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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的一声,常年没有上油的门开了,吕菲菲攥紧了自己的手,她感觉心脏已经到了头顶,耳朵敏锐地捕捉着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自己的脚头。 就在自己的身边。 到了自己的床边。 她在看着自己。 她推开了椅子。 她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了。 没有了声音,吕菲菲后背已经出汗了,她小心翼翼地凑到床帘的边上,没有选择从中间掀开,而是在枕头边拈起一小块布,轻轻地无声无息地撩起一点空间。 新鲜的空气瞬间从外面涌入床帘中,她看到黑暗中一个身影正在自己位置的桌边坐着,看起来是一个女生,长头发。 她从缝隙中看着,呼吸绷紧,瞳孔缩小,显然紧张到了极致。 突然,那个身影缓缓转身,眼睛准确地捕捉到了吕菲菲。 吕菲菲很难形容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只能觉得和白镜净的很像,但是却没有白镜净的空灵,而是带着浓厚的杀气。 吕菲菲听到白镜净的床帘拉开了。 白镜净低头看向床下的那个身影,是一个看起来岁数差不多的女生,长发披着看起来有些阴郁,正在看向已经整个人呆住连床都在吱吱颤抖的吕菲菲。 “你走错了。”白镜净看着她的背影,冷静地说。 对方缓缓转头,身体没有动,但是脑袋直接转了180度,看向了白镜净。 她的脸看起来十分怪异,上半张脸没有动,但是下面的嘴角用力地勾着笑,眼中满是杀气,还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身影凝练,这实力…… “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害你的人,不要在这里吓唬普通人。”白镜净从床上直接跳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在和一个同学唠家常,丝毫不怂,与女生所营造出来的恐怖气氛格格不入。 长发乌黑,与白镜净的不相上下。对方现在并不是什么好惹的,戾气很重,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直接朝白镜净袭去。 白镜净撤步避让,对方显然是以长发见长,是很常见的女鬼招式,一般就是长发,指甲,以及尖叫,几乎快要成为刻板印象了。 但是白镜净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炼,对付这样的死了没多久的灵魂还是绰绰有余的,顺手抄起一旁的一个大部头的书,在女鬼扑空的时候灵巧地从对方头发之下闪过,书精准地拍在对方的后脑勺,心口,肩膀以及腰部,几下就将对方拍到了墙上。 之后飞跃而上将对方抵在墙上,鬼力在手心凝聚,没有了各种限制显得十分肆意,重重地朝对方的头轰出,以绝对碾压的姿态直接将鬼力进行清扫。 屋中明明连窗户都没有开但是狂风阵阵,卷携着书页发出飒飒的声音,东西乱作一团,从白镜净与那个女鬼的地方传来。 终于,在桌子上的玻璃水杯都裂出了痕迹的时候,风波终于停了下来,那个长发女生瘫软下来,被白镜净拦腰接住。 那个透明的魂体靠在白镜净瘦弱的肩膀上,显得像是玻璃雕像一般。 吕菲菲四人看着明显不符合白镜净拿着的那本唯物主义理论的书的现象,惊呆了,任由刚才的风吹开了床帘吹乱了他们的头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镜净打开台灯,将对方轻轻地扔到椅子上,又随手搬了个椅子过来。 女生此时看起来正常了许多,但是宿舍的阴气依旧没有变化,缠绕着黑雾。 “你是谁?”白镜净问道。 “我是谁……?”对方重复道,甚至好像有些不清晰,垂着头眼睛一眨都不眨,好像刚才白镜净将她的脑子打坏了一样,没有任何神智。 白镜净皱眉,按道理来说这样的鬼不应该能够完全藏匿自己的身形,对方的实力尽管看起来有些天赋,但是并不到那种程度。对其他人的恶意以及对王依的邪气完全是来源于最原始的恨与怨气,但是看现在的样子又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你是怎么死的?”白镜净换了个问题。 “我……是被室友杀死的……?”对方依旧用疑问句结尾,但是终于说了些有价值的东西。 “为什么杀你?” “我跟她吵架了……?然后……她杀了我,我留在了这里,她……坐牢了?”对方说话磕磕绊绊好像不适应这个身体,每一句话都不是很确定。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白镜净叹了口气,感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非正常的冤屈都有人在背后引导,这件事情绝对也不简单。 白镜净心中莫名有一种直觉,这个看起来稀松平常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快要触碰到关键的地方了。 但与此同时蒸腾起一股危险的感觉,被野兽紧紧盯着一般的危机感。 “我……”鬼的身体已经变得透明,开始有些涣散,这是快要去地府的特征。 “被召唤……控制不住……力量——”忽然之间,她的身影消散,化作万千的碎尘朝外面飞去,而白镜净脑中近些天除了播报超度进度的系统再次提示超度值加一。 “召唤,力量?”白镜净沉吟,随着灵魂的散去,整个屋子的气息仍旧存在,并不是这个鬼而引起了这些鬼气,而是这些鬼气将那只鬼召唤了出来。 是什么力量能够将死亡依旧的灵魂化为鬼?这样的能力一旦滥用,造成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魂,白镜净不敢想象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