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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避免听到不该听的, 看到不该看的。 片刻之后,敲门声响起。 “进来。”茉伊拉吩咐道。 来的是先前那个头发花白的女官, 她推着餐车,上头放着点心和热茶。 茉伊拉先前没命令她准备这些, 这是自作主张了。 不等她问,女官便道:“这是王太后的命令。” 莫名其妙, 王太后自己也刚刚露过面,可一点不像要好好招待她的态度。 女官见她蹙眉,解释道:“在陛下驾临之前, 这里也曾接待过一些访客,王太后吩咐过, 所有在此等待她的贵客, 都要好好招待。” 女王陛下,自然是贵客中的贵客,没理由不照例进行最高规格的招待。 “访客?”茉伊拉敏锐的抓到了这句话中的重点,“有记录名册吗?” “没留下记录。” 茉伊拉和梅瑞狄斯对视一眼, 就听女官继续说, 那是在陛下大刀阔斧,接连几次从贵族口袋里抢金币之后,这冷清的行宫才开始变得热闹。 至于他们跟王太后间的谈话内容, 女官当然没资格听。 而王太后每次被拜访过之后,心情都很糟糕,往往会接连几天吃不好也睡不好, 经常就坐在如今这间起居室里,面向罗德瓦的方向发呆。 话说到这儿,倒很像是来给王太后求情。 可其实没有求情的必要,身为女王,想要让一个没有权势的王太后死,根本不需要亲自来,她能想出一百种方法,让王太后身败名裂。 但是没必要,也没这个想法。 茉伊拉接受的现代教育,让她如今的思想很“女权”,她认为,母亲有绝对的生育权,也有终止生育的权力。 可惜医疗条件不允许——光明教会几乎垄断了医疗方面的知识和人才,又排挤异端,也许乡野村妇还能偷偷找巫医配一副落胎药,可贵为王后却没这个权利。 那就只好先生下来,再把孩子杀掉了。 当然,茉伊拉的理智上能理解,情感上却不能接受,只是不再追究,就当从来没有母女缘分,仅此而已。 “这些是王太后命你说的吗?”她问,“如果真是这样,让她来当面说,试着打打感情牌,才是更好的选择,至少还能用那些贵族们的诉求,来当做筹码。” 茉伊拉能猜到,那些人来此,无外乎就是想来挖身世,挖把柄。 笑死,王太后手里有把柄的话,早就自己用来谈条件保命了,怎么还会灰溜溜的逃到行宫来过这种软禁一般的日子。 “王太后没法亲自来,她的精神状态始终不太好,颠三倒四的,都不太记得到底有哪些贵族来过。” 记录官被贵族买通不写下来,当事人或许被一些遗忘草之类的魔法道具影响,也不记得细节,那些密谋理应会被彻底抹去。 如今却被这个看起来不苟言笑的女官勾勒出大体样貌。 “那你究竟主动来说这些呢?”事到如今,茉伊拉对这个女官本身,终于有了点兴趣。 女官露出一个非常符合标准的公式化笑容:“这只是我能做到的,小小的报答而已,我的儿子之前赌气离家出走,说一定会闯出一番事业,而他如今,已经是陛下的骑士了。” 茉伊拉实在回忆不起,她的盗墓小分队里,有没有人提过,自己是小官吏家庭出身。 这种一般夹杂着吹牛的过往经历,就算偶然听到谁说过,她也不会记得。 “嗯,那都是他凭实力得到的荣誉。”茉伊拉说了一句万能的套话。 随后道:“继续说吧,我想这些贵族里,一定有很值得注意的人。” “是一位姓菲尔德的先生,他来过之后,王太后破天荒的,去小礼拜堂住了一晚。” 王太后黑历史多的很,又热爱享受,在信仰上,基本上已经是不及格的差生了,能让她去祈祷的人,必定不简单。 茉伊拉试图从那些命运碎片中,找到这个菲尔德先生的踪迹,但失败了,这人她完全陌生。 好消息是,这位终于不是觊觎她美色的人; 坏消息是,她不能以此来预测这人的想法和目的了。 而不光是在命运碎片中,茉伊拉不光对这个人,甚至对这个姓氏都毫无印象,就说明,他不是那些茉伊拉叫得上名来的大贵族。 “还有别的特征吗?”她问。 “是几个年轻人中的一个,其中一位穿着黑色袍子,发型很乱,等待时被取笑他形象糟糕,他表示谁让今天他还当值就被抓过来,根本没时间换衣服。” 是法官吗? 茉伊拉不敢确定。 这一票人,向来觉着他们权力最低,最看不上光明教会了。 世俗法律和教法同时存在,必定有一方要弱势一些。如今光明神教算是国教,法官在开庭之前,会以信徒的身份宣誓,但私底下最是把这些利用信仰来蚕食权柄的神职人员骂的狗血淋头。 这样的人,一来就把王太后搞去礼拜堂,太神奇了。 茉伊拉陷入了沉思。 目前的线索,还连不到一块儿去。 还好去城内问消息的骑士们回来的很快,去主教那儿的,表示威廉·安德烈斯暂时安全,但什么都不清楚——法阵发动的时候,他刚好在修道院内,听说这事刚要走出屋子,就被强大的力量排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