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以身饲恶犬在线阅读 - 第9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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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嘉释应了一声, 随后他放下筷子, 拿起放在一旁椅子背上的外套, 随意从里面抽出来纸巾来递给她。

    忽然有什么东西随着纸巾一起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从桌子那头一路直接滚落到了她的脚边。

    “啊,东西掉了?”她问。

    他先是颔首, 后来又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僵了僵。

    “我来。”

    “不用, 我来。”

    桑晚见状,于是低身把它捡起来,拿到手里她定睛一看,是个圆圆的白色小药瓶,于是下意识将之翻转过来,上面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英文。

    “……你在吃药?”

    其中瓶子上印的最大的字体的英文, 此时很明显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Olanzapine

    她依稀记得,是这个拼写的药,好像是用于治疗那什么……

    她歪头,想到什么不好的字眼,一时蹙起眉。

    不会是的吧。

    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毕竟还有别的相似拼写的药品, 于是刚想拿近一些好仔细看看, 而拿药瓶的手此时忽然被人握住, 那人用的力道有些大,温度稍显灼热。

    “喂。”

    磁性稍冷的声音在距离极近的她的脸庞前方骤然响起来。

    “砰”的一声轻响,面前方桌之上覆盖的一层玻璃板被人猛地按住,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额前的几许发丝上。

    她见状抬起头,见谢嘉释此时骤然起身,探过了半边桌子,指骨分明的手半撑着桌面朝其俯身过来,正与她灼灼地对视。

    她见状一愣。

    他眼神有些微凛,眼底看不懂的情绪缓慢地翻涌成潮,此时正定定地看着她,牢牢攥着药瓶的桑晚被这样的神情看的不由得微张唇瓣,只见眼前的谢嘉释微抿起了唇角,他上挑的眸子里头仿佛搅着漆黑的夜色,看起来沉暗而危险。

    像一头被触犯了领地的野兽一般。

    被这样的视线看的登时一愣,只是愣神的功夫,他冰凉的指节已然搭住了桑晚的手腕,轻易挤进女孩抓着药瓶的纤细指缝里。

    “啊,等、…”

    她还未反应过来,谢嘉释已经轻而易举地从她手里抽走了药瓶,“多谢。”他这么说。

    她摸摸脖颈,狐疑地看着他,问:“这是什么药?”

    “维生素。”他这么说着,一边轻描淡写地把东西放了回去,再拉上链子,修长白皙的指骨分明,他看了她一眼,很快坐了回去。

    “维生素还随身带着?”

    “有什么不行?”对方反问。

    “……”

    桑晚下意识地觉得他在隐瞒。

    那药瓶里绝对不是什么维生素。

    这让她觉得莫名有些可怕,同时在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不想看到他总是这样。

    心底油然而生一点微末的烦躁之意。

    她于是蓦然想起几天前看到的事。

    会令人忍不住就多想的。

    那时候的桑晚站在很远的地方遥遥望去,后来在录制休息时间时,她本是不经意瞥过,一眼扫到谢嘉释站在镜子面前,头低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而就在转眼间她却看见他俯身正伏在洗手台前,一只手死死捂着嘴巴,低伏的宽阔脊背轻轻颤抖着,他按着池面的修长指骨略微有些发白。

    她看着真切。

    刚想过去,可是却被拦在了场下,因为前方皆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挡住了前路,数不清的摄影机器的黑色电线满当当地缠绕在地上,她此时也不好走过去,就只能站在另一边,远远地看着。

    她看见他低下头,半合拢着眼睛,下一秒几乎失力地用手抵住了洗手池台。

    有野回公司的人见状,便匆匆走过去,给他递了什么东西,他接过后立刻仰头喝下去,表情并不多好,甚至隐约带着有些痛苦的寒意。

    等他离开后,她走过去洗手,低头时却看见洗手池的石壁上,那一点还未被冲洗下去的轻微血色。

    她愣住。

    之后过了好久,才迟钝地意识到。

    ……这是,吐血了?

    明明就是严重了吧?

    可他却说自己什么事也没有。

    ……明明她不会看错的。

    因为那天她盯着那点痕迹久久出神,直到被身后的工作人员出声这才唤回了神智,垂下眼,悄悄握紧了指节。

    后来的桑晚,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已经是在担心这个人。

    她想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你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吗?”

    到底……他是不是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

    可平常却又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就连那次跳舞后的的失力,那种脆弱感也只是昙花一现,之后谢嘉释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等到节目再度开始录制后,他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副淡漠平静的样子,走回台上,。

    男生撩了撩眼睫,随后他问: “怎么?”

    她抿了抿唇,在犹豫了几秒后,最后还是把那天在录制地看到的情景说出来:“上次录制节目时,在你跳舞之后,我看到你在后台的洗手池那里……”她说着便有些模糊了语句:“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脸变得特别白,而且在不停地流汗。”她说着,掩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因为跳舞过力了还是……那天真的生病了?”桑晚试探地这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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