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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兮一怔。 “仅此一次。”他又道。 南兮想笑,这个人,怎么这么拧巴。 她没吃多少,实在是没有胃口,而且,那碗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的原因,总之,苦的要命,就像严炔在做的时候手抖多洒了一把盐似的,苦到齁。 严炔瞅着她,说:“再吃点。” 南兮摇头:“把药给我。” 无奈,严炔将一小把五颜六色的药丸放在她手里,就见她跟吃糖似的将那一大把药葫芦吞枣似的塞进了嘴里,随着喉咙一动,“咕噜”一下咽了下去,连水都没用。 “你当吃糖呢!”严炔急了,使劲拍了拍她的背犹豫:“能吐吗?吐出来!” 苦吃多了就什么都是糖了,南兮突然想起南劼,糖跟药混在一起才肯吃,他那才是一点点吃不得苦。把他塞进蜜罐里,绝对能长的很好。 莫名的油然而生一阵刺痛,这些年,她好似麻木了一般,就连痛这种感知也在渐渐的消失。南劼好似天生就是那样,闭着眼睛吊着药物续着生命,可她清楚不是啊!她终究是没护得住他,两年以前的那场车祸,要了她的命! 倔强的摇头:“不吐……呕……” 转身吐了个精光。 严炔当场奔溃! 他养的小狼狗绝对没这么难伺候,除此以外,真的是没养过其他活物了。 重新喝了药后南兮躺在沙发一动不动,无奈,严炔只得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上了楼,在手上掂了掂,还没他的小狼狗重。 南兮这间卧室严炔是第一次进,她好像不知什么时候把她原来那个家整体都搬了过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满了整间屋子,地上铺着半块格子地毯,床头立柜前还架着一台高高的摄像机。 严炔多看了一眼那略显熟悉感的地毯,倒是没想出来所以然来。 南兮一夜睡的特别不踏实,每隔半小时,严炔都要窸窸窣窣的在门口折腾一阵。虽然能看得出他尽一切可能的在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对于一个装睡的南兮来说,这个存在感实在是太碍眼。 一直持续到天大亮,严炔试了试烧已渐渐退了下来,今天是严氏股东大会,他不得不走。 南兮闻着关门声睁眼,视线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床头柜上面放了半杯水,水还是温的,一白色的小盒子上放着下顿的药,严炔都给她备好了。 南兮僵了半秒,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其实,严炔挺好的。 南兮起身,将一大把药塞进嘴里躺下了,依旧没用水。 第19章 偏偏 严悸那张脸刹那煞白,再也笑不出…… 严炔借着夜幕时分才回到家, 进门的时候,身上蒙了一层厚重的雾,遮住了他修长的身形。 一开门, 就见南兮披着一床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座木乃伊, 趴在客厅沙发上闭目。 听闻开门声,南兮僵着脖子缓缓转了半个脑袋,眼神发光:“严炔,你回来了?” 听这声音的分贝数, 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 严炔瞥了她一眼, 没吭声。 见他没打算要理自己,南兮拖着厚重的被子哼哧哼哧的往前挪了挪, 眼巴巴的问:“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听听这口气,还怨上了! “怎么了?需要我汇报行踪吗?”他说话总是带着一股不咸不淡的冷调味 南兮吸了吸鼻, 鼻塞的严重,径直道:“行踪倒是不用, 但是我饿了。” 严炔脚步一顿, 抬头扫了一眼厨房餐桌,整整齐齐, 跟他早上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南兮!”他的脸上终于带了情绪, 黑着脸, “我要是今天不回来, 怎么着, 你等到明天去?” 南兮低了低头,看上去可怜的紧:“我刚睡醒,本来也不饿的,再说了, 其实我,也不会做。” “你果然比小狼狗难养,起码它自己会找东西吃。”严炔摇了摇头:“这样不行的南兮,我可能养不活你。” 南兮哼了一声:“你用点心养不就好了嘛,我很好养的。” 严炔笑了,他的笑,如一块魔法橡皮擦,轻轻一挥,挥走了满布乌云,眼下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每每这时候南兮都会感叹,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好看了,满足了一个颜狗无限的追求热爱。明明有一双过分好看的眼眸,他却总是将那份好藏起来。 南兮甚至产生了一种要在他脸上画一副半永久笑容的冲动。 她趴在餐桌狼吞虎咽,家里基本没什么备用食材,拼拼凑凑勉强够南兮填饱肚子。 不知是不是南兮的错觉,今天这碗面,依旧是苦的。 * 严炔最近好像很忙,经常整日整日的不见人,他是个喜好玩失踪的人,在此期间,甚至就连林霍都打电话问过她,严炔究竟去哪了。 他的去向,也许有人知道,但也许,谁都不知道。 南兮在最终踏进严氏之前,先去看了林慧梅。林慧梅在她的记忆里是优雅的代名词,墓碑上的黑白照依然如初。 在世人的眼里,这个老太太功成名就,享受荣华富贵。可再往前推一推,她不过三十丧夫,两度白发人送黑发人。谁不是一个在黑夜奔溃的普通人,这些年,苦苦撑着的是整个严氏。人生来就为创造一个个笑话而来,供后世人闲娱罢了。 正这样想着,回头却跟严悸打了照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