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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一定感动得要落泪了:这是个多善良的师妹,明知道连照有多坏,也不和他正面针锋相对,只悄悄救走被害的人;就算被连累掉进水里,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关心的也是别人的安危。 萧关的保护欲被点满了,当即喝到:“连照在哪里,魏师妹想看一眼还不能看了?他算哪根葱?” 说罢,萧关立刻转头嘱咐绮云替叶琼欢拿些干衣服来,又吩咐人准备客房让她休息。叶琼欢尬得浑身不自在,但不得不说,大师兄放话实在有效。 当值的弟子带着叶琼欢,畅行无阻进了连照所在的屋子。 屋中是个简易医馆,叶琼欢见状稍放下了点心,毕竟寻常药材应该都有。还有两个弟子围在连照床前,叶琼欢直接伸手过去,摸他的脉搏。 床上的连照面色还是一样惨白,没一丝血色,叫人看了心疼。号完脉,叶琼欢终于理解,刚刚那名喊“完了”的弟子并不是夸大其词。 这脉象太怪了,如果将它的触感放大一倍,可能就是常人的脉象,一点事都没有。 但它而今,偏偏哪一方都不沾,就连跳动都是淡淡的,十分微弱。如果不是她知道,连照只是凫水过度劳累,她说不定也会断定眼前这个人快完了。 有弟子在催促:“这位师妹,你真是大夫?” 就按寻常的劳累伤神治治看,叶琼欢 下了结论。她草草自己抓了份药,又嘱咐罗浮山弟子该怎样煎用并给连照送服。 还有弟子拿到药方,抱有疑虑,但刚开口质疑,就被萧关顶了回去:“这位魏师妹医术很好,救过我和绮云。” 毕竟她是将萧关带进来的人,仔细一看,开的又确实都是寻常药方,弟子们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乐得少担一份责任。 这时候,叶琼欢算是觉得萧关不算一无是处了。一切都料理妥当时,已经接近傍晚。叶琼欢终于抽出时间来,换上绮云准备的干衣服,又在罗浮山弟子的安排下找了个房间歇息。 萧关一直送她到房门口。她歇下一会儿,又有弟子敲门进来,为她送来伤药,还特地说:“大师哥让我送来给魏师妹的。” 萧关是心想这么善良又倒霉的师妹,只能靠他保护了吧。 叶琼欢将自己多灾多难的伤口处理好,发现虽然命途多舛,但剑伤确实在好转。 不自禁地,她又想起伤她的那道雪青色剑光来。十七山真有这号人物?那剑甚至比她的青索还要利几分,不可能是连照这一辈的弟子能驾驭的。 ——不过,就连青索剑不也被连照驱动了。 这世上好像也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想了半天想不透,叶琼欢倒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擦黑。 吵醒她的是敲门声。有萧关的吩咐,弟子们都对她格外关照。此时,有弟子在房门外,说:“这位师妹,连师兄醒了,说要见见你。你去吗?” 醒了自然好。叶琼欢嘴里答应着“去”,磨磨蹭蹭爬起来。出门之前,她没忘记把自己的脸罩上。 只露出一双眼睛,叶琼欢自在了许多,领路的弟子却显然不大自在。叶琼欢大大方方笑了笑,解释说:“我修的道是如此,修成前不可以真面目示人。” 这么多年来,奇奇怪怪的修道规矩叶琼欢见得多了。有修成前不能拔剑的,有修成前不能换衣服的,还有要修成,非得杀够一百个人的。 虽然,最后一个修的显然是邪道,但叶琼欢知道大家对这些规矩向来很宽容。果然,那名弟子“哦”的一声,便没有再追问,将她领到一间孤零零的小院子前:“这就是连师兄的居所了,师妹进去就行。” 小院的墙很高,可以说和囚禁叶琼欢的院墙高度差不多了,建筑风格也挺相似,看起来挺亲切。 叶琼欢的疑问在心里拐了个弯:怎么,连照不和别人一起住在那一排弟子居所? 她没意识到随行弟子停在门口,止步不前有点奇怪,她自顾自走进院子去。 这院中很干净,还有一口水井,环境比她的小院子好多了。主屋有两间,看得出一间是书房,一间是卧室。叶琼欢稍稍往后绕一绕,后面栽种着几丛青竹,还有一间小屋,应该是客房。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小院子,显然,只住着连照一个人。走到房屋前,叶 琼欢犹豫一下,敲了敲书房的门。 她心想,连照叫她过来是会客,自然该是在书房见面。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开门,叶琼欢还想敲一次,可这次,居然直接把门敲开了。 是门没有上锁。无意之举,叶琼欢连忙想退出去,目光却被门旁一件小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枚青玉耳坠,雕刻成树叶的形状,上面还坠着一颗珍珠。它被好好地摆放在木架上的锦盒中,却只有一枚。 叶琼欢乍一看觉得眼熟,再一看,就头皮发麻了。 ——等等,这他喵的不是她自己的东西吗? 还是年少时胥九安买给她的,平生第一件礼物。叶琼欢戴了好多年,后来不小心弄丢了一只,剩下的一只就再没戴过了。 这到底是哪一只,又怎么会在连照手上?叶琼欢跨进门槛去,想确认一下耳坠到底是不是她的,哪知道,随之第二件物品又闯入了她的眼帘。 是一张手绢。手绢叶琼欢向来是用旧了就扔,她的手绢大多都是从雪声山庄拿的,上面绣梨花,很风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