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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他想开了 第162节

    江倦喊了它一声,“团子。”

    猫如其名,这只狸花猫,不过三四个月大,却已然被养成了一只小猪崽,胖乎乎的一小只,听见有人喊它,狸花猫后腿一蹬,就要跳往江倦怀里,兰亭连忙制止。

    “别——!别抱!”

    兰亭急忙拦截,小胖猫结结实实地砸了她满怀,过了好半天,兰亭才缓过来。

    她不赞同地对江倦说:“公子,今日你别抱它,免得沾上一身猫毛。”

    其实要兰亭说,薛团子就不该在这儿的,可按照习俗,新人成婚前不能见面,薛放离一走,江倦说无聊,偏要人把薛团子抱来给他玩。

    “沾上猫毛又不会怎么样。”

    江倦不太在意,兰亭只好提醒他:“陛下不喜欢猫毛。”

    “他喜不喜欢……”

    话说到一半,江倦想起什么,眨了眨眼睛,对兰亭说:“他不喜欢的太多了,不用管他。兰亭,待会儿让人把团子抱去新房。”

    兰亭:“啊?”

    晚上可是要洞房的,兰亭问江倦:“把猫抱去做什么?”

    当然是捣乱!

    薛放离不是人,江倦回回落到他手里,都会被从头到尾欺负好几遍,今晚的洞房不用想就知道,薛放离绝对不会放过他,江倦本来就有点发怵,还好兰亭提醒了他。

    江倦回答:“一起玩猫?”

    兰亭:“……”

    洞房花烛夜是玩猫的吗?

    兰亭欲言又止,江倦见状,郑重地说:“这是我们的好大儿,未来的太子殿下,没道理我们大婚,太子不在吧?”什么太子殿下,这就是只猫,兰亭一言难尽地说:“公子,想要太子,要不你多吃点枣和花生,试着努力一下?”

    这又不是生子文,吃得再多都不行,江倦瞅她一眼,反正有事没事都怪薛放离,“我努力什么,没有太子,还不是陛下不够努力。”

    兰亭幽幽地说:“公子,陛下会知道的。”

    江倦一个激灵,立刻闭了嘴,不敢再乱说话了。

    没过多久,待吉时一到,红盖头就落下来了。

    “公子,我扶你。”

    兰亭轻声说着,扶起江倦,与他一通走至殿外。

    江倦知道,待会儿薛从筠会背他上轿。

    “靖王,麻烦您……”

    话还没说完,兰亭就是一愣,江倦倒也没发觉什么,更没看见对方冲兰亭比了个“嘘”的手势,兰亭便也一笑,什么也没说,帮着让他背起江倦。

    薛从筠平日倒是不着调,背人还挺稳的。

    走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吭声,江倦不太习惯地戳了一下他的背,“你怎么不说话?”

    薛从筠没理他。

    江倦便又戳一下,“你怎么这么安静?”

    薛从筠还是不应声。

    江倦觉得奇怪了,也就在这时,背着他的人大笑着开了口:“倦哥,是我!”

    突然一声,江倦吓了一跳,可待他回过神来,就惊喜不已了。

    “蒋轻凉,是你?你回来了?”

    这一段时间,蒋轻凉都在边关的,江倦完全没想到他会赶回来。

    “嗯,倦哥你成婚,我怎么可能不回来?”蒋轻凉嘻嘻哈哈地说,“况且还不止我呢。”

    “倦哥。”

    是顾浦望的声音。

    江倦很开心,“你也回来了。”

    顾浦望微微一笑,“是啊,喊你一声倦哥,你也没有别的兄弟了,我们当然要送你上花轿。”

    他们千里迢迢地赶回京城,江倦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本身薛从筠也说过,这一次大婚,可惜蒋轻凉与顾浦望赶不回来了。

    边关遥远,军中又戒律森严,蒋轻凉回来这一趟,路上风尘仆仆、披星戴月不说,再返回边关,肯定是会受到责罚。

    至于顾浦望,他是外出查案,想要提前回京,就必须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毕,可大理寺的事情,绝无小事,他想在极短的时间内处理完毕,大抵多日不曾合眼,顾浦望却又是很爱睡觉的。

    江倦很认真地道谢:“谢谢你们……”

    蒋轻凉摆摆手,“谢什么。”

    顾浦望也“嗯”了一声,“你昏迷之时,我们帮不上忙,今日你大喜的日子,自然不能再错过。”

    江倦忍不住笑,不过他可没忘了这是三缺一,江倦问道:“薛从筠呢?”

    蒋轻凉神色一僵,不太自然地说:“他啊,待会儿就来了。”

    顾浦望冷静地附和:“嗯,他让我们先来。倦哥,还我来背你吧。”

    江倦“哦”了一声,“好的。”

    顾浦望把江倦背出了陵光殿,送入了花轿之中。

    江倦才坐好呢,就听见了薛从筠的声音。

    “蒋轻凉!顾浦望!你们两个牲口!”

    薛从筠一路狂奔过来,他都气疯了,“你们两个居然合伙把我支走,偷偷把倦哥背走了!”

    江倦:“……”

    怎会如此。

    薛从筠骂骂咧咧,“牲口!你们两个就是牲口!”

    蒋轻凉不甘示弱道:“你在信里怎么跟我们嘚瑟的?什么好可惜我们回不来,你被迫一个人背倦哥上花轿,你怕背不好。”

    顾浦望也淡定道:“我们只是在为靖王分忧解愁。”

    薛从筠:“……”

    这不是在炫耀吗,谁稀罕你们分忧解愁,薛从筠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蒋轻凉与顾浦望,扭头就对着花轿痛哭失声。

    “倦哥!倦哥——!”

    薛从筠哭成了一个伤心猪头,“让我背你一下。你快出来,让我背你一下,他们都背到你了,我也要背!”

    “倦哥!”

    江倦:“……”

    他叹了一口气,还挺怜爱薛从筠这个傻儿子的,可江倦刚要扶着花轿站起身,铜锣一敲,汪总管嗓音尖尖道:“起轿——!”

    薛从筠一听,哭得更大声了。

    “倦哥呜呜呜呜呜!”

    江倦:“……”

    薛从筠哭得再大声、再悲伤,时辰也不能耽搁,花轿摇摇晃晃地上了路,一路敲锣打鼓,送入另一座宫殿。

    到了地方,鞭炮齐鸣。

    江倦才掀开轿帘,有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

    肤色苍白,骨节明晰,这一只手,江倦握过许多次,也弄哭过江倦许多次。

    可江倦还是把自己的手送了过去。

    毫不犹豫地送了过去。

    指尖相触,对方一下扣紧江倦的手指,把江倦从轿中拉了出来。

    视线被遮挡,江倦看不见太多,只看得见对方那红云似的广袖与委地的衣摆。

    下一刻,江倦被打横抱起。

    江倦问薛放离:“你怎么不背我?”

    薛放离瞥他一眼,“背起来就看不见你了。”

    江倦弯了弯眼睛,无声地笑。

    步入正殿,薛放离放下江倦,一条红绸,他们各执一端。

    这一场大婚,并没有来很多人,但顾相、蒋将军与白雪朝是在场的,白雪朝甚至还被请入了上座。

    汪总管满面喜气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红烛摇晃,轻纱扬起。

    脚步声渐近。

    江倦坐在喜床上,凤冠太沉,红盖头又太烦,他好几次想取下来,却还是忍住了。

    待薛放离走入之时,江倦就安静地坐在那儿,乖顺得很。

    少年沾染一身红尘的颜色,秾艳到了极致,他的小菩萨,在这一日,为他穿上了嫁衣,做了他的新嫁娘。

    薛放离看了他许久。

    “快一点,好沉。”

    嫌他动作太慢,江倦小声地抱怨,薛放离掀了掀眼皮,这才执起玉如意,不疾不徐地朝江倦走过来。

    下一秒,红软的绸缎下,伸来一只玉如意。

    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倦突然有点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