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暗蛹[民国]在线阅读 - 第1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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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顾涌星的抵触直接打横将她抱在怀里,抬腿就要往外走。

    “徐敬棠!你疯了么?”涌星惊讶地望着他,急切而窃窃道,“就算是任务,也要慢慢来!”

    的确,此刻的局势还有她的名声,都不适合就公开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尤其是对于徐敬棠这样的人,他这个位置上的人,不允许任何不符合理智的选择出现。若是毅然公开,只怕更多人会挖掘他的过去。

    关于徐敬棠的身世,旁人多挖掘一尺,他就离危险更近一丈。

    “陈涌星,我什么时候跟你说了那是任务?”

    组织是组织,我是我。我要娶你,从来不是任务。

    徐敬棠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让涌星惊讶地停下了动作。她被徐敬棠抱着,就这样出了科室。众人见风暴中心的人出来后立马作鸟兽散,谁知道徐敬棠却冷声吼道“站住。”

    众人畏惧其威严,皆尴尬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陈小姐。”

    “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物。”

    徐敬棠忽一开口,大楼内当即一片哗然。涌星方才还惨白的脸当即就红了,恨不得变作鸵鸟将头埋进徐敬棠的大衣里。

    然而徐敬棠并没有结束的打算。

    “北平一事,是我指派陈小姐独自留下,与陈小姐本人无关。”

    “之前发生了什么,听说了什么,我都既往不咎。但从此刻开始,再有人与陈小姐过不去,那就是与我法租界过不去;有人看不上陈小姐,那便是看不上我法租界;更有甚者,若是轻贱陈小姐,那就是轻贱我法租界。”

    “若还有人一意孤行,便如此下场。”

    话音未落,只听可是内又传来王光忱痛苦地嘶吼声。只见屋内,元空锃亮的皮鞋直接踩在了王光忱破碎的膝盖上,毫不留情地碾压。

    该说的都说了,徐敬棠直接抱着傻了的陈涌星下了楼去。众人早被这幅难得一见的跌宕起伏的大戏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徐敬棠一路畅通无阻地下了楼去,可因为抱着涌星却不敢迈大步伐,一步一步走的极慢。

    “喂!”

    忽然怀里的人不好意思出声,“放我下来呀,丢死人了。”

    徐敬棠气呼呼地掐了她的腰一下,“你说清楚,老子爱你,他妈的正大光明,怎么丢人了?”

    “诶呀,”涌星见他还在气头上,连忙又软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顺着他的毛呼噜,“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今天的事,其实没必要你做到这一步呀。反正忍一忍总会过去的嘛。”

    “陈涌星!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心肝!”

    徐敬棠忽然爆发的怒意吓了涌星一跳,这还是涌星第一次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她连忙抬头偷偷瞧了瞧他的神情,却惊讶地发现徐敬棠竟然......红了眼睛?

    “陈涌星,我问你,你哪来的必要做到这一步?”

    “凭什么都要你来忍?都要你来硬撑?”

    “你没心肝,自己不心疼自己,那就别让我看到,别让我心疼你。”

    徐敬棠恶狠狠地咬着自己后槽牙,强迫自己的语气平顺下来。

    “陈涌星,从前那是我不在,如今我来了,你再一个人硬撑就试试看。”

    他气血上涌,什么都不顾了,也不管她接受不接受,反正是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了。谁知道等了半饷也无人应答,血气回流,理智上升,反而又觉得自己太直白了,也不好意思起来,可偏又伪装,捏捏她的腰间软rou,粗声粗气地凶道,“听到没有?”

    这感觉奇怪极了。

    涌星被徐敬棠搂着——徐敬棠的力气大的厉害,像是要把她嵌进rou里似的。

    其实涌星经过如此,除了后怕还真没什么其他感受。可因为他的到来,好像心里某个地方像是复苏了一般,酸胀地厉害,一直忍受的事从他怀里看去好像也无法忍受了;方才还缠的她头昏脑涨的棘手事物从他的怀里看去,好像竟多了几丝冷眼旁观的意味。

    困境也可以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么?

    陈涌星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一种办法。

    别看她如今修炼出这幅嬉笑怒骂都在一瞬之间的狐狸相来,然则骨子里仍旧是多年前那个被牙婆达到皮开rou绽也丝毫不愿低头的倔强小儿。她独来独往惯了,即使后来跟了陈玄秋,但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学校里的诸多麻烦事,她都未曾请他为自己分过心。

    明知道于陈玄秋而言,可能只是一句话的事,可涌星却是连想都没想过,只自己折腾的头破血流。倒不是她固执,在乎面子,谁能想到陈涌星如此硬撑,只是因为她不知道。

    陈涌星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找人帮忙这一法子,说起来委实可笑,但她确确实实这样过去了很多年。为此她的确吃了不少亏跌了许多跤,从前年少时的思维还没有如今成熟,一个人远渡重洋只靠着一腔孤勇跟人打交道,那时候吃了亏流了血,心里也懊恼,站在众人中间恨不得掰开他们的天灵盖看看到底哪里和自己不一样。

    还是不知道求救。

    越思考越费解,越费解越郁闷,这一天天瞎捉摸下来便愈发觉得自己连常人都不如。年少时总是自卑又自负,心情总是断崖式下跌,还是后来她自己都要厌弃自己了,便破罐子破摔地宽慰自己,只当自己是个便宜的玻璃娃娃,借此一股脑地把自己敲碎了,丢进火堆里重新化水,照着别人的样子再捏出来一个新的陈涌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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