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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守卫应声上前,拿了根绳子套在香扇脖子里。 香扇垂死挣扎,手伸向陆愔儿,不甘地求她:“愔儿!愔儿!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邹临祈不想让陆愔儿看见这一幕,挡在她身前把她从地上抱起,带着她离开了地牢。 香扇看着离开的两人,一双眼睛越来越涣散。 最后停滞不动了。 邹临祈把陆愔儿一路抱回访橦院,把她放在卧房床上,寻了药酒过来替她擦药。 她仍有些木讷,一时接受不了刚才所知道的一切。猝然身份暴露,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邹临祈帮她擦了药酒,拧着眉看了一会儿:“疼不疼?” 她被他的声音吓得微微打个激灵,下意识想往后躲。他却把她往怀里揽了揽,低低沉沉地问她:“怎么了?” 她觉得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咬了咬唇,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默了默,说道:“愔儿。” 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了吻,神色怜惜又温柔,沙哑着嗓音又叫了她一次:“愔儿。” 说完又去吻她,一只手扶住她后脑勺,不让她躲。 刚才她还难过着,现在却被他亲得晕晕乎乎,胸口的窒闷感减轻了些,快要忘记自己想问他的那些话。 许久他才离开,一双漆黑的眼珠看着她:“愔儿。” 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刻进心里去。 她心里滋味难辨:“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想让我知道,我若告诉了你,恐会把你吓走。” 他一语戳破她的心思,她确实是想要离开的。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衣裳上的花纹。因为紧张,手指蜷缩起来,在裙角上捏出一个个褶皱。 “你知道我根本不是刘绾溪,而是冒名顶替来的。我在丞相府里做过工,不过是个很卑贱的丫鬟罢了,整日里做些端茶倒水的琐事。”她抬了抬眼睛:“这些你都知道?” 他脸上表情不变,并没有一丝一毫厌恶的情绪出现,眸中甚至还温和了些:“你几岁去的丞相府?” “九岁。” 他把她的手抓进掌心,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她手指上一下一下摩挲着:“可曾受过委屈?” 委屈自然是有,曾因为总是在外头游荡,错过了回府的时辰,或者是没有给刘绾溪及时制好润面的香膏,被她拿藤条打过。可所有这些事早就已经过去了,陆愔儿并不想让他知道。 “没有。我从来都知道该怎么趋利避害,保全自己,并没有什么委屈。只是每个月都挣不了多少银子,我又需要钱,要跟着师父学医,常常拿不出钱来。后来我就开始想办法,制了许多有奇效的药丸拿出去卖。倒是卖得很好,能供得起我的拜师费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每一个字听在他耳里,却让他无比心疼起来,心口一阵阵发紧。 “王爷,”她问:“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身份的?” 邹临祈沉吟了会儿才道:“姜大夫诊出在你体内有种叫附髓蛊的剧毒。” “所以王爷把香扇抓了过去,从她嘴里听到了实情?” “是。” 她眸光动了动:“既然如此,你杀了香扇,为何不杀我?”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明显有些生气:“我就是把自己杀了,也不可能会动你一下。” “可我是冒名顶替来的,我骗了你。”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该有妄想。若没有我从中作梗,丞相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或许就会认命把刘绾溪嫁给你。你还没有见过真正的丞相千金,其实她长得也是很好看的,也会弹琴,会作画。不像我,只有一手字能拿得出来。如果当初是她嫁过来,或许你会很喜欢她。” “我不喜欢她,”他片刻也没有犹豫,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只喜欢你。旁人会什么与我无关,我只爱看你的字。” 不管听他说了多少次喜欢她,每次听到的时候,她心里都会重重地一跳。 她努力把自己的理智扯回来,没让自己沉溺在他的目光里:“你真的不怪我?” 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怪你做什么?” 过了会儿,又说:“我爱你。” 她眼眶发热,喉咙里满是苦意。 她并不迟钝,看得出他待她生了真心,没有半分虚情假意。可她却不确定,自己能陪他多久。 他可以不在乎她的身份,可是宫里的那位淑妃娘娘,已经开始警告她了。 如果她不走,淑妃很可能会斩草除根,以保全奕王的颜面,掩藏掉替嫁的这桩丑事。 “你很早之前是不是就见过我,”他见她情绪不好,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放在腿上:“所以才会要嫁过来,为了嫁给我,在丞相府里散播谣言?” 他没再说下去,她却已预感到了什么,紧张地看着他。 “说本王长得很丑,”他挑起一边眉毛,眼里生了揶揄:“怎么说的来着?骡子一样的脸,蒜头一样的鼻子,只看一眼就要被丑瞎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人这样小,胆子倒是大,”他声音很轻,唇角勾着笑,惩罚似的在她腰上捏了捏:“敢这么编排我?” “我也是不得已,”她脸上一点点攀了红晕,连带着耳朵都红了一片:“我怕刘绾溪真的会嫁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