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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开大氅,从袖口里伸出手,摊平。 上面是一包助兴的药。 这有些太显眼了,凝夏急忙把她手捂住,看起来似乎是奴才心疼主子,露出手吹了风。 她紧紧握住,“主子,你千万不能用!” 苏漾淡淡一笑,“谁说我要用了。” 皇帝要是知道,她在吃饭喝酒的食物里,搞了这个,且不说能不能侍寝成功,事后都是被佟贵妃拿捏把柄的一个东西。 别说好端端的,怎么生出无名大火。 苏漾算是对历史上的康熙,多了几分真实的了解。 生性多疑。 可不会就这么被她糊弄过去。 苏漾在御花园内,赏了一会儿景,乘着夜色回了宫,听凝冬回来说: “皇上今日去了皇后娘娘那,应该不会过来了。” 她兴奋往里面走,走进来瞧见娘娘发髻上戴着的红海棠,惊讶道:“主子,你们去御花园了?” 苏漾撩起眼皮,手里揣着暖炉,“咋啦。” 她和凝夏去御花园时,凝冬不知道。 红海棠是御花园特有的花,一般别处是没有的。 凝冬握了握拳头:“听说皇上回宫,也去御花园赏花了!” 苏漾与凝夏对视了两秒,皆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凝重。 凝冬还不知道,笑嘻嘻的说:“主子,晚上想吃什么?” 今日忙了一天祭祖,苏漾下午是在马车上吃的,明日还要去其他地方,存了些干粮,路上干咽了没有多大食欲。 “随便吃点就行。” 苏漾口腹之欲没有以往那般好,许是存了心事,导致她最近看到皇帝,都不敢直视。 生怕他再来追问,你到底是不是苏漾。 有一番话堵口,奈何心里抻得慌。 一个疑似穿越者,当了皇帝,还差点跟她谈起了恋爱,临行一脚。 这事真的有点无厘头。 她需要时间缓冲一下。 手中捏着的药包,苏漾静默许久后,起身将里面的药末倒了水,掺和匀净一滴滴倒入台阶下的缝隙中。 了无痕迹。 而外面层层包裹的纸包,被她扬手一弹,准确无误的扔进火堆里。 明火燃烧,映得她眸光沉静如水。 接下来的日子,很是闲暇,没人给苏漾找事做,她就安安心心的抄写佛经,佛经差不多抄完了,她的小篆字,不说赞不绝口,也不至于被人嫌弃。 她在书房,在抄写佛经上的最后一行。 一行结束。还有最后一张宣纸。 她用英文连笔,写了一串单词: However?long?the?night,?the?dawn?will?break. ——不管黑夜有多长,天亮总会到来。 她写完,凝神看了一炷香时间,看得身边凝夏不明所以,小声问:“主子,这是什么?” 在她眼中,就跟鬼画符似的,一个都看不懂。 从内务府出来的宫女,不说能认多少字,起码本朝的一些基础简单的字,还是能看懂。 凝夏看不懂这些是什么,弯弯曲曲的,像扭来扭去的蚯蚓。 苏漾道:“一个回答。” 她叠好这份宣纸,放入书房一个抽屉里,存着。 如果有一天,皇帝能看见,且她不在宫内,或者不在清朝后,他的这份试探,也许会得到想要的答案的。 年关很快过去,初六皇帝开始早朝。 这些天,只有除夕夜时,康熙把她叫去了乾清宫,其余时间,在太皇太后,与皇后那。 前朝一忙碌,不分昼夜,两三个月不来一次后宫,都是非常正常的。 还是去年云南那事。 吴三桂起兵谋反,而康熙正在与大臣商议,派谁前往剿匪。 一茬一茬的嫔妃,今天这个中午端了暖身的营养汤,被拒了。 明日那个嫔妃,拿着绣好的荷包,说想见皇帝一面,亲自交给他,若有不喜欢,她可以随时改针。 是的,明日那个是宜嫔郭络罗氏。 她手巧,绣了一个龙腾九天,翱翔天际的一个荷包。 凝冬绘声绘色的说:“主子,你可不知道呀,被梁公公拒绝以后,宜嫔面上温柔的笑,转过身那笑就没啦。变得可真快!” 苏漾吃着果脯,两手下五子棋,乜了她一眼:“这么多嘴,小心被人嫌弃。” “主子不嫌弃就好。” 凝冬厚着脸皮,也过来,和她下一手。 五子棋初时复杂,学了两盘融会贯通,凝冬也能在三局两胜里,赢她一把。 代价是,今晚凝夏守夜。 这样凝冬晚上就能睡个好觉。 苏漾为了不让凝夏晚上喂蚊子,努力下着,维持在五五分,可算挣回了一点颜面。 送年后的第二日,皇帝在前朝大发雷霆。 说是当时一起商议的几个臣子,都遭了训斥,灰头土脸的从乾清宫滚了出来。 第二日顶着簌簌冷风,大清早的往朝堂去,中午下朝又跟着去了乾清宫,继续商议云南一事。 苏漾烤着火,认真翻了一页,苏麻嬷嬷给的书。 其中晦涩难懂,不太好理解。 凝冬又不知哪吃了一嘴八卦,“今日佟贵妃娘娘过去了,还没进去,就被撵出来了。” 她用这个‘撵’字,简直惟妙惟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