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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局赛点,财政学院队终于掰回一局,全队上下气势大增;第四局又赢下来,西门手都在紧张得发抖,喃喃自语:“最后一局、最后一局……” 潘苏也拧着眉,最后的生死局打得分外谨慎,就像是进八强赛那时候一样,每个cao作都小心翼翼。不过可惜,这次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他们,在最后的决赛里,财政学院队以2:3输给了国际贸易学院队。 对面是五个人的狂欢,这边是一片静默。潘苏摘下耳机之后像是脱了力,对西门无奈笑笑:“抱歉,没帮上忙。” 西门如梦初醒,搂住他的肩:“嗨,你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要不是你来,咱们早倒在小组赛了!” 他站起来在每个队员背后拍一下:“没事!不行的话明年再战就是了,第一次参赛,咱们能拿个亚军,光荣啊!老大你说是吧?” 裴陆然也点头,把每个人叫起来说一句“辛苦了”。下路两个男人已经红了眼眶,一直在道歉,裴陆然让他们冷静点,胜负乃兵家常事,下次再争取赢回来就是了。 潘苏心情低落,倒不是因为没拿到奖金,而是因为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却没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就像是他和韩栖,走着走着,已经快到靠在一起,最后可能面对的也不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比赛输了,饭还是要吃的,日子还是要过的。西门叫潘苏一起去搓一顿,潘苏拒绝了,要回去看书,明天考试。 裴陆然拿起外套:“我送你吧。” 这次潘苏没有拒绝,两人一路走到车站,潘苏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裴陆然低声问:“你还好吧?” 潘苏耸耸肩:“还好,就是有点可惜,都打到这一步了。” “我说的不是比赛。” 潘苏愣了几秒:“哦,没什么,学习压力大。” 路过小店,裴陆然买了两瓶水,递给潘苏一瓶。潘苏拧开灌一口,忽然问:“你是不是也是Gay啊?” 裴陆然看着路灯,轻声说:“是啊,你才知道?” “哦,确认一下而已。”潘苏坐在车站的座椅上,仰头盯着灯箱广告顶部的照明灯,“我现在正在迷茫中,要不要变成Gay。” “你不是的。”裴陆然语气很笃定,“你不是Gay,只是现在恰巧喜欢的是一个男人而已。” 潘苏刚想反驳,被他打断:“别急着反驳,就算还没到喜欢的程度,但肯定心动了,对不对?” 这下潘苏沉默了,低着头不再说话。 “虽然我希望你喜欢男人,这样我就有机会,不过……”他的手在潘苏头上揉一把,继续说,“不过你要是真的摇摆不定的话,我建议不要走这条路。这条路前途并不明朗,首先你自己都不坚定,在家人那一关肯定溃不成军,到时候崩溃的是你自己。”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给他这种忠告,许珂谈过女朋友、这边又有一个Gay,都用切身经验告诉潘苏和正常的社会伦理离经叛道是多么困难,会遭受多少苦难。 他搓着矿泉水瓶,对韩栖心动,但是却不敢迈出这一步。最初他把韩栖当成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要相亲的神经病,深入接触之后才发现他原来一直默默陪在自己身边,这种长久累积起来的喜欢分量沉重,重到潘苏怀疑自己到底配不配接下这份感情。 裴陆然把手收回来,插进裤子口袋里,叹气:“所以啊,要是不敢,还是当回直男比较好吧,起码过得比较幸福。” 潘苏愣愣点头:“……谢谢。” 回去之后,潘苏挑灯夜战,明天不止要面对考试,还要面对韩老师,这是双重的考验。 晚上mama在家里的群里拍出一张照片,说今天把自己陪嫁的一套饰品去做了清洗,洗过之后就跟新的一样,可以当成传家宝了。 “我要留着,今后要给苏苏的媳妇儿,一代一代传下去!” 她还圈了潘苏,暗示他早点找个女朋友,别耽误自己的青春年华。 潘苏闭上眼,再次睁眼时,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周日上午潘苏早早起来又看一遍笔记,下午信心满满去考试。韩栖带来试卷,找同学分发下去。潘苏坐在最后一排,尽量让自己淹没在人群中,拿起笔专心答题。 事实证明,程橙的那个学姐说得不错,韩栖出的卷子并不难,只要是认真听课的,大部分都能解答出来,而不认真听课的也许连题目都看不懂了。 潘苏原本也是两眼一抹黑,但经过半个月的恶补,基本上80%的题目都能写出来,过及格线肯定不成问题。 他写到一半,抬头看看讲台,韩栖低着头在看书。他没有下来乱转监考,但奇怪的是学生们行为都很君子,没有任何交头接耳和作弊的行为。 下课前五分钟,卷子从最后一排开始往前传,收好卷子之后,还没打下课铃,有女同学举手:“韩老师!这是最后一节课了,以后看不见韩老师站在讲台,我会想你的!” 教室里传出哄笑声,韩栖也笑了,温和说道:“那欢迎你下学期还选我的课。” “啊,那不要!下学期还能选的话说明我这次就要挂科啦,我害怕背书。” 韩栖推推眼镜,视线飘到后排,和潘苏对上。潘苏猛然紧张,低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 过了会儿他悄悄抬头,韩栖已经把视线移开,和别的同学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