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 第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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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酒酒愣了一下,“不回家,那去哪里,咱们也有饭局?” 楚绍停顿半秒,点点头,“对,你跟我的饭局,我发津贴了,今天晚上请你吃饭,也请你出去玩。” 好家伙。 这可真是难得。 他俩上一次单独出去玩,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楚酒酒不知道楚绍怎么突然想起带她出去玩了,她也不打算问,万一楚绍就是心血来潮,被她问烦了,改主意了怎么办。 那可不行,她听见了,就一定要作数的。 楚酒酒的书包可不轻,楚绍看见以后,主动的拎到了自己背上,看着这一幕,楚酒酒不禁笑了笑。 楚绍问她:“有什么可笑的?” 楚酒酒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都好久没帮我拎过东西了,还是小时候,在青竹村,你才会这么干。” 楚绍抿了抿唇,心里也有点微妙的感觉,背着包往外走,楚绍小声为自己辩解,“那是因为每回韩生义都抢在我前头。” 楚酒酒笑笑,没跟他争辩。 是有韩生义代劳的原因,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觉得楚酒酒大了,不需要像小时候那样照顾了。 道理也确实是这样,孩子和长辈之间的隔阂,就是这么来的,小时候会搂搂抱抱,这些动作长大就没有了,孩子会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成年人,可以独立的生活,自然也会远离那些曾经软弱时才会依赖的人们。 任何时候,任何事,都是有利有弊,也没什么好伤感的。 出了学校,两人来到楚酒酒最喜欢的那家饭馆,晚上六点,饭馆里的人特别多,明天就是周末,好多人都过来下馆子,国营的饭店也禁不住高门大嗓的热闹劲,服务员想呵斥他们,却压不住这么多人的声音。 楚酒酒和楚绍就在这种环境里吃饭,大家都是在这长大的,对这种情况已经很熟悉了,楚酒酒不仅不觉得吵,还能一边擦筷子,一边问楚绍事情。 “咱们晚上不回去吃饭,家里人知道吗?” 楚绍回答:“知道,我爸跟我一起回来的,他会告诉韩奶奶他们。” 楚酒酒又问:“那他怎么没一起来?” 楚绍很无情的回答:“我说我只请你一个,如果他要来,他得自备粮票。” “哈哈哈哈!” 楚酒酒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看她笑的这么欢快,楚绍不禁也跟着勾了勾唇,掏向口袋,本来是打算明天再给她的东西,楚绍改了主意,准备现在就给她。 他也穿着军装,这是部队发的,他穿不穿无所谓,但对楚绍来说,这就是一套衣服,既然是衣服,干嘛不穿。 前两年特别流行穿军装,不是军人也穿,这些年不怎么流行了,所以穿着军装的,肯定都是军人。 旁边桌的人看见楚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对面的女孩,那女孩接过来一看,顿时就站了起来,而且喊道:“电视机票!” 这女孩声音也不低,一下子,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 被楚绍说了一句,楚酒酒才讪讪的坐下来,但是坐下来了,她仍然很激动,“电视机票啊!你从哪弄到的?” 楚绍回答的云淡风轻,只是翘起的嘴角泄露了他得意的心思,“部队发的,只发给研究员,一共三张,我得了一张。” 楚酒酒惊呆了,这是研究了什么东西,竟然还给发电视机票,要知道楚立强都没有一张啊! 楚酒酒心绪转动,她顿时压低声音,神秘的问:“这么说,你应该是立功了吧,是不是研制了特别厉害的东西?” 楚绍凑近桌子,同样压低声音,神秘的回答:“我不告诉你。” 楚酒酒:“……” 楚绍的工作都是保密的,他不说,不是因为他不想说,而是因为他不能说,楚酒酒虽然郁闷,却也懂事,没有追问。拿着电视机票,她既高兴又发愁,“有票了,但是没钱啊,一台彩色的好贵呢,我这些存款根本不够。” 楚立强又刚给了温秀薇一千五,找他要,估计他也没有吧。楚酒酒正惆怅着,楚绍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没钱,我存的那六千多,不是一直放在我房间里吗,明天都带着,去百货大楼看看,买一台大的回来。” 第125章 楚酒酒震撼的看着楚绍。 楚绍:“……你那是什么眼神?” 楚酒酒感动的抹眼泪,“是欣慰的眼神,阿绍,你终于不抠门了耶。” 楚绍:“……” “好好说话!” 时不时的,楚酒酒就会模仿一些地方的方言,以前她喜欢模仿东北话、首都话、还有温秀薇的浙江方言,以及她出生地的粤语,哪一种,都比她现在学的这种正常多了。 楚绍一听她用这种语气说话,就后背发麻,他还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被雷到的感觉。 搞怪是真搞怪,感动也是真感动,楚绍存钱都存了八年,将近九年了,这些年里,他不买大件,不乱花钱,只在日常的吃食上开销,每回开销完,还得想办法再找补一点回来,要么帮人干活,要么做点卖的出去的东西。到了首都,开始上学了,楚绍就没再这么做过,不过他们也和楚立强胜利会师了,楚绍不需要再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钱。 再后来,毕业了,楚绍得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平时在军营里,内部基地包吃包住,他没有花钱的机会,那些津贴也是分毫不动的存了下来。 虽然楚绍特别能存钱,但他也不是真的一毛不拔,偶尔给楚酒酒买个零食,没事请温秀薇出去下个馆子,这些钱,他还是会掏的。 但像现在这样一下子大手笔的掏出几千块来,属实是他生命中的第一次。 楚酒酒不止一次的怀疑过,那六千多块钱,零头不算,剩下的大部分,楚绍可能是打算带进棺材里去。 楚绍要给她买电视机,楚酒酒也不跟他客气,连推据的话都没有,她就开始思考买哪个牌子的比较好,其实也没什么可选的,就两个牌子,都是国产,都质量过硬,根本没什么区别可言。 菜一口没动,楚绍看她兴奋的过了头,不禁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差不多得了,买个电视机而已,看你高兴的,赶紧吃饭,再不吃就凉了。” 别说催她吃饭,现在就算楚绍训她一顿,她都不会有任何异议,对待金主爸爸,就是要像春天般温暖。 “好嘞!”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楚酒酒开始给自己夹菜。 楚绍:“……” 默默看着楚酒酒欢快吃菜的模样,楚绍摇了摇头:“只长年龄不长心眼。” 楚酒酒疑惑的问他:“什么意思?” 楚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意思就是说你幼稚。” 楚酒酒:“……” 她不服气的反驳:“我怎么不长心眼了,你找找看,这周围谁的心眼比我多,把她拉出来,咱们一起溜溜。” 楚绍一脸复杂的看着她,“你都把你自己比作驴了,这叫有心眼?” 楚酒酒一时卡壳,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好像是说了一句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话,沉默片刻,楚酒酒低下头去,扒拉碗里面的面条:“没心眼就没心眼嘛,心眼多了是好事啊,跟蜂窝煤一样,到处漏风。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没心没肺,活着不累。” “你倒是想得挺开。” 楚酒酒嗯了一声,大言不惭的点头道:“是啊,我想的特别开,我吃喝不愁,生活按部就班,祖孙三辈都好好的,家里没有任何烦心事。除了宝珠,周围没人比我的先天条件更好了,那我当然要好好利用这些先天条件,无忧无虑的活着,想太多,心里装的事也就特别多,什么都不想,既轻松,还长寿。” 楚绍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她,又像是无意义的笑了一声。 确实是不一样了。 小时候那种内忧外患、时时刻刻要提防别人的生活,已经离他们两个很远很远了,楚酒酒记性好,可她不是悲观的人,不会没事就回忆那些不好的事情,所以事情一过去,楚酒酒就会下意识的把那些事情都封存起来,除非特殊情况,不然轻易不会再回想。 不回想,就不会受到二次伤害,同样的,也就不会影响到她的未来。 阴影二字,似乎和楚酒酒的人生没有任何关系。 她总觉得她是个特别幸运的人,其实,她的人生也充斥了很多悲痛,父母去世,孤儿般的生活,和楚绍在一个破旧漏风的屋子里艰难度日,担忧家人,担忧自己,这些一般孩子一辈子都碰不上的事情,被她碰了一个遍。然而,她依然觉得自己特别幸运。 有人说这是没心没肺,有人说这是活的通透。 楚绍也没深入的思考过,他就是觉得,楚酒酒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傻一点就傻一点吧,再傻一些也没关系,反正还有他在后面撑着。 把楚酒酒爱吃的菜往她面前推了推,楚绍感慨的说了一句:“有些心眼,你不长就算了,但有一些,我求求你,还是尽快长起来吧。” 楚酒酒皱起眉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有话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楚绍把放学的那件事重新提起来,“那个男的找你,你知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 楚酒酒一脸自然的回答:“知道啊。” “那他想找你干什么?” 楚酒酒更加自然的回答:“请我吃米花糖啊!” 楚绍:“……” 楚酒酒还在抨击那个男同学,“拜托,我跟他在班里都没说过话,以前他看见我,扭头就走,突然给我写纸条,说要请我吃米花糖,别说我本来就不爱吃拿东西,就算我爱吃,他这么突兀,谁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求我。” 楚绍本来听的很麻木,听到最后一句,他眼睛噌的亮了起来。 可以啊,还不算无药可救,最起码猜出一些门道了。 楚绍赶紧问:“那你觉得他是想求你什么?” 楚酒酒哼了一声,十分笃定的说:“肯定是想让我帮他作弊,那个男生是我们班倒数十名,他这个成绩很危险,基本上是拿不到毕业证的,很可能要留级,我成绩好啊,所以他就找到我了。” 说到这,楚酒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一脸正气的说道:“我可是红旗下长大的五好学生,团徽就在我胸口挂着呢!我怎么可能做帮人作弊的事情!” 楚绍:“……” 楚绍沉默的看着她,而楚酒酒慷慨陈词的说完,她对楚绍笑了笑,“怎么样,我没给咱们家丢脸吧。” 楚绍平静的看着她,“我想抽你。” 楚酒酒:“……” 她一脸不可置信,仿佛楚绍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即将要对她这个根正苗红的小团员下毒手了,她这眼神看的楚绍胸口一痛,被气的。 …… 敲敲桌子,楚绍恨铁不成钢,本来他不想说的,可是楚酒酒这个脑瓜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真是服了你,人家请你吃米花糖,就是要找你作弊?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送人礼物就是想贿赂对方啊,你好歹也十六岁了,你就不能往那方面想想,就是三宝,现在也懂这些事了,你怎么还是不懂呢!” 楚酒酒被他说的一脸怔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逐渐咂摸过味儿来,“你是说,他送我糖,是想跟我搞对象?” 楚绍:“……” 倒也不必说的如此直白。 有些尴尬的往旁边看了看,发现别人都在认真吃饭,没人关注他们这张小桌子,楚绍沉默片刻,嗯了一声,“现在懂了,那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楚绍十分无奈。 要是可以的话,他也想让楚酒酒永远保持九岁的模样,一辈子不长大,永远都是天真可爱的样子,然而那是不可能的,人必然会长大,那么有些事情,也必然要懂得,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吃亏了。 楚酒酒懂是懂了,不过,她戳了戳碗里的面条,一脸的毫无兴趣,“能有什么想法,我又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