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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这些药师兄还归拢着作甚!”赤焰从谢清平手里的行囊中拣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十丸雪白的静心补血丸,和一张安胎药膳的方子。 是那一年谢清平梦见殷夜生产后,心绪慌乱,借炼化丹药平静心神。结果竟制作出了这么两样东西。眼下他整理预备带回去,自是知晓用不上。却也不知为何,觉得珍弥,想要带着一起走。 大抵是觉得,错过了她那般重要的日子,借着这些能让自己宽一宽心。这样一想,又觉得实在有些虚伪和荒唐。 “甚是占地方,别带了吧。”赤焰将东西挪在一旁,转身从地上抱来两坛子宝贝。 “陛下尝尝!”她说着,启封了一个小口,用木勺舀出一小口喂给殷夜,“这是我同师姐酿的花蜜,师兄说您爱吃甜食。这便是最好的,泡茶入汤蘸饼皆可。最重要的是里头还融了补阴养气的药,陛下早年产后伤身,多有隐疾,这个最适合您了。” 殷夜闻言,也未言谢,只闪着亮晶晶的眼睛,从赤焰手中接过勺子,又舀了一点用下,片刻道,“能直接吃吗?” “泡茶入汤的,玷污了这蜜。” 赤焰和轻水相视一笑,“自然可以。” 殷夜坐下,拿了杯盏盛了半盏,低头细细用着。 “这个吃法,师兄且将这个一同收下吧。”轻水将花蜜的配方递上,又再三嘱咐道,“往后不可受兵戈利器之伤。” “一丁点都不可以。”轻水肃然道,“尤其是这左半边身子,靠近xue道处。” 殷夜闻言,放下杯盏,起身向轻水和赤焰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我带他回红尘,自护他周全。” “方外人,红尘不染。”轻水扶起她,“然此间红尘中人,吾等候你们常来。” 殷夜颔首,本是笑意迎满眼眶,然一抬眸正欲见到谢清平正欲饮药,不由寒了神色,“别喝,放下。” 谢清平愣了愣。 殷夜不再说话,伸手接来,出门倒了。 “你……” “是药三分毒!”殷夜瞪他。 “他本就一身毒,差不了那么丁点……”赤焰道。 女帝翻脸比翻书还快,方才还谢意满怀,恨不得莹莹珠泪滴落,如今眼刀冷锐,劈过谢清平,转身投向赤焰。 * 是夜,亥时三刻,两个孩子已经睡熟。 殷夜望了眼轻合的门,吹灭烛火时顿了顿,起身将原本穿着的侧腰九重系带亵衣,换成了胸前开襟的小衣襦裙,只有一个宽腰的飘带,一抽上身衣衫便落了。 她望着铜镜中的人,抚上眼角那一点细碎的皱纹,终究有些遗憾。须臾转身披着斗篷拐去堂屋,掀开那坛子蜂蜜,用手指蘸了些,点上了眼角。 回寝房时,再观铜镜,自然皱纹仍在。她却低头浅笑,觉得那皱纹如同一朵小花,散着花香。 她留了盏灯,合衣躺下。 花蜜淡香缭绕,滴漏时辰过去。已是亥时末,他竟没来。 殷夜感受着有些发黏的眼角,恼怒起身。她在案桌旁做了一盏茶的功夫,仰头将半盏花蜜全吃了,剩下被杯盏一点,用手指蘸了,本想重新抹在额角,却也觉得无趣,白的便宜他。只留着那一指头花蜜,跑去了隔壁寝房。 灯火俱灭,门窗闭合,这人竟是真的睡了。 殷夜站在门前,轻“哼”了声,转身离去。 “漏夜霜重,不知披件衣裳吗?”谢清平原也没睡着,只合眼静心眼神,盼着睡过去,不想殷夜一会过堂屋,一会又跑来他屋前,脚步声他听得清清楚楚,如同踩踏他心上,哪里容他静下心来。 这厢来而又返,他根本经不住,瞬间从榻上起身,开门抱过小姑娘。 “是不是念着我?”他扶着她背脊,将她小心卧在榻上。 殷夜别过头,不承认。 然她一只手蘸着蜜,恐黏在被上,只能垂在榻边。这样一伸,开襟的小衣便落了半边。 谢清平蹙眉,将被子拉上,手却掩在被下,压在一片雪肤上,流连了片刻也没再往下去,只将她揽入怀里,拍着背脊哄她入睡。 此情此情,两人这般相拥,原不做什么也无妨。 四目合上,梦中还能再见。 只是这厢殷夜那指间花蜜尚在,眼角花香弥散。谢清平不由自主深吸了口气,周身渐渐热起来。他一热,肌肤相贴间,殷夜便瞬间guntang。 她蜷着两条小腿蹭他,没多久一条腰带在一只大掌中抽开,转眼便是赤城相对。 谢清平还有一分清醒,推了推殷夜,哑声道,“不闹了,晌午药倒了……” 殷夜也不说话,只往他胸膛靠去,“那你吻一吻我额角的皱纹,你说的,要将它吻平的。” 谢清平垂首,蜻蜓点水地拂过。 然只一瞬,便流连不去。 他细细吻过,不自觉将她抱在了身上。 “甜吗?”殷夜咬着他又红又烫的耳垂,喃喃低语。 “嗯!”谢清平艰难地应她,控制着她不安分的小腿,忍过腹下腾起的阵阵热流,重新将她放回身侧,“……明日吧,乖。” “那药、实在无碍的。”他掀开被子一角,让寒气稍进来些,冲一冲他的躁意。 殷夜抓着他的手,在唇畔细吻,“书上有一页,叫素手琵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