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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零开牧场 第232节

    “那孩子是我接生的,她家那种情况,她自己又得赶紧调养我这才抱回来,我这里可不是开善堂的,萨日朗花,你藏着躲着生下她,却不想要,你好意思当妈吗?以后就算生个儿子,儿子叫你妈时你会不会想到被你扔了的女儿?你阿爸阿妈要是把你生下来就扔了,你什么滋味?”

    萨仁说完就走了,萨日朗花身体很好,完全不需要她cao心,只盼着赶紧生了就给她送回家去,是接受罚款还是继续到别处去躲着全由她自己。

    萨日朗花还觉得委屈,没关系的都能收,她这也算沾亲带故,怎么就不能答应。

    因为孩子的事这个年过得萨仁心里很沉重。

    扎那告杜达古拉,人家就没立案,杜达古拉是执行公务,扎那老婆身上也没伤,孩子被萨仁抱走了调理得很好,当时还有公安做证这孩子妈亲口说的照顾不周才饿到了,不对这夫妻两个批评教育就是好的了,怎么能告妇女主任。

    不过杜达古拉也没那么激进了,跑来跑去找这个抓那个落一身埋怨,人家该生的还是藏着躲着的生,她得罪一圈人,家里人也对她不满,何苦呢。

    扎那还告了阿利卓,阿利卓是个懒汉,牛羊被他卖得差不多了,草场也租给别人了,他想着领救济,结果还得各种申请,他又是年富力强,分了草场的人,根本轮不上他。

    人家跑了趟呼市,转了几圈倒是找到了商机,跟着桥头的老瞎子学了几招,人家也不买车票,到显眼的地方晃荡两圈,就有人把他当盲流遣送回来了。

    然后他就中了邪,开始装神弄鬼,给人家测字找东西,那东西就是他偷的!他其实连字都认不全,可随便比划比划,就找到了东西,大家更觉得神了。

    前几次都是他偷了再帮着人家找,后来找他的多了,他就瞎胡蒙,有准的也有不准的,不准的他也有说辞,说人家家里有是非,神仙不保佑。

    谁家里多多少少都能找出点是非来,反正每次他都能圆过去。等一计划生育,又有孕妇找他看男女,他知道他们盼的是男孩,自然会说男孩。

    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说是女孩,人家没准会打掉,那他就是造孽,如果打下来的是男胎,人家能饶得了自己?

    说是男孩,生下来是女孩最多就是找自己事,他们敢往回要钱,他就去举报他们超生!

    反正就是这么一个又懒又有点小机灵的无赖,因为说人家怀男孩说的多了,有几个没说对,被人家上门打了骂了还泼了羊血。

    农耕区往人家家里扔大粪是侮辱,草原上粪便可以当柴烧,没那么恶心,但泼羊血却是十分恶毒的诅咒。

    牛羊是牧民的命,羊圈被狼咬得遍地是血是最惨痛的灾害,往蒙古包上泼养羊血是咒你五畜都不得好死。

    可人家阿利卓连狗都卖了,怕这个?他确实不怕诅咒,不过来钱的好生意又被搅了,他就想着再故技重施,偷东西再给人家指路,来巩固自己神棍的地位。

    哪想到这次他偷了一个人!

    他是看着人家神神秘秘地抱着包裹在草原上到处找地方想埋了,最后选在了向阳的坡下,还在旁边用石子堆了个特别小的敖包做记号。

    这肯定是金银珠宝啊,或者是古董,不然不可能这么重视,阿利卓想着这次里边要是东西贵重,他就自己拿了,偷着跑去大城市换成钱,谁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他等着人家走了立马跑过去把包裹挖了出来,拿出来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等打开包裹他吓得转身就跑。

    没跑多远,就停下往回看,看见露出来的那一只小手,这懒汉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他是不成器,从小就没出息,长大了靠着阿爸阿妈娶了个媳妇还不肯好好过,最后媳妇儿子都弄丢了,他是懒,还打媳妇,还装神汉骗人钱,可他再无赖也没害过人。

    那小婴儿要是好死的,怎么着家里也得有个仪式,不会就这么偷偷摸摸的埋了,就是处理多余的狗崽子都得给腾格里念叨念叨呢。

    阿利卓壮着胆子过去看,果然发现孩子短短的脖子上清晰的痕迹,这是掐死的,虎毒不食子啊!

    他干脆抱着孩子去了派出所,那家夫妻俩都被抓了,谁看见这惨状不气啊,派出所的人没客气,不一会儿就审出来了,说是男的让女的掐死,女的掐了两下,下不去手,男的就过去掐了,也就是两人都动了手。

    他们说是怕孩子哭闹被罚款,再说有了这个,他们就更会被管计生的人盯着,更没法再生下一胎了,还怎么生儿子。

    萨仁听说这事后,不免感慨:“阿利卓再烂也是个人啊,那两口子可就不一定了!”

    乌莹还跟她说:“孩子他爸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一个月来看了两次孩子,孩子不搭理他,他也不恼,一块五毛的还给钱。”

    虽说给的钱不多吧,但对好吃懒做的阿利卓来说这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萨仁干脆提醒她:“要是孩子爸再来,好好劝劝,就算为了孩子也赶紧找个正式的工作,别坑蒙拐骗,哪怕不找工作要饭都行,就是别再骗了,这两年抓盲流多厉害,虽然你们离了婚,但他要是被抓被判了,对孩子肯定有影响,当兵是不可能的,很多工作也不能做。”

    乌莹向来相信萨仁,一听就紧张起来,也不等着孩子爸再来看孩子,直接跑去找他,叮嘱他为了孩子也得憋着别使坏。

    “哪怕我一个月给你五块钱生活费呢,你千万别惹事,算我求你了,孩子以后还想当兵呢。”

    因为萨仁的对象是当兵的,乌莹总是夸,她儿子听得多了,也觉得当兵光荣,一心想着去当兵。

    阿利卓还以为乌莹是回心转意想和好,等弄清楚人家就是来叮嘱他别惹事,别牵连孩子的,他就更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了,还真就老实起来,拿手头的钱雇了辆车,来回帮着牧民送奶,虽然赚不多,但天天有活,也能养活自己。

    春又来时,萨日朗花生了,是个女孩,她不敢再说让萨仁养,能走动了,她丈夫就把人接走了,听说是把孩子送给了她丈夫的远房亲戚。

    差点被讹上的杜达古拉不像别的妇女主任那么激进,没见着孩子也没罚她家的款。

    萨仁听说了,是彻底想着跟萨日朗花断了,就跟家里还有牧场接待说了,再来不许招揽她。

    严打的时候萨仁的学校都快建成了,阿利卓还真逃了过去,不过他也心虚,听说有个喝多了打架的都被判了,以前最多就是批评教育,他以前又是神棍又是偷东西,万一让人翻出来可怎么办?

    确实有被他骗过的人举报他,但派出所的人都记得他深夜抱着死婴一脸沉痛的样子,不说有好感吧,但到底都觉得这人不坏。

    再说他先偷东西再帮人找东西的事又没查出来,他以前帮着人测字看男女,不管有什么纠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老老实实的当车夫,没惹过事。

    公安把他带去派出所审了审,教育教育也就放了。

    阿利卓被放出来在街口买了几个大rou包,先跑去看儿子,“阿爸没判刑,不会耽误你。”

    他儿子虽然还是爱搭不理的,但到底接了他递过来的包子吃了,还给他塞回来一个,阿利卓接过包子,眼泪瞬间掉下来了。混着眼泪吃了个包子,他更有劲了,不能给儿子丢脸,好好活吧。

    阿利卓从乌莹那里得知是萨仁给她提的醒,还买了东西来感谢过,萨仁阿妈都说:“看着像个人样了。”

    像阿利卓这么幸运的人不多,以前犯过事的都被重判了,严打嘛,就是因为市场开放了秩序乱了,各种违法犯罪才多起来,肯定要杀一儆百。

    伊林奶厂有个工人被抓了,还是东孟乡招聘过来的,初中文化,上过厂里的培训班,挺机灵的一个人,刘厂长很看好他,马上要提拔成车间副主任了。

    他被举报摸了一个女工的屁股,刘厂长那个气啊,“这就什么事,想找对象了你好好搞,摸人家干什么?”

    萨仁问:“我听说是过年的时候摸的?”

    “对嘛!那时候倒着歇班,厂里人少,谁能想到呢?”

    “举报的这人是不是跟他有竞争关系?”

    刘厂长一拍脑门:“还真有!”

    “不能用他,我不是护着这个耍流氓的,而是这个举报的人心不正,既然看见了,当时就该说出来,当时不说,现在有了利益关系才来举报?”

    刘厂长点头,“我明白,不过这小刘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他是被看见了一次,没准以前在看不见的地方还会有很多次,女孩子吃了这种亏哪好意思说呢,一说人家就会说怎么不摸别人就摸你,真以为你长得天仙一样吗?这种人就该抓!”

    萨仁义愤填膺,但等判决结果下来,她也不免说了句可惜了,居然判了死刑。

    她还以为就是定个流氓罪关上几年,流氓罪居然是死刑吗?她第一次感受到严打两个字的力度。

    然后那个举报的,还有被sao扰的姑娘在厂里就不好过了,犯流氓罪的这位人缘居然不错,甚至有跟他关系好的说他只是无意碰到那姑娘了,根本没有摸。

    刘厂长还特意问过不少人,都说这人不错,就是有点贱,跟已婚妇女动手动脚,跟未婚妇女讲黄笑话,不过那天他是真摸了人家,不止一个人看见,但这些人又说他可能是认错了人,要不就是以为那姑娘已婚。

    反正就是替他说话嘛,都觉得不至于死刑,再替他说话,已经抓了判了,谁也没辄,就是姑娘跑去说没摸她,也改不了了。

    萨仁干脆开了全厂大会,会上刘厂长先做了深刻反省,因为他一直觉得这些已婚的说个sao情话,打闹两下没什么。

    但萨仁明确说了这是职场性sao扰,因为上过学的女工少,提拔起来的小领导大部分是男性,手里有安排值班权,有扣绩效权利的男性领导跟女工讲黄笑话,打闹,这就是性sao扰,女工们不反抗,甚至顺着说两句,不一定是她们乐意,而是她们为了工作不得不如此。

    这会一开,厂里的女工积极性更高了,都觉得说到她们心坎里去了,不管已婚的未婚的,爱sao情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不得已,你恼了,别人还说你开不起玩笑。

    萨仁决定好好抓抓这方面时,那个被sao扰的姑娘哭着来找她了。

    第338章 赔偿

    这姑娘叫陆小菊,也是从东孟乡招过来的,她特别自责,也特别委屈:“我也不想这样啊,我又没去告他,他被抓了被判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可他们总对我指指点点,好像是我害死他的。”

    萨仁无奈道:“他自己欺负人,咎由自取,虽说是判得重了,但这跟你没关系,你先不要自责,然后再去面对他们的指责。”

    陆小菊擦着眼泪:“我没法面对,还是辞职吧。”

    萨仁虽然开过会了,但也不能去控制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毕竟一条人命,而且这个小刘在厂子里人缘太好,能说会道,大家听见他判了死刑,自然会觉得举报的人害了他,还有人觉得肯定跟陆小菊有关系,她要不说,人家为什么要举报小刘。

    举报的那人也怕了,他就想争个车间主任,没想着害死人,一见判了死刑,刘厂长还没找他,他自己就卷铺盖走了,就怕小刘家人找上门来闹。

    可陆小菊何其无辜,这些背地里说她闲话的人确实可恶,都不能明辨是非曲直!

    萨仁决定再在厂里开展□□活动,以前她总觉得好好搞生产就行了,给工人们自由活动的空间跟自由,现在发现还是得管,管风气管舆论,不能任由他们自由发展。

    这时候不能提这些,她只问陆小菊:“辞职了你有好去处吗?”

    那姑娘摇摇头,奶厂的工作跟待遇都不错,她是真不想辞,可是她实在承受不住压力了,萨仁开会时也说了这事,让大家以此为戒,端正自己的言行,也不要再说闲话抱怨他人。

    但总有会说的,而且主要是她心理压力太大,她自己也觉得那点小事害死了一个人,就觉得承受不住,所以只要别人一背着她说话,她就觉得人家在说她,甚至觉得人家在说她是杀人凶手。

    萨仁劝了几句,这事本来姑娘就挺无辜的,怎么能说是她害死了小刘,小刘先是自己行为不端,摸未婚姑娘这就是耍流氓,碰上严打了,自认倒霉吧,能有什么办法。

    “你记住,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自己得先明白这个道理。不想在奶厂干,就调你去牧场或者东孟乡分厂怎么样?”

    这些天,这姑娘真快崩溃了,头一次有人跟她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你是受害者,她又哭了出来,拼命点头又摇头,哽咽着说:“我也不想回东孟乡,咱们厂里三分之一的人都是从我们那儿出来的,这事迟早传回去,经理,我听说你要在南边开奶品超市,我能去当售货员吗?”

    萨仁愣了下,南边市场被左旗奶厂抢先占了,她就先退让了一步,反正她的奶也不是卖不出去,到现在分厂开始运转起来,她才决定去开奶品超市,这事她还只是筹备,没想到这姑娘倒是盯上了。

    她本来是想店长自己培训,店员招聘当地的人,这时见这姑娘想去,就说:“你先去牧场跟着培训吧,那边人际关系简单多了,没那么多事。”

    陆小菊听见培训,自然乐意,厂里也时不时的有培训,虽说会占用休息的时间,但能学到东西,有了技术工资就高,只要不懒都乐意去培训。

    萨仁把她送回牧场,就见阿妈正在招待两个女孩,她们抓着手把rou狼吞虎咽的样子,跟几辈子没吃过rou一样。

    “这是?”

    阿妈叹口气:“是珍珠的jiejie。”

    珍珠就是萨仁抱回来的女孩,已经养得珠圆玉润了,阿妈很喜欢,说萨仁小时候就是这么胖,达愣爷爷还给起名叫珍珠。

    萨仁想起拉着她腰带的女孩,叹口气,把阿妈拉出去才问:“她们自己来的吗?不会是她们mama生了男孩,不想要她们了吧。”

    “这倒不是,你不是辞退扎那了嘛,他跑去边境搞走私了,还带着他媳妇,都被抓了。”

    “啊?”萨仁倒是没想到扎那胆子这么大,她印象里这人一直憨憨的,不过能想出把怀孕媳妇藏在工作地点的人,肯定没那么老实。

    “家里又不是没有牛羊,养活自己跟孩子怎么也够了,就是辛苦点嘛,为什么要去干走私?”

    阿妈叹口气:“还是儿子闹腾的,他们听说有偏方,吃了保证生儿子,就是特别贵,于是就想着去赚快钱,走私的是烟草,头一次去,就被抓了。”

    流氓罪是死刑,走私罪就更是了吧。

    萨仁叹口气,知道他们罪不至死,但这种大环境下谁也无可奈何,她叫来陆小菊,“我辞退了他,他才跑去走私,这是不是说我害死了他们夫妻?”

    陆小菊拼命摇头:“当然不是,能赚钱的活儿多着呢,是他自己选了去犯罪。”

    “所以说啊,不要想太多!”

    “我知道了!”陆小菊说着话眼圈又红了,这是个眼窝子特别浅,很感性的姑娘,萨仁没再多说,等她自己恢复吧。

    等陆小菊走了,那两个孩子被其其格带去洗手,萨仁才问阿妈:“她们自己找来的吗?”

    阿妈叹口气:“对,大的才七八岁,一路走着,一路打听着,还好碰上好心人,骑马把她们带过来的,你说我能把两个孩子拒之门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