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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行,”梅瑞狄斯当即拒绝,“如果陛下不是个即将要跟研究院的神职人员打交道的女王,或许还可以尝试。但如果陛下带着近似于梦魇的气息,你认为他们会怎么想?” 一定认为女王陛下已经被魔物蛊惑,甚至侵蚀了,有点理智的或许会试着用温和的手段来净化这个已经开始转变为污秽种的女王,但所谓的温和,也足够让人半死不活。 若是狂信徒疯子,则连这点怜悯之心都不剩,只会烧死她。 茉伊拉想了想,好吧,她如今确实不能完全避免跟神职人员的接触。 看来这桩麻烦,只能梅瑞狄斯独自面对了。 就如同她接下来要独自面对的麻烦一样。 还好,虽然麻烦只能自己顾自己的,但寒冷姑且可以一同面对。 梅瑞狄斯送她离开时,将自己的披风罩在了她身上。 也不知道这披风是什么材质做的,明明没有魔法波动的痕迹,却能始终保持温暖。 通道打开之后,茉伊拉独自踏入镜中,然后才意识到—— 没将披风还回去。 算了,先借用一阵。 这一次,下坠时周围一晃而过的命运碎片,充斥着陌生的景象。 茉伊拉本来以为,这是她的命运轨迹—— 是乌云密布,鲜血渗入土地又干涸,不见人影,只有乌鸦飞过的战场遗迹。 她差一点以为,是她如今的策略完全走错了方向,导致未来会发生大规模战争,血流成河。 还好茉伊拉的记忆力不错,她能确定,自己看到过将这场面完全复刻下来的油画。 这是过去的场面,是一场发生在百年前的,属于南大陆的战役。 这势必是属于梅瑞狄斯的命运。 可如今她是独自穿梭,怎么还能看到他命运中的画面呢? 奇怪。 茉伊拉心内抱了疑问,只可惜没时间让她细细思考,也没人在身边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她很快就完成了这段旅途。 落脚地点是已经铺了树胶的道路旁,地势偏高的小山包上。视野绝佳,可以将下边路上的过往行人尽收眼底。 不需等待,她就看到了她的骑士们,带着她的空坐骑,自北方飞驰而来。 她招了招手,小弟们瞬间就围到了小山包上。 为首的波波卡冲过来时,似乎恨不得直接抱住她的腿。 明显高兴过了头。 茉伊拉再看他身后另外两个,虽然面上也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但明显还有些……失望? 她了然。 “你们,再用我打赌的话,所有赌资都从薪水里扣双倍。” 瞬间引来一片哀嚎。 一问才知道,他们打赌,是在赌女王陛下是否会带着她的宠物来助阵。 宠物?他们是这么看待梅瑞狄斯的吗? 茉伊拉一阵头皮发麻。 但随后才从言辞中察觉到,自己是误会了,他们说的是真·宠物,大白小白它们。 至于梅瑞狄斯,他们从一开始,谁都没瞧见这个人,所以自然也不会问他为什么没随着陛下一同来。 一个靠脸吃饭的,变戏法的,真带来了才奇怪呢。 茉伊拉没戳破这个误会,转而问他们,一路上可有什么异状。 他们纷纷表示没有。 如今队伍已经是海尔曼侯爵的领地之类,挨着南兰密林行进了差不多一整天,但林子里一片死寂,红胡子拍着胸脯保证没事,毕竟他父亲留下来的,屡立奇功的护身符,一直没发烫,说明安全得很。 茉伊拉倒是不这么认为。 安全,或许只是因为没感受到杀意,毕竟敌人只是一群活尸体罢了。 又前进了大概一个小时,天近黄昏,一马当先,在前方探路的波波卡,折回来之后禀报说,已经能看到交界处营地的炊烟了。 营地比茉伊拉想象中要大,士兵们忙碌着做晚饭的场景,竟然显得十分热闹。 南兰密林中透着古怪,这几天已经衍生出无数可怕的传说,海尔曼侯爵心内怕的不行,在营帐里,每夜都睡不安生。 饶是如此,他也没找借口开溜,只是调配了更多人来巡逻,将营地保护的密不透风。 不能走,身为领主的尊严还是要保住的,而且这事儿透着荒唐,万一解决不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不在场,就成了甩锅对象。 听说女王陛下终于到了,他急忙披上斗篷出营帐,跟达勒女公爵一共迎接。 没什么可寒暄的,虽然茉伊拉从来没见过海尔曼侯爵,理论上也不该认识达勒女公爵,但半点也不客气,第一句话就是,让他们准备一下,她要趁着天还没黑,去出事的地方。 探查过的地方,那姑且是安全的,而如果其中有魔法的痕迹,她必然能感知出来。 海尔曼侯爵瞬间就明白了,当今陛下是比卡特五世还暴躁……哦不,雷厉风行的人,他急忙跟上,却见女王陛下好似想到了什么,回身瞥了他一眼:“倒也没必要全员都去,侯爵你年纪大了,不用跟着往返,守好营地,提防偷袭的工作就交给你。” 海尔曼侯爵显得有些尴尬,他当然是不想再去可怖的南兰密林深处。 但看着由两个女人打头的队伍,不禁思索,难道是达勒女公爵跟陛下当真有什么渊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