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太奇怪,阮眠小脸又鼓了起来,气冲冲回了一句: 什么都没有!我放心得不得了! 发出去,没再等薄砚回复,阮眠就立刻把手机锁屏,扭头看向了窗外。 薄砚抬眼,看了他片刻,唇角扯了扯,扯出一点无奈笑意。 晚上,熄灯之后躺在床上。 阮眠又刷了阵手机,感觉到困意了,就把手机锁屏放在一旁,闭上了眼睛。 可托白天鬼屋的福,阮眠发现自己,竟然根本睡不着! 明明都已经困到眼睛睁不开了,可他只要一闭上眼,鬼屋里发生的一幕幕就会像放电影一样,一帧帧都在眼前闪现! 白墙上的血盆大口,披头散发头顶伤疤的跳舞女鬼,乌泱泱一片目光呆滞的鬼影,没有眼珠的恶鬼,满房间染满血迹的断手断脚残肢,古怪的黑衣人,还有那个飞快旋转随时都会脱离开来的八卦转盘! 循环往复,没有休止。 阮眠用力晃了晃脑袋,翻了个身,把自己又往被子里团了团。 可脑海中的画面又渐渐发生了变化,变成了 他跳起来时,薄砚垫在他后背的手;薄砚突出而凌厉的腕骨;薄砚搭住他肩膀,和他对视时的神情;薄砚和他拉手时候,手心传来的温度;他吓得挂在薄砚身上时,薄砚的体温;薄砚短暂的拥抱,还有薄砚把他举起来时候,那股沉稳而有力的踏实感 当时感觉到的亦或被忽略掉的,现在回想起来,竟都清晰无比。 阮眠头昏脑胀,觉得自己出了什么毛病,他忍不住又翻了个身,还把脑袋用力往枕头里埋了埋。 手机突然嗡地一声振动,阮眠惊了一下,可下一秒,他就像是找到救星似的,急忙睁开了眼睛,摸过来看。 可谁知道,竟然好巧不巧,又是薄砚发来的消息! Bking计算机:没睡着? 他们都是上床下桌,阮眠的床和薄砚的床,严格来讲可以说是连在一起的,共用一个爬梯。 因此阮眠在这边翻来覆去,薄砚那边是能感觉到的。 看到屏幕上的三个字,阮眠滞了一下,一股无名火腾然烧上头顶。 他要说什么,说自己被吓得睡不着,还是说满脑袋都是薄砚,一样睡不着?! 前者说出来太怂,后者说出来有病。 半晌,阮眠把气都撒在了手机上,用力戳屏幕,只拽拽回了三个字 对,不困! Bking计算机秒回:那你换个方向躺,躺到这头来。 他们平时睡觉都是头朝墙,脚对脚,离得很远。 阮眠不懂薄砚为什么忽然要他反个方向躺,又正气着,想也不想就回复道: ?你什么意思,想把我踩在脚下? Bking计算机: Bking计算机:没那个意思,你先躺过来,我也换方向了。 屏幕上弹出这条消息的同时,阮眠感觉到床板震了震,听到薄砚那边床上发出窸窣动静,又很快归于平静。 迟疑一秒,阮眠也坐起来,换了个方向躺下了。 他和薄砚都各自罩了床帘,因此即便是头对头躺在一起,却还是会被床帘挡着,看不到彼此。 阮眠小声开口,语气很不耐烦:做什么?为什么非要我躺过来? 不是睡不着么?薄砚低冷嗓音透过床帘传过来,语气自然又诚恳,室友哄睡服务,要不要? 阮眠深吸口气,忽然抬手用力搓了搓耳垂。 他怀疑鬼屋后劲太足,要不就是自己的耳朵和脑袋都真的出毛病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薄砚的语气听起来这么温柔?! 而且,室友哄睡服务,这他妈又是个什么鬼东西? 大概是见他不出声了,薄砚又问了一遍:要不要? 阮眠倏地回神,咬牙切齿道:你想怎么哄? 薄砚要是敢说给他唱摇篮曲就完了! 他绝对会立刻马上把薄砚从床上拖起来,丢到地上去! 阮眠正这么想着,就听薄砚低低沉吟了一声,之后好商好量地问:我也没哄过别人,要不,给你唱首摇篮曲? 作者有话要说: 小薄你完了,今夜地板就是你的归宿!【bushi】 今天提前更了! 和小可爱们说个事情,因为后天0点要上夹子,明天需要停更一天,下一章在后天,也就是2.17晚上23点,记得查收! 为了补偿小可爱们,今天这章的2分评论也都发红包! 感谢投雷和营养液! 每条评论都有看! 鞠躬,爱你们。 第22章 二十二颗奶团子 阮眠: 此时此刻,阮眠清晰听到脑海中冒出一个电子音 哔好感,-10分!! 他小脸顿时鼓了起来,一个骨碌坐起来,毫不犹豫,气冲冲掀开了两人之间的床帘,一言不发就伸手去拽薄砚的被子。 薄砚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厌世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两分错愕,他愣怔两秒,下意识按住了阮眠的手,低声问他:怎么了,想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想做什么?阮眠气得不行,又顾虑着影响到其他两个室友睡觉,只好压着声音凶薄砚,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们酷哥,睡觉怎么可能会听摇篮曲?!薄砚你完了,我现在就要把你丢床下边去!你今天就睡地板得了! 阮眠自己绝对不知道,他竖着眉毛凶人的模样有多可爱,又特意放轻了嗓音,听起来根本不像凶人,倒更像在讲悄悄话。 薄砚不动声色,把他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一点。 不过阮眠立刻就又不甘示弱地挣动起来。 可他的力气怎么可能拗过薄砚的? 薄砚又稍稍加了一点力道,就把阮眠的小手,整个都牢牢包进了掌心。 阮眠听见他忽然闷笑了一声,低声问:就是因为这个生气? 阮眠挣动的手一顿,冷哼一声,气呼呼反问:怎么,不能因为这个生气吗?! 那倒也不是,薄砚轻飘飘道,只是你一上来就拽我被子,我一下想偏了而已。 这下换阮眠愣怔了,他茫然眨了眨眼,想偏?想偏什么了? 想偏你可只说了三个字,薄砚就又停下了,片刻后,他倏地翻身坐了起来,隔着两张床之间的栏杆空隙,与阮眠对视,扯了扯唇角,淡淡道,想偏你不想听我唱摇篮曲,而是想要我贴身哄你。 贴,身,哄,你 听清最后这四个字,阮眠腾地就炸了。 薄砚这话说的,不就是以为自己拽他被子,是为了钻进他被窝,和他躺一起吗?! 阮眠猛地一用力,把手抽了回来,咬牙切齿道:那你想的是真够偏的!都偏到月球去了!做你的大头美梦! 甩出这句话,阮眠就唰地一下放下了床帘,气鼓鼓躺了回来,并发誓,从现在开始,包括明天一整天,都不要跟薄砚讲话了! 可没过两秒钟,薄砚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还是好声好气的,酷哥,真的不听摇篮曲了? 阮眠一开始听到酷哥两个字,还有那么一分松动,可紧跟着就又听到了摇篮曲,这松动的一分顿时就又被堵回去了。 他干脆屏蔽掉薄砚的声音,不给任何回答。 只是又过了两秒钟,薄砚就又开口了,嗓音像是压着两分笑意,就是逗一逗你,还真以为我要给你唱摇篮曲了?你是酷哥,当然要听酷酷的歌。 薄砚最后这句话,可算精准切中阮眠心底了,阮眠忍不住竖起了耳朵,他抿了抿唇,不过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 薄砚像是料到了他不会回答,停顿一下,就又紧跟着说了下去:你不是喜欢落日飞车吗?那就唱你那天推给我的那首,Angel Disco Love,行不行? 阮眠瞪大了眼睛,却还是坚持不和薄砚讲话,只是仗着薄砚看不到,用力点了两下头,在心里回答行,这可太行了! 他刚刚点完头,薄砚就像是看到了似的,起调唱了起来。 Angel disco love,Don't , keep me on and , the night has just begun 从薄砚唱出第一声的时候,阮眠就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嘴巴,怕自己叫出声音。 果然,薄砚这个人,就是为了时时刻刻碾压别人而存在! 阮眠想过他唱歌应该不赖,不然也不会主动提出来,要给自己唱什么摇篮曲,可没想到,竟然真的能这么好听。 音准节奏完全不输原唱,音色却又是他独有的冷冽,并且大概是因为怕吵醒室友,薄砚刻意把嗓音压得更为低缓,静谧夜色中,只有一个个音符悄然溜入阮眠的耳朵,阮眠觉得自己的身心,都止不住跟着震颤。 是真的很好听,很别致,也很喜欢。 迷迷糊糊间,阮眠想,还是把那10分给薄砚加回来好了。 算了,还是只加9分比较好,多那一分怕薄砚骄傲! 一首唱完,薄砚轻喘了口气,轻声问:酷哥,好听吗? 可他等了半晌,却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薄砚无奈扯了扯唇角,这一次却没再继续自说自话,而是伸手,轻轻把床帘掀开了一角,气性这么 他本想说,气性这么大,可话没说完,看清旁边床上光景,剩下的字就全被吞回了喉咙里。 床上,阮眠眼睛早已闭了起来,一只手还遮在嘴巴上,像是为了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呼吸均匀而绵长,一看就睡得香甜。 薄砚盯着阮眠的睡颜看了很久,眸色愈暗,喉结也滚动了一下,半晌,他伸手过去,轻轻握住阮眠那只遮在嘴上的小手,给他妥善放进了被子里,之后没再停顿,转身从爬梯下了床。 - 第二天早上,阮眠是被闹钟叫醒的。 他昨天直播请假了,心里过意不去,特意定了九点钟闹钟早起,准备今天直播一天弥补一下。 原以为今天休息,大家肯定都会睡懒觉,可等阮眠迷迷糊糊套上衣服爬下床了,才发现张陶和顾孟平两人都在下边坐着了。 阮眠瞬间清醒了,惊讶道:你们怎么都起这么早,不困的吗? 妈的军训起惯了,张陶拖过椅子来闲聊,唉声叹气,我这已经连续两天了,六点半一到,根本不需要闹钟,自己就醒了! 我也一样,顾孟平也叹口气,接话道,人的生物钟可真强大。 阮眠揉了揉惺忪睡眼,又小小打了个呵欠,才有气无力道:是吗?那我的生物钟可能离家出走了。 不然他怎么九点钟被闹钟叫醒,还这么困! 张陶和顾孟平都乐了。 想到什么,阮眠又蓦地转头去看薄砚的床铺,却发现床上根本没人,被子都早已被叠得整整齐齐。 找小薄?张陶随口问了一句,又直接回答道,他去买早餐了,走了有一刻钟了,应该快回来了。 阮眠哦一声,又欲盖弥彰般替自己辩解:没找他,我就是,就是随便看一眼。 他话音刚落,宿舍门就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一秒钟后,门打开,薄砚提着两个小塑料袋走了进来。 阮眠还没说话,张陶张口就道:嘿,说曹cao曹cao到,小阮正找你呢。 阮眠: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薄砚看过来,长眸微弯了弯,找我? 阮眠立刻否认:才没有! 好在薄砚也并没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他把其中一个塑料袋放在了阮眠桌上,早餐,豆沙包酱香饼都有,还有豆浆,尝一尝还合口吗? 阮眠愣了,我没让你给我买早 我知道,薄砚打断他,语气自然,我要买,顺便就给你带了,趁热吃。 阮眠顿了两秒,才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本想问薄砚多少钱,用微信转给他,可之前对于暮能够非常随意自然讲出来的话,到了薄砚这,却莫名其妙不行了。 好像把钱算得太清,就会显得很疏离似的。 可明明,明明他和薄砚也不熟好吗! 半晌,阮眠自我说服了,一定是因为他们才一起去过鬼屋玩,昨天晚上薄砚还给他唱歌听了,所以才熟了那么一点点。 于是,他最后说出来的是:那我明早请你吃! 薄砚咽下一口白粥,唇角勾了勾,应道:好啊。 张陶低头刷着手机,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他抬起头,一副八卦语气,对了对了,我跟你们讲,我昨天半夜,大概凌晨四点钟起来去厕所,竟然听到浴室还有人在洗澡! 这么晚?顾孟平惊讶道,那不是只能洗冷水了? 他们公共浴室的热水是有限时的,只有下午三点到晚上九点供应,其余时间都只有冷水。 阮眠咬了一口豆沙包,猜测道:可能出去玩回来晚了,就只能洗冷水了? 张陶看他一眼,咋舌道:小阮,你竟然这么纯洁的吗,纯洁得我都不敢说后面的话了! 阮眠那双大眼睛又茫然眨了眨,什么意思? 张胖你够了啊,顾孟平啧啧两声,嗤道,别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满脑袋黄色废料。 嗨你这话说的,张陶不服道,怎么就是我满脑袋黄色废料了?你自己想一想,放眼我们这层楼,除了小阮小薄一看就讲究,还有几个真讲究的?要真是回来晚了,也不至于非得大半夜洗是不是? 阮眠听得云里雾里的,他忍不住急道:你俩到底在打什么太极?不是因为回来晚了才洗冷水澡,那还能是因为什么?