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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也曾放过信鸽,他还留了心眼, 将信鸽和普通的鸟雀一起放飞, 想着但凡有一只能飞到驿站报信,逐城便有救了。 但蛮达人亦是早有防备,将所有从城中飞出的鸟雀一一射杀, 竟真的一只也没飞出去。 在极度的焦虑中,蛮达人攻城了。 江呈钰觉得自己大概此生都不会忘记那一日,城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高于他们人数数倍的异邦人各个手持利刃,想要杀进城来。 他向来执笔的手,握住了剑,向来宽袍广袖的他,头一次穿起了铠甲,站成瓮城上,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军队,江呈钰想,大概今日就是他此生的最后一日了。 这个念头又让他忽然鼓起了勇气,来逐城是他的选择,在这座城里的这些日子,他推广新政,从被质疑到被接纳再到被爱戴,他和民众一起劳作,与士兵们一起研究驻防,是这城中百姓口中的小江太守,这是他的城,拼了他的命也要守住。 第一波蛮达士兵发起冲锋的时候,江呈钰紧张的手心中全是冷汗,险些连剑都握不住,眼见着对方冲锋的骑兵越来越近,忽然有一小搓骑兵触发了他们提前设置好的陷阱。 一阵沙尘扬起,后面的骑兵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地面就开始大面积的陷落,这一批冲锋过来的骑兵,几乎全部被坑杀在了江呈钰他们提前设置的流沙陷阱中。 只有零星几个骑兵冲了过来,进入射程后,被箭楼上的弓箭手们射杀了。 可陷阱这个东西是一次性的,用一道便少一道,虽然他们在城外设置了多重陷阱,但在绝对兵力的压制下,依然是能被攻破的。 不过这流沙陷阱倒是成功的吓住了蛮达人。 蛮达部落此次发兵,主要是为了劫掠资源,以前与众多小部落之间的摩擦,已经折损了他们不少人手,这次前来算是倾尽整个部落能调度的兵力了,一定要谨慎一些。 于其硬攻不如围城,断了逐城的粮草补给。 反正逐城距离中原路途遥远,待到中原人发现不对,逐城怕是早已被他们的大军围的要易子而食了,待里面的人坚持不住,便会自己开城投降,他们就能以最少的伤亡获取最大的资源。 于是,蛮达的主帅便命令不再攻城,而是继续在逐城外扎下阵营,将逐城团团围住,等待城内的人投降。 在瓮城上的江呈钰也松了一口气,只要蛮达人不继续攻城,那逐城就还能坚持。 他和守城的将领们一起制定了新制度,增加岗哨和守卫,同时在城内挖掘地下建筑,万一蛮达人再次发动大军攻城,真的面临破城的险境,还可以让士兵带着百姓们躲进地下。 就这样逐城居然坚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蛮达的主将一直很奇怪,他们预计逐城内储备的粮草大约只够全城人吃十日左右,却没料到,已经一月有余城内的人丝毫没有要开城投降的迹象。 他正打算再次发动攻城战,却开始频频受到火莲人的sao扰,一时无法集中全部兵力攻城。 本打算此次灭了火莲,再一举拿下逐城,没想到被火莲人联合中原人,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不仅一个都没拿下,反倒折损了一大批人,蛮达的主将想起自己可汗那张暴怒的脸,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住的不是很安稳。 近段时间,江呈钰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修建地下建筑,安排物资分配,还要提防蛮达人的进攻。 今日也是,他正在带人挖掘地道,忽然便听到城外有号角声和喊杀声,江呈钰一路奔跑,跌跌撞撞的冲上瓮城,眼见着蛮达的阵营被袭,一批批的蛮达人出营迎战,又被带至陷阱处坑杀,那飘舞的军旗上,火一样的岳字,点燃江呈钰心中的希望。 岳家军赶到了,逐城得救了。 看着军队最前端那个骁勇的身影,江呈钰热泪盈眶,但想起自己还挤在守城的将士中,害怕丢脸,迅速抬起手,胡乱的擦了几把,刚刚挖掘地道时沾了一手的泥土,这会直接给自己抹了个大花脸,正打算收拾一下心情,做个成熟稳重的太守,却被旁边守城的将领,一把揽入怀中。 守城将领硬汉落泪,边哭边吼:“是岳将军!得救了!……呜……老子现在就要下去和蛮达人拼个你死我活,替死去的兄弟报仇。” 江呈钰:……虽然我们都很激动,但你的盔甲快要硌死我了。 当岳振远将蛮达的副帅,斩落于马下,这场仗算是暂时打出了结果。 蛮达人收缩进了营地深处,岳振远担心有埋伏,此次先遣队,他只带了万余人,传闻蛮达出动了十万大军,虽不知真假,还是谨慎些好,便带人在城下镇守,一直到蛮达主帅回来,撤军二十里外,才决定扎营,入城。 逐城的城门是厚重的巨木制成的,要通过绞索才能打开,岳振远和先遣队的几个将领听着绞索转动城门开启的隆隆声响,心中都有些忐忑,逐城已经断粮一个多月了,他们生怕一进内城看到一副饿殍遍野的画面,毕竟曾经在这里驻守多时,对逐城的子民有很深的情感。 进了内城,却没听见百姓饥饿的悲哭之声,反倒闻到了一股香气,空着肚子打了一天仗的将领们,咕~~好饿。 江呈钰听到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咕”声,满含歉意的解释:“近日因为被围城,木材和碳火紧缺,所以全城的饭食都集中在一处做,能省出很多,就是这气味,着实大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