿熹!!用手护住脑袋!!”

    城墙上下的工作人员都乱成了一片。

    鹿熹当时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黑的厉害,整个脑袋都是生疼的,她还是习惯性的用手臂护住了脑袋,吊着威压一下一下的砸在城墙壁上,在她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到了失控的尖叫声。

    ……

    五月上旬,沈为清在西安的戏份拍摄完毕,后面半个月他们还要再跑几个城市去补拍镜头,等镜头补完他们这部剧就可以正式收尾,在还没有启程之前,沈为清特意跟导演要了两天的假。

    导演原本就打算给大家几天时间休整,便爽快的答应了。

    大壮收拾行李的时候,沈为清坐在一旁抱着好不容易拿到的手机给鹿熹发消息。

    他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通过话了。

    等消息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说话声。

    “我刚吃到的瓜,鹿熹在风起长安受伤了。”

    “卧槽,真的假的?”

    沈为清握着手机的手瞬间顿住,脑袋懵了好几秒,他甚至有点不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是不是幻觉,下一秒,他噌的一下从沙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推开休息室的门,把离他休息室已经有段距离的两个工作人员给喊了回来。

    大壮忙着收拾东西,并没有听到他们刚才那小声的议论,所以在沈为清冲出去把他们叫进来,到现在他都还会一脸茫然,这莫名其妙的是怎么了?

    大概是沈为清喊他们回来的时候,神情跟语气都过于吓人,两个工作人员站在休息室,有点惴惴不安。

    “那个…沈老师,你找我们?”

    沈为清看着他们,“你们刚才说,鹿熹在风起长安受伤,是怎么回事?”

    两个工作人员:“???”

    虽然不解,但还是默默松了一口气,原来沈老师问的是这个事啊,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立即道:“就是鹿熹老师在拍戏的时候,身上的威压断了,导致鹿熹老师受伤进了医院,这都是一个礼拜多前的事了。”

    沈为清的拳头骤然捏紧,“要是真的,网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工作人员立即道:“好像是剧组跟公司给隐瞒下来了,具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这消息还是从一个经常在横店漂的代拍那里传出来的,而且,但听说好像已经好的差不多,没什么大碍……”

    工作人员的话还没有说完,沈为清便起身出了休息室。

    大壮连连欸了几声,着急慌忙的拿上收拾的七七八八的包赶紧追了上去,跑出去之后,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折回来对那两个工作人员叮嘱了一番,这才转身又跟了上去。

    两个工作人员:“……”

    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大壮好不容易追上了沈为清。

    “机票,现在马上改签,要最快的一班去横店!”

    他们原本还说好了先去吃个饭,吃完饭再去横店的,但这个时候,大壮哪里敢说什么啊,连忙道:“我知道了,我这就改签这就改签。”大壮一边改签一边劝道:“哥,你也别着急,刚才他们也都说了,鹿老师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

    沈为清仿佛听不见他的话,脚底生风。

    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都看到了脚步匆匆的沈为清他们,在他们一阵风似的走过之后,这才敢小声议论。

    “我的妈呀!沈老师只是怎么了?”

    “救命!我承认我有被吓到!”

    “沈老师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个谁知道呢?”

    ……

    沈为清到了机场之后,给鹿熹打电话关机,又给赠赠打了电话,很快电话就通了,但是在几秒后,沈为清的脸色黑的让大壮都觉得害怕,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鹿熹受伤的事,你知道吗?”

    那边的赠赠瞬间沉默,她自然是知道的,而她也猜出来了,沈老师现在才知道,所以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沈为清在赠赠的沉默中也知道了答案,他淡声道:“我知道了,就先这样吧,挂了。”

    赠赠一句话也不敢说,任由着沈为清挂了电话。

    下一秒,她立即给鹿熹打了个电话过去,毫无意外,电话关机了,她叹息了一声,只能给郑宵打过去,电话倒是通的,只是正在通话中,她很快就猜到了,此时跟郑宵通话的人会是谁…

    郑宵挂了电话回来时,可可正撩开鹿熹厚重的戏服,简单的给她的膝盖处又喷了点药,嘴里还道:“等晚点收工之后,我再给好好给你的几处伤口喷喷药,这天气热,可千万不要发炎了。”

    鹿熹面色微白,“应该不会。”

    说完,她抬头便看到走进来的郑宵,他面上欲言又止,看上去紧张又担忧的模样,他们相处这么多年,鹿熹一眼就看出了他有事要单独跟自己说,于是她对可可道:“可可,你去找场务老师再要点驱蚊贴吧。”

    可可不疑有他,正好药也喷好了,随即站起身来,“好,我这就去。”

    可可出去之后,鹿熹这才问,“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郑宵靠近了点,小声道:“刚才沈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鹿熹愣了愣,“他给你打电话?”说着,同时伸手去拿放在化妆桌上的包,从包里拿出了她早上便关了机的手机,正要开机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郑宵,继续问:“他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